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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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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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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回家

看着司机此刻正赶往我所在的位置,考完试也便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水果,一些软的水果,起码不会这么难咬。司机也还没有到,便想着吃点东西,坐下来等,等着司机又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便就随便买了一些早餐吃的东西,垫垫肚子。等到司机来了,听着司机的口音,一开始也还觉得司机人还好,但在接其他乘客的时候,让我觉得就是有点凶,讲着一口白话,坐在副驾的还有点怕怕的。只要安全回家,什么都不是问题。

从广州过去外婆家,需要离家还有几公里,我看着外公打过来的电话响起,我便知道肯定是想询问我到那里了。

外公:“你到边度了”

我:“我还有几公里就到了。”

快到的时候并没有叫外婆出来接我,我要凭着自己记忆,去找到外婆家,找对主道路进去外婆家,但外婆家附近的房子,都是房子一间间的,巷子和巷子之间的连接也算整齐,到了巷子口里,还在犹豫是这条巷子,还是那条巷子,我也顾不上是不是,走进去一看,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又再次走进一条巷子里,走到头了,还是走错了。走错几条之后,开始有点慌,开始怀疑自己走对主道路了吗?但在走最后一条的时候,也算是走对了。再次回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进去看到外公外婆此刻正在门口坐着,外公坐在小凳子上拿着工具正在拆卸着钉子和木头,外婆站在门口外看着我。

外公手里拿着钳子在拆木材的钉子,我放好东西,就想拿过他手上的工具:“拆,想快点拆完”可看着外公脚旁边的木材盒子,就得拆好一会了。外婆在一旁说着:“肚子饿不饿”我边拆边回:“我不饿,吃饱了坐车的”

外公总是有用不完的力气,那个钉子我拆了一下,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拆卸,但找到技巧,想着快点拆完。外婆和我说:“想不想看小番茄,去摘小番茄吗?”我便同外婆说:“我等一下再去”可外公还是拿过我手上的钳子,说着:“你去同你外婆一起去摘小番茄”

外婆先去了菜园,外婆远处叫我带上袋子,我便跳跳的跑过去不远的菜地里,过去外婆外公之前住的老屋菜园。

外婆弯下腰摘着小番茄,和我说了一句让我回家拿剪刀,我又再一次蹦蹦跳跳的跑回去拿上了剪刀,又再一次跑回去老屋菜园,菜园里种着小番茄,小小一个的,像一颗大个宝石。

我问外婆:“这个是什么番茄种,怎么打了这么多的番茄”外婆便说是野生的,一边摇头,一边半信半疑,但手上剪小番茄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来,外婆弯下腰一个又一个的摘小番茄,我一边拿起手机记录下这些,外婆告诉我,要摘红色的小番茄,不要摘青色的。

外婆还在一旁笑我拿了一个很大的红色塑料袋,便说,小番茄才没有这么多,我还是拿着这个大袋子装。我说:“没事的!”装多少算多少。

我拿起外婆摘的一个小番茄,用衣服擦了一下,想尝一下这个是甜的还是不甜的,不出意外,小番茄酸酸的。番茄味是十足了,摘了大袋子的十分之一。

菜园里,外婆还种了韭菜、番薯苗、紫苏、等。园子里面还有长得很大株的青菜,也都是在开花打籽,还有一些外婆并没有打理,只是任由青菜任意生长,不管长得有多大。

和外婆摘好小番茄,回去家里,外公也还在门口拆钉子。

我说:“直接烧不就好了吗?”我的外公还是不听,执意的拆钉子,我又拿起钳子拆钉子。想快点拆完,结果一个不下心,手被钉子划到了左手,但一点都不碍事,擦一下,看了一下伤口,又开始了暴力拆卸,快点拆,这样外公就能少拆一点了。

外婆过了一会,在一旁跟外公说:“我准备去种一些麦菜,冰冰你去不去”我又再次放下手上的钉子,外婆拿好锄头拿好帽子拿好菜种。我换上水鞋便又跟着外婆走了。路过了我从来没有走过的路,经过一座桥,还得过马路,也还好,这里乡下,车也没有很多。

我回头便拿起外婆肩上背的锄头和桶,带上草帽,穿上水鞋,我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本来就是农民。和外婆去到菜地里,外婆和我介绍这她种下的花生、麦菜、黄瓜、荞头、胡萝卜等不同品种的菜。

她走在田埂上,一边走,一边向我介绍她的菜园,告诉我她种了多少的花生,用手比划着她的花生基地。

我看着这些花生我就已经想到了,到时候成熟的时候,外婆和外公两个人要拔要洗要晒,要推花生去打花生油。外婆还说:“今年没有种田了”我又说:“你还想种田,你今年没种,你去年是不是种了,你真的很不听话”外婆只是看着我笑笑的不说话。

