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在我印象里怎么这么模糊,或许是因为太冷了,或许是冬天太冷冻住了我的脑子,思考和记忆都变得缓慢,但冬天更是一年中家人最齐的一个季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常常能听到爷爷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一到,年就到了”每到过年时分,爸妈就会回家,回到这个一年只回一次的家,留守儿童和父母的唯一交流,就是座机电话联系。每到过年,我妈会买很多我们小孩喜欢吃的东西,还有过新年的新衣服。
一到过年,衣服都是红红的。红色的羽绒服,带裙边的裤子。穿着让脖子痒痒的毛衣,还有新新的鞋子,是粉红色的。我妈热衷于给我买黄色红色的衣服,还有红色的羽绒服,但我偏偏最不喜欢了,电话那头我要求我妈给我妈买套装,但套装也没有能让我喜欢上,只能是随便了。
家里的卫生我们几个小孩就会和奶奶一起要从二楼搞到一楼,也只能把家里的蜘蛛网和风扇上的污渍进行打理。还有厨房重灾区。
在过年之前,家里的电线用私拉乱接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家里的灯开关都是拉线的。那会还是红砖的墙,水泥的板,似乎怎么搞,也还是会脏,但过年总是要有过年的仪式感,奶奶也会组织我们,一起搞卫生,把家里的桌椅和厨房里的东西,全部清洗一遍,还有整个家里的窗户,都要拆卸下来,进行清洗,还有窗缝里的灰尘以及蜘蛛网都要进行清洗。
那会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总是充满期待。家里的水泥地板还是需要用水进行清洗,洗了之后家里也会整洁很多,家里孩子多,做什么事情都很快,
冬天,最不缺的是太阳,每天的太阳暖和舒服,清洗好的家具,洗完刚好是中午,全部放在太阳下晒干,直到这些全部晒干,之后再和奶奶一起抬进大厅里。
这些活基本上都会在爸妈回家前通通完成好。我妈:“你们要搞好卫生,我回家可是不搞卫生的”
我经常跑去好朋友家,看看她家有没有在搞卫生,我也会去看看顺带帮帮忙,顺便玩,帮着她家洗。总是有使不完的劲。
我爸是厨师,但这并不妨碍他每年过年都回家,哪怕只有一两天,我妈每年都是会回一次家。但这夫妻,关系只能是一般。
冬天的时候,大姑会用她的摩托车载着一包煤炭下来家里,当时煤炭很难找,但大姑还是每年都会有煤炭拿到家里面来,一家人靠着这一包炭一直烧到来年春天,这包炭刚刚好,用到最后,楼梯间里也只剩下一些煤炭碎末,而这煤炭也一直是放在楼梯底下,那个放炭的容器是炒菜坏掉的锅,锅底下放上一些灰,上面再放上炭,这样就不会烧到锅底,我们就这样围在炭,取暖。
有时候冬天太冷,晚上也会不想洗澡,就拿着热水泡脚,泡完的脚没有干就抬起脚放到炭的附近烤一下。
奶奶却在一边说:“烤久了会变成萝卜脚”把我吓的赶紧撤回,但我还是不想信,说完还是又把脚放在周围,脚上还会冒着热气,我看脚是要熟了!
等烤暖了脚我再拿出来,我烤完小脚之后再把袜子穿上,但那会也因为大人们说的烤脚会变“萝卜脚”吓到,我就是没有好好读书,知识储备也不够。被骗的几率是99.99%。
爷爷他爱喝酒,他就喜欢在炭的旁边放着他自己泡的中药酒,用不锈钢的大杯子放在煤炭的一旁,等烤热了再喝,空气里弥漫着酒的香气。
可我只想烤红薯,这样的事情做过,但是只有一两次,也容易把红薯给烤糊了,所以也只能放弃了。尝试过,但是失败了,算失败吗?
但每次烤红薯的时候,大人都说:“烤红薯很热气的,吃了拉不出屎”如果是一有什么病,大人就会说你最近吃了什么东西,如果是喉咙疼的话,那百分之百就是吃了烤红薯,烤红薯冤,烤红薯背了这锅,还有辣条。
奶奶在冬天里不知道在哪里砍回来的大柴头,其实就是大树根,在门外的空地起火烧火,用来取暖,大柴头烧的火很旺,火焰也很高,然后路过的人就会稍作停留,在这个大柴头这里取暖,大家就会讲着最近的事情,讲着我不知道的事情。大人的话题,小孩子怎么插的进去嘴呢,我也只好在一旁密谋我的烤红薯大计,虽然烤红薯依旧失败,但烤红薯的过程很开心。
到了冬天就是过年,过年都是冷冷的,那会最期待的是,过年爸妈带着孩子们一起上去镇上购买过年所需的东西,一大早吃完饭,爸妈就会说,带谁去。
我虽然永远不在他们的选择里,所以他们从来不带上我,我总是在家等待着他们回来,吃完早餐,即使在饭桌上,已经很委屈了,心里也觉得不好受,洗完碗之后便跑回房间自己一个人哭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不带上我,此后我对他们不带上我,早已习以为常了,我不去计较了,他们可能不爱我吧!
