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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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逛费城
去费城的路，可谓好看。
一忽儿穿梭森林，一忽儿紧挨港口，动静相宜，繁忙与闲适齐览，一张巨大的湛蓝天幕变幻着姿态纷呈的云朵，若飞艇，若怪兽，一时碎似蚌蟹，一时举飞如扫，倏忽又凝固像羊脂白玉，尽将这一路行程装点得如梦如幻，匪夷所思。满座中国行客，左右赏看不足，都好似眼睛不够使唤，嘴里齐齐叹道：这里的空气质量真好！
车到费城，不过中午。
晶亮的日光与风，从橡树上撒下来，满城绿明。Philadelphia，全称“费拉德尔菲亚”，英文简称为Philly。该词是由两个希腊单词Philos和adelphos组成，分别为爱与兄弟之意。因此，费城又称为“city of brotherly love”（兄弟之爱之城）。它东起德拉瓦河，向西延至斯库基尔河以西，面积334平方公里，为美国第六大城市。徜徉其中，间或有树叶与白鸽披落，划乱眼神。街边满是坠落的浑圆的橡子，滚珠散玉一般，不小心踩到，“噗哧”破裂有声。随处可见大马车载着世界各地兴高采烈的游客，街头游览；宽阔的草坪上，聚集着不同肤色的怪异人群，或立或坐，或张开报纸或手握传单，或说或笑，散散乱乱围拢着一个人。那个人神色凝重，手持麦克风大声喧哗，身后的国旗也降下一半，而听讲者来去自由。如果不是友人笑着提醒，那是政客在讲演，我倒要误认为是商业人士在搞产品推销呢。——严肃的政治生活，在这里，散漫得简直好像一场笑话！
到费城，当然要去看一晌自由钟。
游客争先恐后，推推搡搡过去。在管理人员的疏通下，游客鱼贯而入。自由钟在展厅尽头，低低矮矮挂着，古铜色的黄，很是残破。钟面上刻着《圣经》上的名言：“向世界所有的人们宣告自由。”据材料介绍，自由钟，重约900公斤，由多种金属混合铸成。是费城的象征，更是美国自由精神的象征。1751年由宾州州议会以100英镑的价格从英国订购。由于，当年工艺水平有限，次年运达费城试敲时便破裂了。一年后，两个当地铸造工重新铸造，总算功成。1835年庆祝华盛顿生日时，又被几个孩子敲出一尺长的裂痕；十年后在同样活动中，它被敲了几个小时，出现了现在著名的锯齿状裂缝。现今，自由钟除独立日敲响外，已极少使用。那条裂缝，也被美国人视为维纳斯的断臂，异常珍视。
从自由钟展厅转出来，左手不多远，马路对面便是独立会堂。
斜看过去，那是一座顶部尖尖的砖式建筑。据说，原来在那个尖顶里放着一口重达2080磅的大钟。后来，也是因钟身破裂，才被拿下。现在尖顶里放置的是这口钟的复制品。一边听领队介绍，一边举目欣赏，一边移步，不知觉，人早已立在独立会堂的对面。秋叶飘落，日光明亮宛如钟声。二百多年前，就是在这里，通过了举世闻名的《独立宣言》；《联合宪章》也是在这里讨论、起草并通过的。据介绍，这部迄今最为古老的《联合宪章》是由当时美国13个殖民地中的12个的代表们共同商定的（当时只有罗得岛殖民地没有派出代表）。遥想当年，是华盛顿主持了这次1787年5月到同年9月的讨论会。这个由前言和七个章节组成草案，被提交给当时的13个州，经过9个州的批准后生效；次年3月，《联合宪章》正式实施。在这个文件中，最为著名的革命性特征是“三权分立”制度的确立；另一个重要之处是，将议会分为上下两院（由于上院最初位于议会大厅的上层，而下院最初位于议会大厅的下层，这就是上下院之分的由来）。前者不分大小赋予每个州平等的权利，后者则是按照各州的大小分配名额。当年就在这座会堂中，来自于大小不同的各州代表为了建成一个有利于自己所在州的联合政府，在长达5个月的激烈讨论中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针锋相对的智力角逐和口舌之辩，好在这些当时的精英们在思想的碰撞和摩擦后，最终相互妥协、让步，为美国后来的发展奠定了牢固的基石。因此，可以说，独立会堂这个气势并不雄伟，似乎还有些单薄，占地也不大的建筑物，却是美国政治制度的诞生地！
二、压抑与救赎
夜宿新泽西，与曼哈顿隔河相望。
虽然，世人都说纽约为“不夜城”，然仅有一条哈德逊河便将夜晚的静谧派遣过来。是的，新泽西的这家酒店，在林子边，显得格外闲逸。一觉醒来，已是初日照高林。因为旅行车司机罢工，正可以趁暇到酒店外边转一转。美国的酒店，基本没有围墙，也没有铁篱，更没有栏杆与门卫，一幢房子，就那么倚着树林，三边敝亮。到处是草地和花，好似野生的，秋虫鸣唱，松鼠蹦跳，一派田园野意。心想，要在这里多住一晚该多好，早有领队，招呼大家快快上车。
