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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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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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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开了的时候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春天过去了一半,杏花才刚刚绽放。

今年的3月22日早晨,我刚上班打开电脑,就接到了“王贵老师”的电话,按下接听键,却是师母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老师的事情不妙。果然,师母沉痛地告诉我:“你的老师去世了。”

我不知所措地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这月11号,他过完90岁生日的第六天。”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充满了眼眶。今年正月初,老师给我打电话,又说了他住院闹病的事,我问他现在在哪,他说在唐山。老师说话跟以前不一样了,有点糊涂似的,后来师母把手机接过来,偷偷告诉我,我们在家呢,你老师闹病了,糊涂了。本想初六去看望他,于是提前来到他的家中。他躺在客厅的沙发里,见到我,马上坐起来,坐的过程却是很艰难。我立马坐在他身旁,他把手伸过来,我就立刻握住了他的手,那么亲切。我笑着给他拜年,可是他却把我认错了把我当成了别人。原来老师身体好,血脂、血糖、血压都正常,耳不聋、眼不花,思路清晰,这一下怎么变得这样了呢?师母告诉我:“年前住了一次院,没啥大病,就是老了,90岁的人还能没一点病?”老师坐着坐着就往下边出溜,我让他躺下来,他却坚持说要坐着,他又一次歪到在沙发上,我们便把他放下来,盖上被子。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老师竟睡着了。告别时,我跟师母说:“让老师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也别叫醒他,以后我再看你们来。”

知道90高龄的老师将不久于人世,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快。老师走了,连他的最后一眼都没看到,我的心里好难受,我埋怨师母说:“您怎不告诉我一声,让我送送老师去?”师母说:“你平时对你们老师挺好的,我特别知足,就没有再麻烦你们。”师母在电话里跟我说了老师的病情,又说了回老家发丧的情况,把骨灰安葬在家乡的土地里。

我是在张官营中学读的高中,王老师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兼任语文老师。老师品行端正,为人正直有爱心,我能当他的学生,也是我的荣幸。他的业务能力很强,他讲作文课,有针对性,学生有兴趣,学生们的写作能力普遍很高。那时候,我长得其貌不扬,又黑又瘦,别的老师看不上我,而他却对我厚爱有加。我写的作文经常在班上作为范文,这种鼓励对我以后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老师在课堂上是一名严师,给了我们文化知识,教育我们如何做人;在课堂下又像一位慈父,跟我们交朋友讲笑话。那时候每周五要到农村参加劳动,记得也是一个杏花怒放的春天,我们担土垫地,劳动工地人来人往,看到壮观的劳动场面,老师走到我跟前,让我把现场描写一下,我立即将全景、近景和特写描绘了一番,老师很满意,又把我说的进行了补正。高中两年,我不仅与老师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还在文学创作方面有了很大的提高,让我增强了写作的勇气和信心,影响了我的一生。后来,我出版了中长篇小说、散文集8部,被中国小说学会、中国散文学会、河北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并多次。可以说,没有老师的教导,没有他的鼓励,就没有我今天的创作成绩。

高中毕业以后,我回到农村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当时感到前途迷茫,便在一个杏花春雨的日子写信向他求教,他及时给我回信指点迷津,这封信我已经保存了49年,它成了我这一生的指路明灯。后来,我到县委宣传部、电视台工作,我的第一部书《你好,迁安》出版时,借着下乡采访的机会,来到了开满杏花的老师的家乡找他,遗憾的是没有见到老师,也未能找到老师的电话。以后一有机会,我便向熟人打听老师的消息,然而总是泥牛入海,没能如愿。我离岗后到燕山医院“发挥余热”,2017年秋,在医院的眼科门诊走廊,我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冥冥之中,我感觉是我的恩师,我终于找到我找的好苦的恩师。我听说他是坐班车来医院的,便开车把他送回了家,我送他我出版的几部书,问他及师母的身体情况,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如今,物是人非,我的眼泪水便像开闸的河水一般,“扑簌簌”地洒在面前的键盘上。

杏花开了,有的临风含苞,有的怒放枝头。我徜徉于杏树之下,仰望着满树的杏花:恩师已经离我远去,但是,老师的音容笑貌宛在,学生时代的一幕幕往事,便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面前播放。老师长逝就像这飘落的花瓣,“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老师走了,您献身教育的不朽精神和关爱学生的优秀品德,将永世流传;您像巍峨的丰碑,永远矗立在我的心中!

我想采撷这一树树洁白的花瓣,编织成巨大的花环,献到您的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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