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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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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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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北岸夜话曹

曹子曰:天文仁显大,振守纲常,光明正达……

曹先生说,天地大气候,仁德之心第一重要,还有义、理、智、信,各方面的道德规范和原则都要遵守,那就能走一条康庄大道。这是曹家人倡导族人遵循圣人之道努力开拓进取的意思。

1、来到沙塘

唐朝安徽宣州南陵鹿岭有个乡民叫曹荐,为躲避黄巢兵乱,在公元八八零年带着妻小来到彭泽悬鱼洞,儿子曹贺有十八岁,有志向。悬鱼洞太闭塞险峻,曹贺从彭泽来到都昌龟山,就是古有星凤楼今又星凤楼的那个地方。门照镌“谯国世家”。曹南宋时,有个叫曹丙一的人去了都昌六都沙塘拓荒定居,那里真有口大塘,墈上有棵枣树。

一树开万花,花花结实成。瞎子过那墈,也说风水好。

丙一生了曹万,曹万生了五个儿子,取名均佑、均佐、均行、均祥、均美。这等于是立了“均”字派,五个儿子只有均佐、均行、均美有后代。下一辈却没有继续立派。那时曹姓人并没有统一的固定字派,而且,多单字为名,如曹荐、曹万,单字如何记录字派?用偏旁。明朝洪武皇帝家族的人名字里多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名字偏旁。民间仿效者甚多。均字是土旁,下有绞丝旁或单人旁,再往下是,金、水、玉(王)为旁,之后用双字为名,固定“子曰……”字派。丙一的后代,没有字派的从名字也可以看出代数,不会有错。假如把“丙”标为一世,看到水字旁如“达瀿”就知道是六世,看到金字旁如“铎”就知道是七世。

沙塘有典型的鄱阳湖汊垅地貌,在鄱阳湖北部,四处垅汊,高地很少,没有真正意义的山。

乡民捕鱼为生。其时,六都地面从南北朝“沉鄡阳”有了鄱阳湖后少有人烟,大面积土地荒芜。百姓可以随意拓荒种地,自然渔港丰富,土地随意拓垦,丙一公正是基于这个生存优势从龟山来到沙塘的。

2、开疆拓土

沙塘墈上人繁衍到第四代五、六代,年轻人又有了继续往别处拓荒的意念。第一个走出去的是曹绣,这是均美的三儿子,划船,从滚子湖湾往西南走,到对岸一咀,自命名为对门咀。其实那里有地名叫虬门。那里和沙塘有非常相似的地理特征,更有优势是湖岸朝东,北向半岛内陆,冬暖夏凉。对门咀是周溪地面第一个曹姓村,均美的三儿子创立,就叫三房村。 这是永乐年间的事。

过了十多年,均美的小儿曹纯也学哥哥的样,来到了景家汊,这是南北朝以前的地名。在对门咀西北五六里的地方,从沙塘来此地,比到对门咀要近了那好几里水路。这是周溪第二个曹姓村。宣德年间的事。

之后不久,下一辈的曹铎和再下一辈的达瀿也来周溪地面拓荒,曹铎去的地方就在景家汊的东南面,隔汊相望。那里多生苦竹,杂木丛生,看似山地,曹铎把那里叫做苦竹山。

达瀿则是均行的后代,亲缘上要疏两代。他去了焦堑河顶部,孙彭咀北部两公里。这是周溪第四个曹姓村。村里民国时出了个县长,叫曹百衣(光庠),是廉政俭朴的官。

接下来曹铎的弟弟曹蓥去了焦堑河北岸,那里有一片枫树林,之后有了村名叫枫林山,这是周溪第五个曹姓村。

大约十年后曹鉅从枣树下去了对门咀西汊西岸的莺嘴,后来叫梅沙咀,是周溪第六个曹姓村。

从对门咀到梅沙咀,墈上枣树下来了六个人,三十多年里创立了六个村庄。创业者涉及三辈人。这是曹姓人口大发展的第一阶段

3、村中生村

苦竹山曹铎的三子曹海,常到达瀿那里玩,旱路走,要过一片油桐林高垴,油桐是野生的。曹海每年秋天都会摘油桐取仁熬油艌船。后来看上那里,觉得垴南面好活命,就搭草棚住到那里,开荒,采桐,当然不会误着打渔。眼看日子过得好起来。福了家,那地方就叫富家山。

曹海的儿子曹碧到对面垴上做屋开荒,屋在前山,成了前山村。

枫林山曹蓥的儿子曹澜往西去了刘家旁边。也创一小村就叫刘家边。

还在墈上生活的曹琛,和曹碧是同时人,看得族人在湾西岸过得不错,很是羡慕。恰那年干湖时节,他老婆养的四只猪兒走丢了,他逐着脚印寻,一径来到湖对岸的箬堑咀,那里和苦竹山隔汊相望,他的堂兄弟就在那里安家,于是有了在猪兒寻窝的地方安家的念头。此地无名,后叫四房里村。这个四房和先辈的三房无关,和后来的五房也无关,应当是墈上兄弟分家,他老四。这是成化年间的事,离曹绣创立三房村有六十多年了。