外婆开始在栅栏插土的竹子下,用她手里拿着的小铲子,在下面捣松了土,挖了一个小小坑,我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挖到最后,她又开始拔草了,我开始拿着那个小铲子挖很密集的菜苗,然后把密集的菜苗种在刚刚挖的小土坑里,我拿过外婆手上的小铲子,便说了一句:“让我来”外婆铲着菜苗我负责把菜苗外婆挖好的小坑里。

外婆建的栅栏,其实已经早已脆弱不堪了,一用点力气,这个栅栏就会随时倒的,化为一堆毫无用处的木柴。但外婆还是选择把栅栏扶起来,让我拿着锄头的头去敲打结实的主干,以此来固定住,倒下的栅栏,这个方法确实让倒下的栅栏再次立起来了。敲打结实的时候,我看着这个栅栏的绑带早已锈了,上面还有胶带的痕迹,是轻轻碰一下就会碎掉的,这个扶不住的栅栏,在以后的某一天还是会再次倒下。

敲打的旁边,还有很多的黑蚂蚁,在敲打竹子的时候,便都跑出来了,而这个蚂蚁我只在小时候的竹林见到,长大了却是少见,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全都跑出来,,里面还有雪白的蚂蚁卵,看到这里,手上的汗毛的竖起来了,密集恐惧症也犯了一下,我一边敲一边提醒外婆,不要靠蚂蚁这么近。

外婆说:“不下雨每天都来浇水,下雨就不来浇水和拔草”我说:“浇水不用这么多次的”说是一回事,听不听另外一回事,恰巧的是,我的外婆就是不听话。外婆真的种了很多的菜,都是单一的菜,但是她还是很满意她自己种的菜,还掰了一些菜叶子,和我说着准备回家喂鸡。

但是我看着她,弯着腰,拔草,拔菜,挖菜苗。这些动作,每天都会上演。她每天都要来看她的菜,只有下雨天的时候,才不会来这边。

我看着她弯着她的背,早已直不起的腰,她每天都要这样,也便觉得她不容易,但我看着她,有要有事情做,或许她忙起来,才不会感到无聊,她也不会觉得无趣,觉得生活还有一些所盼望的。

她就是这样,从年轻干到八十岁,她闲不住,但也希望她能开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是希望她每天和外公能不要这么无聊,起码每天都有要忙的事情。日子也没有很难过下去,如果整天都呆在家里,看着这个没有吵闹的家里,也会腻吧!

一日三餐,种种菜,或许这就是她们的生活,虽然日复一日,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开心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帮着把她说的种子撒在地里,在水渠里舀了水,给地里浇水了,我便催着外婆要回家了。我穿着水鞋,外婆便和我说着:“要在这里洗一下鞋子”外婆的水鞋在水泥地上摩擦。

我问:“外婆你怎么不下来洗。”外婆说着:“我的水鞋破了,我不洗”外婆走的慢慢的,我走的快快的,我三步一回头,我看看外婆。走过马路便也回到家了,

到家时,外公此时还在坚持不懈的拆钉子,看着是要准备收尾了,旁边拆了一小堆的钉子,我又开始拿起钳子。

外公嘴里说着:“不用你弄,不用你”

我可不,我就是要弄。

外婆和外公说着:“你煲饭了吗”

外公说:“没有”

外婆嘴里碎碎的说着外公:“都不知道煲饭”

我快速的抢过外公手上的工具,我找到了技巧,三下五除二,把外公弄到最后的钉子终于拆卸完成了。

我打开饭桌上红色的盖菜网,看到了他们今天煮的菜,有腊肠,有腊肉,桌子上还放着没有煮的猪肉,腌制好的猪肉,我想他们是在等着我回来,才煮猪肉。

等到了晚上,外公便把今天剁碎的肉煮汤,调味料很简单,油、盐巴、酱油,还有姜。外公把肉丢锅里煮,然后再把肉先整到盘子里装着,汤和肉分开。肉放在盘子里,我开始和外公抢着做小番茄炒鸡蛋,但外公还是在一旁指导着我,生怕我不会煮,我看着小番茄煮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可以了。但外公便说:“再煮一下”把番茄铲出来后便煎了鸡蛋,然后再加了水和小番茄一起煮,还加了糖,这样就可以中和小番茄的酸味。

桌子上还有蒸的腊肠和腊肉,还有“猪拿菜”我想夹,外公却说:“冷的,不要吃”我不听还是尝了一口,不知是什么味道,只知道我是第一次吃,我的评价是很难吃。夹了一筷子,便没有第二次的尝试,早知道听外公的话好了。

外公第一碗是饭加菜,第二碗是肉汤加饭“汤泡饭”外婆的牙只剩几个,她在慢慢吃饭,加了一点汤,外公外公都喜欢汤泡饭,我也不例外,我的第二碗也是就着西红柿汤一起泡饭。

外婆外公每天准时看天气预报,独爱珠江台,每天都雷打不动的看着第二天的天气是晴还是下雨。之后便就是看珠江播放的电视剧,其他的电视剧就不喜欢看了。

晚上我和外婆一起睡觉,我躺在里面,外婆的床几十年没有换过,比我年龄还要大,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问外婆的名字了,印象里,我只知道,外婆是外婆,但是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外婆给我比划着她的名字,叫梁丽宜。名字好听,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在这晚,我知道了外婆的名字,是我长大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外婆的名字。

