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回暖,奶奶会在专门买稻谷种子的店里买好种子,然后用麻袋装着,浇湿一遍,然后会放在湿度重的地方,我奶奶就喜欢把这个湿透的稻谷放在厕所,拿着一张凳子放在厕所里面,厕所用来育稻谷芽是真再好不过了,既阴凉又潮湿。
奶奶隔一两天会给正在发芽稻谷浇上一两次的水,给稻谷补充点水分,保持一定的湿润,奶奶也会隔一段时间打开袋子看看种子发芽的情况,种子发芽也会散发出一些味道,像是发酵的那种味道,发芽过程大概也需要一个星期,快一点也要三四天,奶奶可不管,稻谷慢慢发芽,奶奶的同步就会去菜地里锄好了两块田地,还有半块是备用的,奶奶喜欢在早上锄,早上的泥土比较湿润,且早上也较凉爽,两块半的地,奶奶一锄又一锄的把硬邦邦的地锄的碎碎的,把地整理妥当之后。
奶奶会去竹林里砍几颗竹子,用她的砍刀削了好多根,长短都一样,两边削成尖尖的方便插进田垄的两边,方便固定住熟料薄膜。这个竹子在后面的稻谷育苗可是有很大的作用,奶奶还去买白色的塑料薄膜,做完这些之后。
奶奶就会开始叫上我一起去里家有点远的池塘用手推铲车把淤泥运回家,我也并不喜欢运淤泥,淤泥脏脏的,和奶奶去,也只是想去池塘的路过的小卖部买好吃的,奶奶负责弄淤泥,我负责吃,吃冰棒是绿豆味的,吃辣条零食,这些可比运淤泥更吸引我。奶奶在给钱我的时候,还得说一两句,但她可是我的奶奶,边说也边把钱给我。
之后帮着奶奶把运来的淤泥用家里的水桶装好,就等着稻谷发芽,奶奶也喜欢在早上做这个活,因为早上凉快,奶奶把买来的秧苗贴,整齐的把秧苗贴,贴在土里,把她运来的淤泥先放一层在秧苗贴里,然后把发芽完毕的发芽稻谷,用手,均匀的洒在淤泥上,然后奶奶还会用扫把尽可能的扫平整,
她用她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竹子的两头插进土壤里,而后再铺上白色的薄膜。保温保湿,她隔两天就会打开薄膜让里面透透气,顺带观察一下苗有没有冒出来,静静的等待稻谷从种子冒出嫩芽,奶奶看着这个苗一点又一点的长,给秧苗浇浇水,但等到秧苗长到一定的高度,就也变成了绿油油的苗,秧苗很集中,抚摸起来就像是再草地上一样。
可是这个躺上去,肯定被奶奶骂得很惨,只能静静的摸,其他的想法都不应该有,小小的种子,长成小小的秧苗,长大了之后,就是吃的大米。
奶奶日复一日的做着这些事情,年年都是如此。她从来不觉得疲倦,当然我也不觉得很疲倦,也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看着小小的苗。
等到秧苗长好,等到离家有点远的稻田用机器犁好,奶奶也便组织我们该准备插秧了。奶奶年轻的时候,咱家的田多,甚至这样,我奶奶还是觉得田不够多,看到谁家的田不种不耕,就会和那家的田地借来种,只是这里一块田那里一块田,也都比较分散,奶奶带着我们一起下田,给我们分配插秧工作。
顶着太阳下田插秧,戴着劳动专用草帽,草帽我和姐姐也要挑着拿,只是我比较喜欢新的,新的东西,戴在头上,干活都有动力,奶奶的帽子是改良版的,草帽上面还缝了雨伞的料子,这样遮挡太阳的能力更加的强,虽在那会我也不太想干活,也不想晒太阳,但不去指定也被教育!大家都去了,要我不去,指定被说懒了!
插秧是分工合作,一个人整平秧田,一个人洒肥料,一个人插秧,但把前面两项做好,大家就会一起插秧,人多,效率也会加快,干完这个田就会干下一个田。一天可能不够干完,最快也是需要两天的时间。没有插完,但到了中午还是要吃饭,回家吃饭完之后,休息好了,为了奖励我们这么辛苦的插秧,奶奶会去店里买上一瓶汽水,喝上一杯都满血复活,干劲十足!
