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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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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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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

我工作的地方,距老家不远,开车大约一个小时。父母健在的时候,每月都

回去,带点孝心,承欢膝下。而今,父母俱已仙逝,老家只有弟弟一家住,且常在城里见面,对老家反而疏忽了。

所说的老家不过是一个小庄子。庄子不大,大约有一百来户人家。原来名字叫“翻身”,后叫“建北”,现在叫“双建”,起先隶属于樊集,后隶属于滨淮。关于老家名称的变更,还有一段故事,因年久月深,已忘怀了。

老家的地理位置有点偏,经济也不发达,大概属于镇里最穷的村之一,但风景不错。庄子紧紧依偎在中山河与翻身河的怀抱里,四周树木葱茏,沟渠纵横,芦苇荡深,百鸟鸣啾。两条新铺的水泥路如玉带般穿村而过,给村人的出行带来了些许方便。

老家起先有一所学校,后也因布局调整撤消了,如今成了便民商店。无论是学校还是商店,她永远是村子里最有吸引力也最热闹的地方。我的小学就是在这所学校里度过的。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学习的条件怎样,已记不清楚了,但教过我课的老师,却一个也不敢忘,至今还时时想起他们。

最让我难忘的却是课堂以外的生活。那时的孩子远没有现在的孩子压力大,大人也不是特别重视孩子的成绩,因此我们的课外生活很丰富。晚上吃完晚饭,整个庄上的孩子便集中在庄子那条唯一的凹凸不平的小公路上,开始了愉快的“战争”。一般分为两组,一组演好人(正方),一组演坏人(反方),头上都戴着绿茅草编织的帽子,手里拿着各式的武器,有用芦苇做成的长矛,有用柳条编制的弓箭,不一而足。摆好了阵势,领头的便把用泥巴制成的手枪往空中一举,学着电影里鬼子指挥官的腔调,高喊一声“冲啊”,各自的兵便“啊啊”高叫着向对方冲过去,顿时,“活捉俘虏”“缴枪不杀”此起彼伏。战斗一般会持续到父母喊我们回家睡觉为止。还有逮小鸟,钻菜丛,下河捉鱼,烤山芋,挖小猪塘等 游戏都让我们乐此不疲,有时耽误上学了,被老师罚站,打屁股,也是笑眯眯的,毫无羞愧之心。

老家淳朴的乡情也让搬到城里居住的我难忘。谁家杀了一只鸡,往往会煮上一大锅,左邻右舍每家端一点;谁家大人不在家,小孩放学还没进家门,就有人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谁家放养的鸭子没了一只,全庄的人都出动帮你找鸭子;谁家遇到困难了,大家你帮我,我帮你。尤其是“吃小猪肉”的事现在想来还充满温情。有一次,邻居家的一头大约五十来斤的猪生病死了,庄邻庄亲纷纷动手,把猪扒了,像过节一样,饱餐一顿,每家出个一元,二元的,既解了馋,又帮了人,何乐而不为呢?

我兄弟姐妹多,家里的生活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但我们姐妹能互帮互助,共度难关。大姐、二姐出嫁早,经济也不宽裕,但他们都力所能及的扶持着我家。在我的心里,一直到现在都把大姐当作母亲来看。我记得我读初中,四姐正上高中,每月的零用钱、粮食有时都是他们接济。家境的困窘一直持续到我师范毕业以后。然而父母的身体状况却越来越不行了。老家,于我们便有了越来越多的情结。我们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父母的身上。父亲去世前,让我扶着他沿着屋前屋后走了一圈,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以后多回来看看。

我对老家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离开老家二十多年,但我的户口一直没有迁出。我常对妻开玩笑说,在老家砌一所房子,到老了,回去住。虽说是玩笑,但老家的一草一木,现在与未来,一直都是我关注的焦点。前不久,听说在距老家不到一千米的地方,将有一条省道横穿而过,我由衷高兴,可能是看到老家“洼地崛起”的希望了吧。

老家有我的记忆,有我的经历;老家有我的梦,有我的情;老家有我祖辈流淌的血液,也有对我深情款款的呼唤。近又重读余光中先生的《乡愁》,让我有了一种回家看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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