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追梦

     天山沟壑，草原深处。一座座毡房，一个个村子里传出新的生命啼哭。

    草原沉重，四千多干部，牧民，乡亲，相送一位长眠的汉族医生，哭声汇成悲痛。在一个哈萨克部落的墓地，他们用汉族殡葬风俗，立碑安葬在这里。

    这是由2600多个诞生的新生儿，汇成草原一部强大的生命赞歌。生命赞歌聚集起无数哈萨克牧民的怀念，将一位叫扬中先，对牧民和乡亲恩重如山的汉族医生，像大草原上离不开的亲人一样，安葬在他们哈萨克部落墓群里。生前他在草原上，大家称他为“牧民之子”、“割脐带爸爸”。哈萨克部落墓地，一座汉族坟墓，立碑，祭奠。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见证草原各族儿女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更铸牢在新疆各族人民心中的民族团结一家亲的深厚感情。而我们要讲的故事，是从广泛流传在巴里坤草原上一句哈萨克谚语，“草原人从来不会忘记思人，要像记住雪山一样记住他。”走进一个个动人的草原追梦。这里讲述一个哈萨克少女从感恩到怀念，飞出草原追梦的故事。    

   天山山脉，延绵起伏，笼罩在云雾中。山坡连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传来一个母亲的喊声，阿迪古丽！阿迪古丽，你在哪儿？

   在哪啊！哈萨克部落的一片墓地。一座墓碑前，十二岁的哈萨克少女孩阿迪古丽，手里拿着一束采集的格桑花。阿迪古丽向墓碑鞠躬，倾诉，杨中先爷爷，我是阿迪古丽。阿娜（母亲）让我要像记住雪山对草原一样，记住你的恩情。她把鲜花放到墓碑前。阿娜曾告诉我，在那年我出生时她出现大出血，在我母亲生命垂危的时候，你像白衣天使一样出现，不仅救了母亲阿依娜，也救了我，并把我接到巴里坤大草原。母亲还说，我的宝贵生命是爷爷给的，您对草原上许多人有恩，更是我母女大恩人。

    一个严冬，窗外漆黑。杨爷爷背着药箱进来。妻子鹏乔格端上热乎乎的饭菜，放到饭桌上，对老杨说，外面天气寒冷，给你炖了羊肉汤，快趁热吃，暖暖身子。杨中先刚端起羊肉汤，牧民凯尼加巴伊把门突然推开闯进来，告诉杨大夫，他老婆孩子生不下来，接生婆说出现大出血，让我快到你家来，又讲只有你能行。杨中先放下手中羊肉汤告诉，大出血对产妇会有生命危险，问他家离这里有多远？有十几公里路吧，好远。又告诉杨医生，路上也不好走，给他牵来一匹马。杨中先背起药箱：

   “走，孕妇不能耽搁。” 

     两人消失在夜色里。床上。孕妇躺在床上。接生婆在床边心急，都三个多小时了，咋还没来呀？毡房传来马蹄声。接生婆告诉产妇，来了来了，一定是杨中先大夫。比沙汗你的救命恩人来了。门帘被掀开，杨中先和丈夫像两个雪人进来。杨中先发现孕妇处于昏迷，抓起一把雪使劲搓搓手，接着进行打针止血，胎儿复正处理。

     凯尼加巴伊看着，悄悄拿起一根木棒藏在背后，紧盯在他身后。孕妇苏醒，咬牙忍痛配合，终于接生出来新生儿。接生婆发现新生儿不哭不叫。杨中先接过见婴儿脸色发青，诊断一定是被羊水呛住了。毡房里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比沙汗听见,哭着央求），快救救我的宝贝，那是真主赐给我们的生命啊。杨中先抱起婴儿，毫不犹豫嘴对嘴吸起来，吐掉口中羊水再吸。婴儿：

    “哇……”

    一个新的生命响起,毡房里充满欢乐。凯尼加巴伊赶快扔掉木棒，一下跪下来感恩,杨大夫，你是孩子的“剪脐带阿克也”（爸爸）杨中先赶忙扶起他别这样，讲我们都是草原上的兄弟。孩子的啼哭声中，草原迎来黎明。