来之前我便开始想着如果外婆的名字是不一样的姓,我就要以她的名字做笔名,因此我想我以后的笔名就是“梁舒宜”

外婆睡觉的时候是侧着睡,她的腰没办法平躺,外婆的腰经过大半辈子的劳作,早已弯的不能再弯了,而她如今还是继续劳作,很快外婆就睡着了,时不时还发出磨牙的声音,就想到了小时候,奶奶说我小时候磨牙,我就在想我的磨牙是不是遗传了外婆,看着她睡得这么香,我也只好关掉手机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外婆已经起床了,一看时间才六点不到,老人家的作息都晚睡早起吗?也或许不是,他们习惯了这样的作息时间。我睡了一个回笼觉,便在七点多就起床了,带着外公一起去街上吃早餐,外公走路慢慢的,已经没有了前几年的步伐。

他在早几天前又在洗澡时摔倒,手也肿的像是一个猪手,看着他我却无能为力,他原先的拖鞋是硬底的鞋子,穿起来很滑溜溜的。是怎么都舍不得换的拖鞋,我问:“这个穿着舒服吗?”他还是会回答你:“很舒服”老人就是舍不得花钱买新的东西。

早在前一天晚上我妈就交代我,一定要给外公买一双新拖鞋,外公最喜欢吃的就是濑粉,他最喜欢!等吃完早餐便就把他带去镇上买了一双拖鞋,镇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镇上的市场两旁都是小店,买各种各样的东西,还有老奶奶摆摊卖菜,只有镇上多人,要是放在一整个村子里,里面的楼房倒是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偶尔的人走动,但始终还是觉得少人。

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现在的印象里只有外婆外公。这里的人都认识外公外婆他们就会问:“这个是你的谁”外婆外公统一回答:“这个是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的外孙女”走进药店的老板笑笑看着我说:“你是哪里的?"我:我一脸懵逼的望这个那个最后看了外公。

老板说:“你小时候在这条街上很调皮,这个跑一下哪里跑一下”(有点懵可能我真的很调皮)

我回复道(反驳道):“我小时候调皮,我现在可不调皮了”

另一个药店的老板说:“你怎么会说客家话,你是来这边游学的还是旅游的?你是这里的人吗?

我回复“都不是,小时候在这里长大,放假回来看外公外婆的”

一次又一次,回来的每一次都加深着,我对这个曾经我生活过的地方,我永远深爱这片土地深爱着爱我的你们深爱着我脑海里的记忆又再一次上映让我永远记住这个地方让我永远记住,我爱这片土地,让我快乐长大的地方。

回村不管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要下地干活,我本来就是农民的孩子,我也喜欢干农活喜欢陪在外婆的身边,看她和我说,她每天都在干什么看着她和我分享她种下的菜看着她眼里满是对土地的热爱看着她,看着她,看着她。

还有我在一旁还能陪她说说话,外婆种的小番茄酸的,但我爱吃,这个小番茄就和外婆的一样可爱小巧。我问:“这个是什么番茄种外婆:“这个是野生的!”(我不太信)所到之处都是野生番茄,菜地里还有韭菜其实我也想学种菜,我也只愿时间慢一点,等外婆教我种菜。

外婆带着我去逛街了,外婆口袋里还揣了两个龙眼,我看到她的手此刻正在剥龙眼,我看了半天,看着龙眼在她手里,始终看她剥不动,就从外婆的手里,拿来到手里,但她又拿出来一个和我分享:“这个给你吃”

跟着外婆一起去买点煲汤药材,告诉外婆,你想买什么好吃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上不封顶,但她总说这个不要那个不要。也只能是,好好陪着她一起挑选着药材。

外婆的手和我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黑里透着红的手,而此刻的我只希望外婆慢一点老。

她今天还从老屋的房子里,担了一把柴,我看到都被外婆的力气惊呆住了,接下她肩膀下的柴。她正在和我妈讲着视频电话,我牵着外婆的小小手,小小肩膀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力气。

傍晚时分我终于想起了我妈给我的第二个交代,说:“要给外公买胶布”我赶忙跑出镇上去,跑到药店里,询问老板有没有胶布卖。

但去的时候,刚好碰上镇上的小学生放学,我便被路过的关东煮吸引住了,买了一点。吃起来的口感还不错,买胶布的时候,顺带往里面望了一眼,全款七块拿下关东煮,也不能吃太多等会晚饭吃不下了.

趁着下雨跑出去再跑回来,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像一个小孩,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小孩,是从没有长大的孩子,小时候的我就是这样的,刚到家里的时候,雨正好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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