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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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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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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的秋天

今早起来,推开窗户,一股秋风吹进来,凉丝丝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想着,济南的秋天是真的来了。

刚到济南那年,我对这里的秋天并没有太多期待。在我看来,秋天在哪儿不都一样?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走进了千佛山。

那山,那水,那泉,全是咱济南的宝贝啊!济南的秋天是诗境的,这话一点不假。你看那老城,城楼像睡着了似的安静。石板路窄窄的,石城墙厚厚的。一条清溪绕着城流过,把山影都映在水里了。岸边偶尔能看到穿着花衣裳的小妮儿在玩耍,那画面,活脱脱就是一幅水墨画。

请你在秋天来济南看看吧。那城、那河、那古路、那山影,是终年给你预备着的。可是,加上济南的秋色,济南由古朴的画境转入静美的诗境中了。这个诗意秋光秋色是济南独有的。老天爷可真会分配,把夏天给了瑞士,春天给了西湖,把最好的秋天和冬天全留给了咱济南。秋和冬是不好分开的,秋睡熟了一点便是冬,老天爷不愿意把它忽然唤醒,所以作个整人情,连秋带冬全给了济南。

要说济南的山,那可真是千姿百态。那些颜色不同、方向不同、高矮不同的山,在秋色中便越发的不同了。以颜色说吧,山腰中的松树是墨绿的,加上秋阳的斜射,那片墨绿便多出些比灰色深、比黑色浅的颜色,把旁边的黄草盖成一层灰中透黄的阴影。山脚是镶着各色条子的,一层层的,有的黄,有的灰,有的绿,有的似乎是藕荷色儿。山顶上的色儿也随着日头的移动而不同。

山腰的颜色啊,真是变幻莫测。一会儿黄得透亮,一会儿绿得深沉,一会儿又变成了紫红色。阳光也调皮,一会儿热辣辣的,一会儿凉飕飕的。山影也跟着凑热闹,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像在跟我们捉迷藏。忽然黄色更真了一些,忽然又暗了一些,忽然像有层看不见的薄雾在那儿流动,忽然像有股细风替自然调合着彩色,轻轻的抹上一层各色俱全而全是淡美的色道儿。

有这样的山,再配上那蓝的天,晴暖的阳光;蓝得像要由蓝变绿了,可又没完全绿了;晴暖得要发燥了,可是有点凉风,正像诗一样的温柔;这便是济南的秋。

济南的水更是一绝。以量说,以质说,以形式说,哪儿的水能比济南?有泉——到处是泉——有河,有湖,这是由形式上分。不管是泉是河是湖,全是那么清,全是那么甜,哎呀,济南是自然的恋人吧?大明湖夏日的莲花,城河的绿柳,自然是美好的了。可是看水,是要看秋水的。济南有秋山,又有秋水,这个秋才算个秋,因为秋神是在济南住家的。

先不用说别的,只说水中的绿藻吧。那份儿绿色,除了老天爷心中的绿色,恐怕没有别的东西能比拟的。这种鲜绿色借着水的清澄显露出来,好像美人借着镜子鉴赏自己的美。你看那些绿藻,在水里摇头晃脑的,像是在享受泉水的甘甜,才不管别人看不看呢。它们知道它们那点绿的心事,它们终年在那儿吻着水皮,做着绿色的香梦。淘气的鸭子,用金黄的脚掌碰它们一两下。浣女的影儿,吻它们的绿叶一两下。只有这个,是它们的香甜的烦恼。羡慕死诗人呀!

在秋天,水和蓝天一样的清凉。天上微微有些白云,水上微微有些波皱。天水之间,全是清明,温暖的空气,带着一点桂花的香味。山影儿也更真了。秋山秋水虚幻的吻着。山儿不动,水儿微响。

济南的秋天最让我难忘的,是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大明湖钓鱼的情景。那时候,父亲总是天不亮就叫醒我,说:"走,咱爷俩钓鱼去!"我们拿着鱼竿,背着鱼篓,踏着晨露来到大明湖边。父亲说,秋天的鱼最肥,最容易上钩。我们坐在湖边,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把湖面照得金灿灿的。有时候,我会看着远处的山影发呆,父亲就会说:"傻孩子,看什么呢?鱼都跑了!"

现在想来,那些日子真是美好。父亲已经不在了,但济南的秋天还在,而且一年比一年更美。

红叶谷是济南秋天的另一个好去处。那里的4000余亩黄栌林如霞似火,红得轰轰烈烈,像大自然打翻了调色盘 。走进红叶谷,眼前是一片如火如荼的红色海洋。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山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却又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落叶的清香,偶尔还能闻到野果的甜香。闭上眼睛,仿佛整个身心都融入了这片秋色之中。

要说济南秋天的树,种类可真不少。济南秋叶景观以红黄两色为主,在城市道路上常见的主要有银杏、白蜡、法桐、五角枫、鸡爪槭、水杉、马褂木等变色叶树种 。特别是那些千年古银杏,更是济南秋天的一大亮点。灵岩寺、普门寺的千年古银杏在10月底至11月中旬迎来最佳观赏期,满树金黄宛如身披金甲,诉说着千年的历史沧桑 。

走在秋日上新街的石板路上,烟火气与文艺气息相互交融,百年古建筑与时尚业态奇妙碰撞 。巷子里的老人们搬着小板凳坐在槐荫下,手里捏着核桃,唠着家常。他们说的都是济南的老故事,从趵突泉的传说到大明湖的历史,每一个故事都充满了人情味。

济南的秋天,不仅是自然的恩赐,更是历史的馈赠。从老舍先生的笔下,到我们今天的生活,济南的秋天承载着几代人的美好记忆。看着这美丽的秋景,我不禁想起了母亲常说的话:"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济南的秋天,让我学会了用心去感受生活中的美好。

夕阳西下,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还攥着一片红叶,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带孩子来看看这美丽的秋景。济南的秋天啊,真是美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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