    毡房的天窗掀开。杨中先给长大到六岁阿迪古丽做健康检查。检查完抚摸着她头告诉），阿迪古丽，你像一匹小马驹一样，健康在草原上成长。阿迪古丽拉着杨医生的手问爷爷，你能告诉我，我的第一个草原梦在哪里？。杨中先心里旁白，是啊，哈萨克人说，“有了生命，人就会产生心愿和追梦。”看到毡房里挂着一幅阿迪古丽画的“天安门”，问古丽是你画的天安门？阿迪古丽点头：′                  “嗯。”

    "你为啥子要画天安门？”

    ″我爱北京天安门。”

     杨中先点头告诉古丽，很多人都知道天安门，但不知道中华民族的追梦，都是先在那里产生。我们的新中国，就是在天安门诞生的。阿迪古丽对爷爷说，我明白你是说让我去北京天安门看升国旗。杨中先点头。她又兴奋告诉爷爷，我的第一个心愿和追梦，就是去北京天安门看升旗。阿迪古丽站在墓地前，告诉爷爷我来这里，是要去实现第一个心愿和草原追梦，过几天就会实现。又对爷爷讲，阿娜（母亲）说，要让我穿的漂漂亮亮去北京她展示示自己穿的哈萨克服饰。又告诉爷爷，大大要带我去哈密，坐上火车，去从小向往的首都北京，我们还要去天安门看升国旗仪式。我好激动啊，我的草原追梦就从这里开始。

     一列火车行进在大戈壁。阿迪古丽问阿克也（爸爸），咱们坐火车去北京看天安门，我好高兴啊，你怎么不说话。“我？我在忏悔。”“忏悔？”凯尼加巴伊告诉古丽，他对不起你的救命恩人。“你对不起杨爷爷？”凯尼加巴伊承认：阿迪古丽不知道，她出生那天，自己是希望杨大夫把真主赐给我们家的阿迪古丽能救活。要是他没救活宝贝女儿，自己就要痛打杨中先。自己在扬大夫身后拿着木棒看着他。后来他救活你。为了救你他不嫌弃脏，用嘴吸出你口里的羊水，让我自己感动又忏悔，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草原上的大恩人。

   “达达，你要是那样做了，整个草原上的人都不会原谅你。”

    凯尼加巴伊讲这次去北京，我要在哪里对恩人忏悔。阿迪古丽又告诉爸爸，阿娜（母亲）说，那里还有一位草原上哈萨克族的大恩人毛主席，还画在乡里那座大像塔上。村里的阿拜书记说，伟人长眠在天安门广场毛主席纪念堂里，这次让我们也代表哈萨克族草原人去瞻仰，给伟人献花。凯尼加巴伊点头，我们在纪念堂里能瞻仰毛主席他老人家的遗容，也有一种幸福，我们不能忘记，是他派大军解放了巴里坤大草原。阿迪古丽又告诉，阿娜（母亲）还说，哪里还有一个我的伟大母亲，我们能在看升国旗时见到。又说，还有咱们的习主席，也是我们草原上不能忘记的恩人，他就住在天安门的红墙里面。我们也能感受出，他带给我们的新时代的幸福感，获得感。凯尼加巴伊点头，是他又把咱们草原带进振兴乡村，复兴中华的中国梦。阿迪古丽说在她实现第一个心愿和追梦，又会再产生一个新的草原梦。凯尼加巴伊点头，让他记住，新的草原梦，是女儿古丽你的，也是整个草原的。

   “爸爸，我记住了。”

    晨曦中，升旗广场周围挤满围观的群众）。伴着闪电雷鸣，雨水骤降倾盆下来。人们奔跑散开，四处躲避雨水。偌大广场很快变的空空荡荡。暴雨中，擎旗手和国旗护卫队，在天安门城楼通道内执行升旗任务。他们在暴雨中，国旗护卫队准时走出通道，走到金水桥上。狂风夹杂着大雨冲向升旗列队。国旗护卫队仍然保持着整齐如一队形，在践踏的雨水中发出拍打声，继续行进……许多人望去，惊呆……