中午的太阳很晒,只有等到了下午三四点会再次来到稻田里进行插秧,太阳也会没有这么晒,踩在稻田的泥里还觉得很凉快,脚上大腿上,甚至脸上多少都是沾染着泥,全是灰灰的泥,要是没有被发现,就会被太阳晒干,然后留在脸上,
我倒是觉得这是天然的护肤品,夹杂着肥料的泥土在脸上当护肤品。但是春天的太阳和夏天的太阳相比,依旧猛烈,但这个时候我还会把灰灰泥主动的往手上胳膊上涂一层,这也算是防晒了,算物理防晒,虽然没过一会,很快,泥土结块,变得干巴,只好在旁边的田里,里面还是有很多的水,在养田,就用那些水,把手再次洗干净。后面不这样干了,只能任由太阳晒,晒到红。
小河流里的水很凉快,那会的河流,还能直接喝,但也只是因为从家里带的水不够喝才会喝河流里面的水,后面再也不敢喝了,听奶奶说,山上面有人养猪,这个水,可想而知,有多脏。
此后,再也不敢去这条河流里了,那条小河流,最后是流向稻田不远的河里。看着河里,时常能看见小鱼小虾,小虾太小,即使抓到了,也不够一餐,但小虾小鱼身手敏捷。吃不是第一选择,抓着玩才是最主要的。
每次抓到没有容器装便就在河边和芋头叶子,傻傻的我以为是荷叶,其实就是芋头叶子,只是像荷花叶。河流里的小鱼小虾,身手敏捷,时常抓不住,但当我把这些虾装在瓶子里,但也因为天气热,还没有到家,小虾就已经身体发红了,鱼也奄奄一息。到家该是红色的就是红色的。小时候的想法总是这么的幼稚无比,想着:“我要把小虾带回去,养大之后就可以吃了,把小鱼养大也可以吃了”但这样的想法,在小时候却从未成真过。
春夏的雨多,常常在中午时分,来一场雷暴雨。插秧经常雨大的时候,就会跑到对面小山下的一颗树下躲雨,树就在一颗大石头旁边,大家都在这边躲雨,下雨天打雷,站在树下是不是有点危险。这个危险也是在我之后才认识到一个想法,可现在不是好好的。
我最不喜欢插秧了,只有我知道,稻田里的各种小动物。
稻田里的有身子长长的黑蚂蚁,有在稻田里游的虫子,那个虫子叫:“土狗”用我们客家话来说,只前面有两个小爪子,身子一点长,颜色是褐色的,咬人的话不疼,因为除了那两只爪子,也没啥危险性可言,爬起来慢慢的。
一开始我不喜欢这个虫子,但是后来时常能看见它的身影,我便觉得这个土狗真的很可爱,会挖洞,在泥里爬的也很快,但快也快不过,我一把把土狗抓起来的速度。奶奶还会把这个土狗抓回来,要说炸着吃,唯独那一次。此后,奶奶再也没有抓过这个土狗了。
我还有一个很讨厌的虫子,是个软体的黑色虫子,只在水里,咬人不疼,只会吸血,吸住了你的脚,脚趾头,安静的吸着血,疼痛感都没有,小小的软体,我惧怕,的软体动物叫水蛭,长大了才知道那个黑色扁扁的叫水蛭,但客家话却讲:“附其。”其实就是:“水蛭”看见稻田里有,只要看见黑色的软体,我都一致觉得,那个是水蛭,我都要换一个地方插秧,要远离那个吸血的虫子,远离黑色的虫子。奶奶不怕水蛭,也就奶奶愿意和我换位置。不爱插秧的我,但还是因为如果我不做,奶奶就要多做一点。
小时候似乎也把这样的劳作,当成玩的一部分了,只是慢慢长大,这样的劳作也离我越来越远了,但也还感到庆幸。终于是不用劳作了。过完年之后,就再次看到奶奶拿着稻谷放在厕所,我在一旁说着:“这个要捂几天”一年的劳作也从那袋稻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