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冬天
刚回到家乡,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心态,细品冬的韵味,寒意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裹进寒冷无边的旋涡里。
回乡的列车行至驻马店,恰好天际微熹,一些同车的乡旅,迫不及待地拎包提袋涌下车去,看到他(她)们缩肩拱背的行态,着实可乐。不禁问临座的伙伴,天--,真这么冷?我的疑问没有坚持多久,因为前面一站,我也要下车。刚踏上月台,少了车厢的保护,倏地便暴露在寒风的淫威之下,不由得瑟瑟发抖;下身只着一条单裤的我,也许成了车上众人笑柄的一分子吧。
汽车渐至梓园,转乘短途的时候,自己直奔路边的小吃摊;平日里,总是忌讳它们的不洁,如今也顾不了许多,先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四个烧饼丢进饥肠辘辘的肚子里,果然把严寒驱到腿弯以下。
第二天,令人沮丧地下起冻雨来,我一整天没出门,猫在床上,不停地喊冷。寒意像一根根荆棘似的包围着我,专拣保暖不力的地方猛刺。至晚,莫名地飘起雪花来,孩子拉开窗户,接了一片,捧在手心里让我看,可是灯光恍惚,看起来又有点鹅黄的神韵,不一会儿便化成小水滴了。孩子说,爸,快起来看下雪吧,好大啊!我在床上快冻成了一砣,慵懒地拖着鼻腔说,不看啦,太冷。我觉得自己的脖子弯成90度,会折断似的,于是,又往棉被里缩了缩。
天亮了,我想去看雪。思忖道,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在窗外等候着我这位稽留不归的游子呢。穿好衣服,站在窗前,哪里还有雪的影子,此刻它们早已魂归天国了,原来地上的积水加速了融化。吃过早饭,妻上课前,叮嘱我买菜别去太早,10点半也不会散市,小心冻着。我想,自己穿得棉棉的,像只行动迟缓的大木偶,还怕冷么?我刚出大门,凛冽的北风就呼啸着扑来,朔朔的寒风无情地剐在脸上生疼;路边的水洼里结满了半指厚的冰,来往的车辆把它们轧成碎玉状涌叠在一起。
回到家,自己忐忑地又涂了些大宝 SOD 蜜;晚上,躺在被窝里,脸颊像火烧火燎一般又痒又痛,犹如有数条虫子在里面打洞垒窝;自己又不敢挠;突然心里一片廓静,虔诚地敬畏起冬来,冬的秉性在脑际逐渐清晰起来。它,没有春千朵万朵压枝低的浪漫;没有夏的激情飞扬;没有秋喜人的累累硕果。冬,只有一个字“藏”。把一切都藏起来,甚至包括我们自己,可是有小聪明的我们总是夜郎自大忘乎所以,难免被它的锋芒所伤。冬藏是为春的烂漫,夏的张扬,秋的丰硕储蓄力量,藏得越多越深,发挥的能量就越大越巨,万物宜如此。所谓积厚薄发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