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趣
清晨,天阴沉沉的,风不大,却冷嗖嗖的。路上行人稀稀疏疏,行色匆匆,偶尔飘落的黄叶,掠过一丝凉凉的悠闲。
中午,是马良用他的神笔蘸着浓浓的墨在天空中描了千层万层?还是孙大圣打碎了老君的砚台?天色沉沉地凝固着,仿佛忍辱负重着千万斤重担,只需一丁点的力便会倾泻而下,唬得山峦排成一线,林木聚在一点。高楼里灯光点点,犹如满天的星星眨着眼,若有若无的菜香甜甜地滑过鼻梁。几家欢乐,几家守望?
傍晚,风急了,灯光模糊了,只在远处的风中摇摇欲坠地挣扎着。天地间已是风的世界,它叩着门窗,追赶着行人,尽其所能地炫耀着它的威严。奔逃的行人如没头的苍蝇,深一脚浅一脚地乱撞。衣领里忽然如针扎般一凉——哦,雨?路灯的光里已满是飞舞的精灵了。近了,不,是雪!是天地精心酿造的结晶,是上帝的天使。三百六十五个日夜啊,冰川上旷日持久的凿音鏨声,飞蹦的汗珠,布满血丝的双眼,才造就了这世间的珍奇,人间的可人。它们偷偷地跳进衣领,带来无限的惊喜!灯光里,它们跳跃着,对我微笑着,急急地扑向我的你——我该怎样欢迎呢?我该怎样爱呢?我且捧起你在怀里暖和暖和罢。
一片片精灵自在地、快乐地舞着,满含幸福地轻轻飘在我的手上。我闭了眼,静静感受它的调皮,细细体味它的爱怜。等我睁开眼时,它们已羞成了透明的水珠。
雪赶集似的,三个一伙,四个一帮,五个一群,或迎面而来,让人避之不及;或眼前起舞,使人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或直扑大地怀中,给人惊诧不已……地上散落着或大或小、或方或圆、或长或短的月光,走过咯吱咯吱地响。路边的枯树、心爱的草坪已化了淡淡的素妆,在昏暗的灯光里惹人的眼。
灯光散了,淡了,眼前白茫茫的,也许我也已银装素裹了呢。回屋对镜一照,头发眉毛全白了,不曾想竟是银发老翁了。正自得意,仙女们都羞涩地一声不响地溜进头发眉毛里暖和去了,白白的空欢喜了一场。
闭上眼,眼前已是银色世界。天亮正是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的好日子,我且美美地睡一觉,以便好好地享受明天的奇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