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河，流水的清澈

二〇二〇年岁末，我坐着小车将曾经的心思载入“算子坝”时，感觉依然是翠绿的河道，涓涓的流水，清澈的记忆，往日的梦想。略眼窗外，于欣喜的边缘慢慢拆开时间的封存，仿佛所有的故事就发生在昨天。记忆些许，滴适水温，追溯源头，再度寻思，还是浅显的感觉：楠木画屏向阳媚，稻香清风转云霄。筒车流水榭歌舞，烤烟扬鞭领风骚。李子迎头秋风望，泉思漫谷苍天少。

随风北望，想脱贫攻坚期间，指挥长说：“等哪天得空了，联系马福元村，到那儿考察一下传统文化村落。”我说必待国检后才能考虑这个事情。虽说前峰与马福元相邻，而我又入村将近一年，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再说，那村指挥长是我曾经的同事，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应该去看看他，可是原于形势逼迫，连中午都不得休息，自然是无可奈何。因为身为老同志，率先垂范，顾全大局，做好本职工作是前提，于是就没敢越雷池半步，唯有独恋旧情，南风祝愿，等待年底收官到来！

十二月十日那天，是入冬以来天气最好的一天，非但无风无雨，无雪无霜，而且还有点暖烘烘的太阳。我们怀着特别的心情，终于如愿以偿。至村委会门口，同事见了异常高兴，说：“好像没有吹风，怎么找到方向？”接着，他对马福元传统村落的打造，脱贫攻坚期间的安排部署，包括战争取得胜利以及今后的打算时，甚感异常艰辛。当然，除敬佩以外，多是智慧超前与战斗精神的欣赏，尤其是对乡村振兴衔接的远景规划，让人耳目一新。曾经，我在微信群里多次看到战士们的战斗场面，尤其是骄阳似火的七月，时值攻坚拔寨的关键时刻，白天劳动，晚上研判，中午不准休息，其中有个战士实在受不了，于异常疲劳中用胶盆做枕头，就地而睡，可知梦乡故里？犹感心酸！

品过马福元传统村落的优美，同事又带我们去泉坝镇算子村，因为本村还有一个组与算子坝交界。一路上，坡上有坡，弯过有弯，坳上连坳，好不容易绕到山脚。见了水田河流水，还是清澈如镜，微风岸边，以及那个隆冬时的阳光暖和。

算子村，也叫“算子坝”，简称“算子”。是泉坝镇下辖较偏远的一个行政村，村中共有8个村民组370户1800多人，面积约21.4平方千米。总观地形，高山耸立，清水洗脚，两手回弯，不紧不慢，自成交椅之势。小观寨中，灵气有余，左边清泉流淌，悦耳脆声。便看出水口，长年累月，天然浩气，似若吞云，又如吐雾，一沟唱响，令人满是清风爽朗，而又兀自幽雅。泉水流远，渠道门前，户户不愁，一坝农田似猪油。对眼青山，云舒云绻，满怀盛景生情。

记得一九九三年，面对烤烟生产挫伤烟农积极性的特殊情况，各村不得不考虑恢复生产的实际问题，毕竟烤烟是群众增收的主要渠道，同时也是政府税收来源的大头，自然不能放弃。于是，政府就进行了工作组的调整充实，首先是保证足够的队伍力量和技术指导；其次是抓好面积落实与土地预留；第三是做好苗床制作，保证烟苗足够移栽；第四是加紧烟农肥料贷款的回收，以保证生产资金的正常运转。全乡开了启动会，我就随队赶到水田办事处。

从小生在乌江边，于水多有亲近之情，第一次认识水田河，顿感兴奋，格外亲切，多生许许渴望。有一天，我问流水何来，流水何去？同事告诉我说：“上至泉坡，流经三坝、水田、大泉、马家、算子，如果再往前走，就是思渠马福元、前峰和民主。”

二〇一八年九月，伴随精准扶贫工作的调度，我到前峰村开展结对帮扶。第一次入村去，车子驶过思渠古镇时，但见雾岚江上，悠悠秋思，然自想到二十五年前的问题，便问流水何来？同事回答说：“去前峰村要从民主村过路，这条河的上游就是水田河，不远处还有一座桥，现在去要从桥上经过……”我半开车窗，静听流水潺潺，不失曾经的温柔与由来的清悦之音。春风南岸，草木年华，尽情浪漫心灵的渴望。

回忆烤烟面积分配，算子村任务不是很重，虽说工作落实是最后收尾的村，但也并没有像其他村那样十分费劲，甚至令人有些失望，也就是说尽管当年烟叶烂市到如此地步，可农户还是想方设法做了市场处理，只是收益与往年相比要差些，或说没有想像中那么如愿以偿。

入户村主任家，刚提起烤烟工作时，他就满怀信心地说：“三年两头贵，三年两不贵，再贵不过千天，这是务农的基本规律。再说年年如意不可能，今年烤烟没找到钱也很正常，我倒是不管如何都要坚持下去，收成好不好暂不考虑那么多，干部带头搞好工作是关键……就目前来说，我们村有四家人掏好了苗床厢，还有几家人等着就要做，如果再开会发动一下，完成任务绝对没有问题，说不定还要超出计划。”

即说当年烤烟工作，却是异常艰难，不同的村，不同的组，不同的农户，常是同样的认为：“种烟当种草，开头说得好。中间两面倒，结果眼光瞟。无奈验级员，逼得就卖了。”费尽口舌，千般解释，万声说明，反复道歉，最终还得村村寨寨开动员会，尽力落实政策，解决实际问题，发动群众生产。说实话，从水田河的上游追逐到下游，算子坝是让我们最没有费劲的一个村。

一带风光，一路欣慰，一再回忆，三十年岁月一瞬间，如今再来算子村，静听流水，李子成林，焕然一新。走走停停，看山看树，看水看桥，看人生岁月，又多了一个流水的记忆。漫过桥边，虽无白水哗哗，飞花四溅，但还是有歌德在《威尔海姆·迈斯特》中的感悟：“天赋才能，才尽其美，乃最美之人生。”就像算子坝的泉水，因山的内涵而如此富有，才对外界别无所求，只因勤劳的赋予，或敢于追逐的梦想，才有永远的真诚与奉献。

再看水田河，还是流水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