不大一忽儿，车子便钻进一条长长的隧道。
领队介绍，此谓“林肯隧道”，上边便是奔流的哈德逊河。驶出隧道，便进入一片摩天高楼的丛林。看不见太阳，天空被切割成窄窄的“一线天”，只有明晃晃的天光劈下来，早在高楼上半腰便被截断，楼的上部就耀得通亮，下边则是阴暗。走下车子，大抵脖子是须后仰成九十度角才可见楼的顶端。一栋一栋高楼，鳞次栉比，纵横排布，中空便成街道。曼哈顿街道，东西南北分布有序。一般来讲，东西横的为“街”（Street），南北竖的为“大道”（Avenue）。大道自西向东，共有十二条，分别以阿拉伯数字以序命名。其中，以第五大道最为著名，也最繁华。街自南向北，也是以阿拉伯数字递增编号，只不过以第五大道为准分为东与西。其中42街，曾以红灯区名闻遐迩。这些街道，虽说整齐有致，人行其中，宛如深坠峡谷，市声鼎沸，难免压抑。更何况行人与车辆也多，越是繁华地便越喧闹、越拥挤。不期然转到华尔街。这条举世闻名的街，英文原意为“墙街”，窄窄狭狭，长度大概不过五六百米，宽约十来米，纽约证券交易所、美国证券交易所和2900多家银行均设于此，金融、经济地位可见一斑。慕名来此赏玩的游人甚多，接踵而至，不知何故，那些银行与交易所的大门却紧闭。跟随滚滚人流，沿街而去，拍拍铜牛，便离开。因为，早过惯散淡生活的我，深入其中，窒息压抑，难以承受，便禁不得，暗暗思量这些本地人日复一日是如何捱过的？忽扬眼发现，三位一体的教堂，高高耸立，且怀想来去的路上，那些楼宇之间夹杂着数量繁多的尖顶教堂，便明白，——工业文明之重压下的都市人的精神，也许只有到那里，才能去救赎一番了吧。
三、赌城素描
飞机上鸟瞰拉斯维加斯，恰似遗落在沙漠之中的一片绿叶。
叶子的纹络，是大小街道；纹络之间的，便为社区与形态各异的酒店。一大朵一大朵白云，将倒影投下去，云动影移，宛若墨色大鲨鱼游动，空气清澈，下边的一切便似光怪陆离的海底。拉斯维加斯，这座号称为“赌城”与“罪恶之城”的地方，就该是、也正是一处远离世界的地方。
走下飞机，劈面便见候机大厅里成排彩光四射的“老虎机”、三三两两老夫少妻与神色倦疲的赌徒，末来美国之前，一提起拉斯，会误认为它是一处仄逼阴暗，甚至潮湿发霉的角落，根本没能想到，机场大厅玻璃外边的阳光会这么足，空气会这么清，一时好似坠落水晶宫里一般，到处通亮。乘上友人的车子，行驶在拉斯维加斯大道（Las Vegas Strip），大道两边充斥着自由女神像、埃菲尔铁塔、沙漠绿洲、摩天大楼、众神雕塑等等雄伟模型，模型后矗立着美丽豪华的赌场酒店，每一幢建筑物都精雕细刻，彰显拉斯维加斯非同一般的繁华。据说，世界上十家最大的度假旅馆就有九家落座于此，其中最大的当属拥有5034个客房的米高梅大酒店，也难怪，罂粟花，总是很美丽的嘛，只因旅途困顿，还来不及细看，便直奔落基山下的一处酒店住下。
稍作休息之后，我拉开酒店的窗纱。
起伏连绵的山峦，若一群并列的少女，在点点晚霞装扮下，就在眼前，尽情裸露出妩媚婀娜的身姿；白云，就在她脖颈，她腰间，曼妙盘绕，若项链，若花环；微风吹送，山似乎也跟着浮动起来，一时间，我仿佛远远落坐在包厢之内，去欣赏华美绝伦的山舞。高高的仙人树、巨大的霓虹招牌，与繁星一样的街灯，渐次将我们分开，这恰来得好，不觉时间飞逝，巨大的夜幕已经垂落。我掩上门出去，轻风吹荡，华灯如海。白日里貌似宁静的拉斯维加斯，在美艳的夜色下，开始躁动疯狂起来。钢管舞、赌博、狂欢，在一座座金碧辉煌、奇形怪状的主题酒店内上演——大凡欲望驱使的行为，在这里，大概皆是合法的，任其所为，比如赌博，“二十一点”“拍老虎机”等等，在这里玩法可谓五花八门，赌场内有维持秩序的警察，有快餐，也有豪华大餐，任由随时小赌怡情，也可彻夜豪赌一掷千金，除素有“世界赌城”和“色情天堂”的雅号外，拉斯维加斯还是“自杀之都”与“离婚之城”。据材料介绍，自1998年以来，拉斯维加斯每年有282-292人自杀，平均10万人中有22.3人走上绝命的道路，高居美国城市自杀率榜首。自杀者，大多为一些赌徒；自杀原因，也多是赌输太多，产生绝望。同时，离婚在这里，也就简便。根据内华达州法律规定，只要其中一方在拉斯维加斯居住3个月，就可以轻松拿到离婚证明。许多电影明星和名人喜欢到拉斯维加斯结婚，最终也在这座城市离婚。例如2004年1月3日凌晨，歌星布兰妮与童年好友杰森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登记并举行闪电婚礼，把整天跟在屁股后面转的美国娱乐媒体都蒙骗了。但是，两天后，布兰妮和她的新郎便获得拉斯维加斯法院宣布婚姻无效的判决书，结束他们这段轰轰烈烈的历时55小时的婚姻，足见在这里，一切“迷梦”，都可以瞬间实现与破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