后来,爷爷下另一个镇,他带着我,只带了我一个人,他带着我一起去另外一个镇子买东西,他买了很多过年的食材,有大香芋、有薯菇、还有芹菜等。记忆犹新,他牵着我的手,带着我逛,我永远记得那次,好像就是为了弥补我,爸妈没有把我一起带到镇上的遗憾,我永远记得那次。
过年时,家里就会杀两只鸡,就会有四只鸡腿,这样四姐妹就能一人一只鸡腿,也不用抢,公平公正,但如果是一只鸡,就只能看谁吃翅膀还有鸡腿,但谁又不想吃鸡腿呢?石头剪刀布来决定,但还是因为要吃鸡翅而感到不开心。就不能多买几个鸡,一点都不公平。
一只鸡的时候,是早几年的时候,那会也压根吃不起两只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也一年比一年好!从原先的一只鸡变成了两只鸡,从原先的两个鸡翅膀,两个鸡腿,变成了四只鸡腿。
记忆凌乱的只能想起什么写下什么,虽然是乱七八糟的记忆,但是记忆里的长河里是最真切,是无法忘掉的。
过年之前奶奶会把萝卜种下,奶奶会在同一个菜地里先撒下萝卜种子,然后会把冒出萝卜苗进行分种,种在菜地的两侧,也丝毫不打扰其他的蔬菜生长,密集的萝卜嫩苗,但刚刚出来的萝卜苗适合拿来炒,清脆爽口,加上姜一起煮,不知道的以为是菜心叶子,吃起来就和普通的青菜没有什么两样。
秋天种下的萝卜开始慢慢的长大,但也只静等待冬至的时候,做上一次客家的萝卜粄,主要的就是用萝卜丝、蒜苗、虾米、猪肉做的一道客家小吃,冬天的萝卜异常的甜,和市场上卖的天差地别,奶奶种的萝卜就是绿色无污染。
秋天也种小菜心和豌豆,豌豆炒腊肉、豌豆炒鱿鱼,直接清炒都好吃,脆甜的豌豆,腊肉独特的香味,却怎么吃都不会腻,一般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有得吃。冬天适合晒制腊肉,冬天气温低,也就只有冬天可以晒腊肉。奶奶会定制好猪肉,等着第二天和猪肉佬拿好昨天订的猪肉,看着早已切制好的一条又一条猪肉,长条不一,奶奶把猪肉拿回家之后就会开始把新鲜的猪肉都抹上盐,然后腌制之后,把长条猪肉切个口子,方便绳子穿过,悬挂在二楼平台,一天又一天,上到二楼还能闻到腊肉的香味,怎么形容,我词穷,只能用香味扑鼻形容了。到了过年之后,腊肉也晒制完毕了,腊肉此时早已邦邦硬了,切的时候也要费好大的劲,还好咱家的刀锋利。
过年之后,豌豆夹会老,再也没有之前的嫩,开始变成老豆荚,奶奶会把这些老了的豆荚,全部剥皮,放在篮子里,然后告诉我们,要做糯米饭,很期待,因为奶奶做这个糯米饭做的香喷喷的,奶奶会拿出腊肉腊肠,切成块,豌豆准备好。奶奶把大锅灶洗干净,便开始把糯米放进锅里,放好适合的水,煮了大概半个小时,奶奶就会把豌豆、腊肉、腊肠放在糯米上面。再次把锅盖盖上,静静等待,再次打开是扑鼻而来的香味,奶奶拿着大锅铲把糯米面上的豌豆腊肠腊肉进行搅拌,出锅之后,撒上一点葱花。好吃的连干两碗。奶奶还说:“要是放到第二天,这个糯米饭更加的好吃”但糯米饭这么好吃,也留不到第二天。
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奶奶会找一个晚上做糯米饭,但是当我上初中的时候,奶奶会把豌豆留着,会等着我们星期五回家的时候再做糯米饭,奶奶说:“要大家一起吃才好吃,一个人吃不好吃,也吃不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就在一直等待着我,等待着我们回来,可等待着奶奶的只有我们离家渐行渐,小学六年天天在家,初中开始周末回,高中两个星期回,等到工作了,一年回的次数,两个手指都数得过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家也离我越来越远了,我甚至无法阻止这样的距离。可家在心里,但却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