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陀,是我现今同单元不同楼层邻居独生女儿的女儿,刚满4岁不久,每天早晚都要她妈妈或姥姥到她就读的幼儿园接送。我与老伴从省城搬回县城和她家人相见快一年了,大约是职业或年龄差距太大,外加我俩老耳朵不太灵便,直到今天,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更不知道她父母的具体职业和在哪里上班。不论什么时候或在什么地方遇见,叫声她“陀陀”,她就会亲热地答道,“呃——”然后甜甜地说道:“老爷爷好——!”
在我看来,这陀陀的长相很是叫人可爱:腰身结实,手脚粗壮,头发乌黑,活动起来,活像一只转动的小陀螺!不过,最大特点还是那宽阔明亮的前额下面,长有一双特大特有灵气的眼睛!圆圆的,黑黑的,深不可测,看了还想看,连那细细的睫毛都好像有话要说,只要它一闪动,就让人觉得那里面蕴藏着一个很是奇妙很是聪慧的世界!
要从医药角度分析,人的长相和聪慧不管是当代的或者是隔代的只和遗传或者教育有关。我是新来乍到住户,外加年岁太大,不熟悉也不好探问这孩子的父系或母系人物的经历和文化底蕴,但我却一直在心里为这“陀陀”的许多举动点赞。
记得刚回县城的去年冬天的某日下午,我与老伴从楼下往要住的六楼走,她正被她妈妈牵着小手紧跟着她的姥姥姥爷往楼下走。大约太生疏,我们都路人一般各走各的。这时,我好像觉得那小不点儿叫了一声什么似的。回到家里,我把刚才这个感觉说与老太婆听,希望能得到她的印证。可她却说,那是我的错觉,根本就没这回事。我听后,除了一点点只有自己知道的保留,也就基本赞同了她的看法。
又是大约三五天后另外一个上午,我与老太婆往楼下走,与她家四人拨身,只见那小不点儿的她停在那转角处,抬起那小脑袋比前次更大点声音向着我和老太婆说道:“老爷爷好——!老奶奶好——!”要说她前次主动给我俩招呼不太可信,那这次的问好就是百分之百的真实!我俩老也就不得不被感动地站在那楼角处,一边回答她的问候,一边仔细观看她的小脸蛋特别是她的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两三个月里,我和她仍然没多少往来,但和以往相比,还是熟悉些了。
某天下午,她竟一个人爬到楼的顶层即第7层看我在小池的栅栏外喂鸡,还拿出粉笔蹲在楼板上不声不响地画起鸡来。我有些吃惊了,好奇走上去一看,啊呀,她画的鸡的只数和我喂养的鸡的只数一样,都是5只,只是公鸡母鸡模样的区别不太分明。我除了在心底里肯定她的聪慧,还借机会问她:“这是你老师教的吗?”她直看着我,肯定地说,“是的。”我接着又问:“你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姓什么?”她天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十分肯定地告诉我:“是女的。她姓帅。元帅的帅。”我听后,虽然没说出口,却在心底里为她的回话惊奇起来,“真奇才吶!”过后,她闪动那双大眼睛,问我:“鸡会说话吗?”正如鲁迅先生所说,这时的我很怕她要看出我的“小”来,只得应酬地说:“大约会吧。不过,它们的话只有它们能听懂。”没想到,她听后竟教育起我来,说:“它们还能听懂人说的话呢!——你看,你唤它它就来;那母鸡下了蛋会报喜,那公鸡到时候还会打鸣呢!”我的天哪——我这不应该要向她学习么?除此,我还能怎样?到了这天晚上,我还在想:她明天可能还要批评我楼上养鸡影响小区公共卫生呢!
又一个月后的某周六下午,她突然敲开我的大门径直走进屋来,说是在我的门外拾到一毛钱硬币,并且肯定说是我家人丢的。老太婆说:“那是你拾到的就归你是了。”他却认真地瞪大那双大眼睛说:“拾到东西不送还人不是好孩子。”
端午节快到了,老太婆特地走下五楼去提前送她几只煮熟了的粽子。第二天,她姥姥告诉我们,说她特地在冰箱里留了两只,到时跟妈妈回老家过端午送给她住在乡下的爷爷和奶奶。我听后,默想了好一会,两只眼睛先是惊奇,然后不觉得湿润起来。
我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小时很不懂事,上年纪后自认为相当见多识广,见过许多许多世面,老实说,在和这陀陀相处不多的日子里,我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我们今天的孩子太聪明和太可爱了!(2025-0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