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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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年轻时埋下的树种
在坡地扎下第一道皱纹
年轮里结满汗碱的月光
他说等树成材,就给未来
钉一道能挡风的门梁
父亲把树砍倒时
节气正咬着霜降的尾巴
爬山虎在屋檐下蜷成问号
分家簿上的墨痕还未干
两双粗糙的手正在丈量
一椽倔强,一檩沧桑
如今我蹲在西墙根
看青苔爬上木纹的掌纹
这截被时光锯短的脊椎
仍以躺卧的姿势
对抗着倾斜的夕阳
而远处的山岗上
爷爷的坟头又绿了一茬
像他当年栽下的那棵树
正在替人间
生长着新一轮的春深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