题记:秋末,远山如黛,玉米垛金黄,与妻一道游览吕仙村,捎去美好祝福。
土墙
土和啬的黏联,组成了挡风的墙。一次次一场场,一季季一年年,从不嫌弃执勤的疲惫,也从未放弃过抵抗,即便自己已经风烛残年,也不忘初衷。
硬撑的那些辉煌日子,主家看得起自己--有洞了,补;倾倒了,扶;歪斜了,支。曾经顶天立地的样子,主家甚是满意,逢人便夸。
风,在墙外怒吼着,不敢越雷池半步。
雪,在墙面上迎头撞击,一旦待试验出墙的不爽,于是自感无趣,赶紧灰溜溜飘然落地,幸亏摔得不疼。
雾,趁着夜色悄悄爬上墙头,然后把墙围得水泄不通,像极了老爷爷棉裤腰里裹挟的幼童。太阳一出,它便挣脱宽大的棉裤腰,一蹦一跳,各自玩耍去了。
雨,在墙上拍打着,温柔喃语,像老祖母安抚熟睡的孙儿,孙儿的温顺努力配合着老祖母,一幅和谐画面跃然纸上。
今年,墙,起初的遮雨功能,再次接受挑战。雨的坚守,让这堵老土墙感到了无助。屋檐喊疼,树枝抽打,窗扇流泪,墙里的土,心散了。
没有主心骨的墙,被雨从头浇到脚,弄湿了单帽,湿透了衣裳,一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悲哀,让人心痛,让人可怜。
石墙
来自四面八方的兄弟,来自五湖四海的姊妹,一声哨响,集合在这片热土。
曾经的层峦叠嶂被丢到脑后,曾经的沟壑纵横被收拾干净,曾经的形态各异被拾掇整装,土墙变石墙,即已成为现实。
不在乎孰高孰低,不在意谁上谁下,不去争你大他小,也不理前后左右,走到一起的缘分,早已统一了思想、达成了共识,主家喜欢,就让它们尽其所为,任其摆布。
摩肩接踵,排列停当,互为照顾,是为了整体支撑力;
严丝合缝,列队完毕,留点间隙,是为了平日透透气。
就这样,石墙看家护院的职责担当,就有了着落,无可替代。
就这样,石墙,靠着一块一块石头的组合,在这里安了新家。
时间一久,桐花亲昵石墙,风儿亲吻石墙,雨水滋润石墙,一张接地气的合影由此诞生。
山墙
人,走远了,墙,依旧在。
家,移动了,屋,依然在。
声,不见了,墙,还在听。
气,飘浮了,房,留下根。
石墙的那面山墙,取石于山,自有山顶天立地的性格犹存。坐有坐相,站有站样,不屈不挠,字典里从没有屈就、没有退缩,更没有察言观色、干主家喜欢的眼皮活。
石担当,实实在在的担当,不论位置,不管环境,不议条件,不选谁家,石,一块块垒就,手联手,心连心,构筑起抵御严寒的铜墙铁壁,去领情主家的知遇之恩。
烟熏火燎,温暖我心;灯火可亲,记忆存真。推杯换盏,声声入墙;新生入户,娃声脆响……
墙,是有记忆的。一页页影像翻过,一帧帧图片存储,一幕幕合影留念,它都镌刻心底,等到家里没人的时候,周遭瞅瞅,左右看看,行行泪水湿透衣襟。
何时再有那场面重现?石墙在等!山墙在盼!
石路
自从村里有了人家,就搬到新居与人家做伴;自从有了炊烟袅娜,就围在新家与邻居搭伙。
早起的人儿,脚步轻轻,还是唤醒了鸟鸣;上坡的牛儿,蹄疾步稳,还是惊扰了狗吠;拖拉机的轰鸣,震天动地,自然扰乱了秩序;小轿车的马达,娓娓道来,自然吸引了目光。
被人踩在脚下,石路,却不觉得委屈。被流水洗涤,石路,方觉心底清亮。被雨雪铺撒,石路,似乎获得新生。
零星的牛粪垃圾,石路,从未自己动手清理。金黄的玉米铺晒,石路,从未想到过去独吞。
石路,沧桑石路,认识旧交的老人,一副谦恭让老人老泪纵横。
石路,百年石路,新识路过的游客,一堆喜皱让游客笑语盈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