    人群中，系着红领巾的哈萨克小姑娘阿迪古丽，甩开爸爸牵着的手，跑向风雨中的升旗广场。凯尼加巴伊喊叫阿迪古丽！他紧跟着过去。人们在大雨中，看见一个穿着哈萨克服装的小姑娘跑过去。许多人又从各个方向涌向广场，聚拢在观旗区域。擎旗手紧握着肩上扛的国旗，马靴里灌满雨水，雨水从脸颊流下来，虽然行进艰难。他在心中数着每一步伐：87、88、89……国旗手和战友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在积水中踢出一条前进道路，飞溅的雨水化成无数朵浪花。护旗队铿锵的脚步声，穿透风雨，踏出最激动人心的旋律……列队行进到96步，准确到达升旗位置。擎旗手和两名护旗手走上升旗台，熟练的挂上国旗。军乐队奏响升旗国歌。队长发出口令：

   "敬礼！”

   擎旗手用臂膀甩开国旗，仰望国旗敬礼。五星红旗冉冉升起，人群中唱响激昂的国歌声，国歌声压到暴雨声……

   雨中，阿迪古丽举起右臂向国旗敬少先队队礼。国旗伸到32米的顶端。阿迪古丽向升旗擎旗手致意，随后把双手合成喇叭大声喊叫：

   ″升旗手，我爱你，爱你！”

    擎旗手听见，感到一种无比荣光，心情震撼。阿迪古丽又大声地：大哥哥，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国旗升旗手，我会给你寄去一张明信卡片，写上“天安门的升旗手，我爱你！”她突然明白在心里说，阿娜跟我讲的“伟大母亲”是谁，是祖国。又大声喊：

   “伟大的祖国，我爱你！”

    很多人和游客把目光聚向她，跟她一起大声喊“伟大的祖国，我爱你！”阿迪古丽的举动和喊声，引起一个在现场来采访的央视记者杨美注意。

    毛主席纪念堂，灵堂里，庄严肃穆。座落一尊毛主席的塑像。伟人塑像前放满人们瞻仰献的鲜花。长长的瞻仰队伍有序。队伍里阿迪古丽和父亲手里拿着鲜花，跟着队伍缓缓向前。凯尼加巴伊和阿迪古丽来到毛主席塑像前献上鲜花，他们用哈萨克族礼仪表达对伟人的敬仰。′凯尼加巴伊在心里说：我们是带着巴里坤草原哈萨克乡亲们来瞻仰你，我们那里还有你的大像塔。伟人的恩典，哈萨克人是永远不会忘记。阿迪古丽也在心里说：草原人都说，毛爷爷是您派到大草原来的神医给了我生命。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我心里好兴奋，一会我就能真正瞻仰到您的遗容。

    瞻仰的队伍缓缓在水晶棺走过，有人怀念哭泣，有的鞠躬悼念。凯尼加巴伊眼眶湿润……阿迪古丽在心里想，来瞻仰恩人，更想让恩人给我灵感，找到我的草原追梦在哪……

   阿迪古丽还在激动和兴奋中没缓过来，他们已经随瞻仰的人群走出纪念堂。凯尼加巴伊看见女儿的神情问古丽，你在想啥？阿迪古丽感受，爸爸，我们都瞻仰出来，还没找到自己的草原追梦……

   胸挂牌的女记者杨美拿着话筒，在出口拦住他俩，后面还有一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把镜头对准他们。女记者采访，小姑娘，你就是那个早上看升旗仪式，大声喊叫“伟大的祖国，我爱你！”的小姑娘吧。阿迪古丽不好意思的点头。

    “看你们的一身穿着，是从新疆来的吧。”！

    "我们是哈萨克族，从巴里坤草原过来。”

    "巴里坤草原？”