曹绣的孙子曹缙这个时候离开三房往东走两里地一个松竹峦,也创立一村叫松峦。那里确实有松林,彭子幼时亲眼见过,倒是不见竹。

十多年后的弘治年间,梅沙曹鉅的孙子曹瓒来到蔡公汊,东去过一垅就是景家汊。

曹鉅的曾孙子贵从梅沙到了火焰里创立五房村。这个五房应当是梅沙那里出生的众兄弟第五。

后来子贵的儿子曰先在蔡公汊东边龚家堑,创诃子村。诃子,是一种植物的果,中间大,两头小,是一味治疗气管炎和咽喉炎的中药,那村发展到一定程度,形如诃子,于是得名。

子芳到了西边一里地处,那里曾有原住民姓胡,邻那一片好水就叫胡子湾。

子桓则去了火焰里的东边湖岸焦堑。今日浙江大学经济学院经济系主任曹正汉教授出生于此。

焦堑、龚家堑、箬堑,堑为壕沟,元章战友谅时的遗物。

看看,梅沙一次来三子,三子成四村。

4、曹子十天十社

曰先创诃子村的时候已是嘉靖年间的事。

此前均佐没有后人来西边开发,其实第八代人不少,了解到同族先辈到湾西创业的事后,创业心井喷。

先是曰祥、天洋、天祥、天洪在沙塘附近各自立村,接着——

天镜去西山求福,创求福山。

天真、天富去箬堑,创中屋。

天睽去箬堑创会垅。

天通去箬堑创细中屋。

这都是嘉靖年间的事。此时,四房村天悌西行一里地前朝遗留下来的牌楼下搭棚。此地有南朝之前留下的牌楼遗迹,看地的说那里是凤鸡(凤凰)地,必出人中豪杰。果然天悌一支衍发迅速,人口很快超过原村数倍。天悌第十代孙光鉴中了进士,进士大儿子叫明魏(浩森),是清末革命人士,做过抗日铁血军人,官至民国江西省主席,廉政、俭朴、亲民。

到隆庆年间,天锡去了会垅西陶公汊立村。陶公汊,并非淘古汊,和景家汊、蔡公汊、王公汊、胡子湾类似,南朝有过陶公住过而得名。这村里也出了个军人,年纪轻轻做解放军某独立旅旅长,好脑筋,好劳力,能做事,一餐饭功夫说不完其贡献,是好官。

年龄最小的天麟,天启年间创大源垅。算是很有名气的大村。

5、几个衍生的小村

景家汊曹文尧去达瀿村南创侧之里,康熙年间的事。

苦竹山曹铎第十世孙守坤去了西北四里地的叶家榨,古有叶家的油榨坊,后为叶家榨曹家村,乾隆年间的事。

胡子湾子芳的五世孙曹仁俊去北部看竹园创竹峦村,清顺治年间的事。

诃子里曹常先在板石垅创板石垅曹家,清嘉庆年间的事。

周溪街有好多户曹姓人,五房里、梅沙、牌楼下来的人都有,都是丙一的后人。有个曹明统,就是曹浩森的亲弟弟。

会垅里曹明烟在陶公汊前垴创曹家山村,一九零八年的事。

说起来还有梅沙对面的利家咀,有利曹两姓人居住,这一枝曹姓,何公之后?还有泗山曹家垅,也有好多户曹姓居民,首祖又来自何方?有人说过的,彭子未考。

六都地面,和曹丙一同宗不是其后裔的曹姓村还有曹泗,和曹福缘。周溪则有输湖东岸的曹麒村,曹麒是弘治年间到清溪湾的,那时子贵从莺嘴到了火焰里。

道光年间,有船运送曹姓谱头去沙塘,迷了路,错来了输湖清溪湾。问河下洗衣女,此地可是沙塘墈上枣树下?洗衣女见那船装扮繁华,知是好事。此地有沙有塘有墈有枣树,就胡乱答应:正是。于是那谱就鸣锣响铳送到曹麒村去了,村人糊涂地接谱。那谱是有龙凤边的,意思是有皇上的赞语,载着皇恩。朝里宰相曹振镛和曹荐是族亲,三朝(乾隆、嘉庆、道光)重臣的家谱皇有皇上赞语是合符情理的。安徽那边知道这边有枣树下旺族,免费送一份谱头,却让不是枣树下后裔的曹麒村接了。曹麒村也是曹荐的后代,接的确实是自己先祖的谱头,沙塘那边知道了也不好索要。到民国时某年修谱,省主席曹浩森倡议,曹荐后代统修,排行也就统一了。那当然是:子曰天文仁显大振守纲常光明正达开端远发祥普晋升……曹麒、曹泗、曹福缘三村的排行,从正字辈和沙塘和沙塘衍发的各村同。

错接正谱的故事,无形中承载了曹姓人口神速发展的佳话。

八百年时间里,中国经历过多少苦难,无以计数的未成年人或没成家就死了,没有后裔。但曹姓人实实在在完成了从一变万的变化。民是好民,官是好官,归结于土是好土,水是好水。这当然算是鄱阳湖上可以经久传唱的歌谣。

天文呀

那个仁显大

振守纲常呵是曹家

家在沙塘里

家在枣树下

一橹揺到周家溪

扯鱼种豆事桑麻

诗曰何

光明正达

        开端远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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