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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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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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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打禾岗

           打禾岗,一个地图上寻不到的小小名字,却是我生命之舟重新靠泊的港湾——那里,竟成了我的重生之地。

   乙已年,立秋,黄昏。这些看似普通却又特殊的时间符号,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就像流星般一闪而过,然而,却在我记忆的年轮里刻上了深深的印记。

   彩云将黄昏装扮得异样美丽,行色匆匆的人们各顾各的忙着自己的生计, 慵懒的街道两旁,店老板们有一搭无一搭地拨弄着一天的经济收入,等红灯的司机们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绿灯信号,有的要将缺氧的鱼苗送到目的地,有的等着回家和老婆孩子一起共度晚餐,有的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忙完赶回去加班,有的……

   突然眼前一黑,几秒,只有几秒的时间,我仿佛看见了妈妈,我感觉自己瞬时进入了三维空间,身体和灵魂像是被抽离,空间和记忆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当意识开始出现黑白色,所有的对白都将成为幻影。不行,还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一股强大的力量像蘑菇云一般爆裂,试图将生命重新染上彩色。我开始呼喊,抑或是呐喊,是的,没错,我听见了儿子的回应,来自我的幽灵之声——快点下车。

   人们常说,永远不知道灾难和明天哪一个先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从他们的表情和言语中可以看出,他们正在讨论着灾难,而我却在关心着明天。多数的围观者,尤其是年轻人,正在指着被两辆货车夹在中间的黑色轿车,唏嘘着司机的去向。那现场看上去像变异的汉堡,不免让人生心生疑虑,他们含沙射影地议论着,其对白就是——人呢?死了吗?我——我是司机。人们纷纷把目光聚向了我,我头上像是被罩上了一顶聚光灯,但转而又是另外一种声音,真的是命大呀!真的是好事做得多呀!这得是什么样的福报呀!人们随之又将目光转向那七车相撞的混乱现场,有意无意地指责那几十吨的罪魁祸首。

   我看着呆若木鸡的儿子,看着他那无助和无奈,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此时此刻,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我的心里却是满满的忏悔,我开始反思我对他的要求和希望,也许这一刻,他将天撕破,我也会心如止水,这一刻,我也将重新审视自己。

   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打禾岗,让我对生命有了更高的定义——尊重,敬畏,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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