    阿迪古丽感觉出来，心里说她不知道草原巴里坤？告诉巴里坤草原是在新疆哈密。我们是从巴里坤萨尔乔克乡来的牧民。女记者不好意思，又说他们是萨尔乔克乡的牧民。让她一说，自己更不知道在哪里。阿迪古丽问：

    “你不知道萨尔乔克乡，总会知道我的恩人杨中先爷爷？”

     女记者尴尬，摇头，不清楚。阿迪古丽有些激动告诉她，杨爷爷是我们巴里坤草原上一个汉族医生，谁家都知道的他。你知道吗，他在草原上为哈萨克人接生过2600多个孩子。我的生命就是他给的。我们也叫他“割脐带爸爸”。女记者惊呆，你们那里会有这么生动的故事。问他现在好吗？阿迪古丽告诉杨爷爷患癌症，已经离开我们，他的墓就葬在我们哈萨克族部落的墓地里。

    “他葬在你们哈萨克族的部落墓地？”

    阿迪古丽又告讲，爷爷去逝世时，萨尔乔克乡有4000多乡亲为他送行。我来北京看升国旗，还是爷爷告诉的，他说天安门是新中国诞生的地方，也是中国梦开始的地方。女记者感慨，你们那里有这么生动的故事，自己真的不知道。又告诉，要是有一个电视主持人，做一个他的节目，全国的观众都会知道杨爷爷。阿迪古丽突然发现，告诉达达，已经找到自己新的草原追梦，当“主持人。”她拉起父亲的手，向天安门广场走去。女记者叫：

   “哎，哈萨克的小姑娘，我还没采访完呢。”

   阿迪古丽边走边告诉记者大姐姐，欢迎她到我们新疆巴里坤大草原去采访，萨尔乔克有好多好多的草原新故事。

   “萨尔乔克乡？″

  女记者回答记住了，有机会，一定会去你们巴里坤草原那里采访。

   比沙汗说，你将来长大要想去做节目主持人。阿迪古丽纠正，不是节目主持人，是电视节目主持人。

   “你想上电视？”

   "不是。”

   "那是啥？”

   阿迪古丽告诉母亲，这次去北京，一个记者大姐姐要采访她，自己说他们是从巴里坤大草原来的，她不知道巴里坤在哪。再讲萨尔巴克乡她更不知道。我想，我讲出草原上最敬重的汉族医生杨中先爷爷，她也不知道。还说没想到我们草原上会有那么生动感人的故事。又讲，要是有一个电视主持人给爷爷做一个节目，全国的观众都会知道他。

   比沙汗明白，为了报答你的恩人，女儿将来要去当电视节目主持人。阿迪古丽过来一下抱住母亲。凯尼加巴伊认为女儿想法是好，但不一定能实现。比沙汗却说古丽好不容易在北京找到她新的草原追梦。哈萨克人说,“先有梦想和目标，再变成理想和追求，去努力实现。”我们应该支持孩子的想法。阿迪古丽表示，自己已经有了新的草原追梦，就会去努力。她拿出一个本子让妈妈看，说自己已经把这次去北京看升旗仪式的故事，写成一份稿件，叫《草原追梦》寄给县上报社。还有她寄给升国旗擎旗手大哥哥明信片。凯尼加巴伊怀疑，你的稿件能行吗？比沙汗说行不行，试试看就知道了，她赞同和支持女儿投稿。阿迪古丽遐想，自己不仅要让杨爷爷的故事走出巴里坤草原，走出哈密，新疆。还有巴里坤大草原的好多故事，特别是咱们巴里坤将来的新变化，新故事，像鸿雁一样飞出去，飞的老远，老远。 ′

    母亲知道女儿有了新的草原梦。哈萨克人说，“山鹰飞翔，全凭的是翅膀。”阿迪古丽，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去做努力练出山鹰一样的翅膀。阿迪古丽点头，信心地讲，我写的故事那么真实，生动。爷爷的故事又那么真实，感人。我相信，萨尔乔克乡里的草原追梦，将来一定会走出去，出现在电视里，走进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