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人生

第一章 恋爱中的年轻人

这是黑龙江省一个大山深处的小山村，这个小山村的名字叫谷雨村。这里的人们勤劳，善良，淳朴。他们早出晚归，辛苦劳作，有的以采山为生，春天采薇菜、水蕨菜、黄瓜香……夏天采人参，秋天采蘑菇，五味子、山葡萄、元枣子、核桃等；有的以种地为生，他们开垦荒地，种植玉米、大豆、土豆、高粱、南瓜等，无论是采山还是种地，都能维持生计，大山有无尽的宝藏，只要生活在这里的人勤劳，能吃苦、有智慧，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天刚蒙蒙亮，隋梦和她母亲就起床干活。秋天的早晨很凉，冷风嗖嗖地刮着。“今天我们割豆子，彭成能来帮忙吗？”隋梦的母亲五十多岁，身体很好，边整理镰刀边问。隋梦整理着手里的麻袋，说“能来，昨天说好的。”他们说话的时候隋梦的弟弟和父亲两个人从地里回来，他们是天还没亮就出去干活了，收割了一片玉米地。看到他们娘俩忙碌的样子问：“你们忙啥呢？做好饭了吗？”隋梦的母亲说：“做好了，就等你们回来吃饭。”

他们正吃饭的时候彭成来了。他把镰刀放在门口，走进里屋，看到隋梦一家人正在吃饭，就笑着说：“你们吃饭呢。”隋梦的母亲赶紧拿了一个凳子，递给彭成说：“你吃了吗？在这吃点吧。”彭成赶紧说：“我吃过了，婶。”隋梦的父亲说：“今天让你帮着割豆子，受累了。”彭成说：“不累，我经常干地里的活，习惯了。”

彭成一米八的大个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环顾着四周。隋家人都围坐在桌子旁吃饭，开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送早间新闻。屋里的炕是黄底红花的炕革，火墙子上面挂了几件衣服，它们正在被热热的火墙烘烤着，冒着缕缕的白气。隋梦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吃饭真早。”隋梦在与彭成谈恋爱，隋梦刚刚高中毕业，比彭成小两岁，身材很好，长得也很漂亮，她今天穿着黑色的毛衣，蓝色的牛仔裤，扎着一个马尾辫。吃完了饭他们一起向地里赶。隋梦的弟弟开着三轮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隋梦家的地很大，有两垧多，彭成甩开胳膊大干起来，很快就把隋梦甩在了后面。他看到隋梦割得慢就转过身帮她割，隋梦看到彭成这么能干，从心眼里喜欢彭成。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没有几个能考上大学的，更何况她学习不是很好，所以高中落榜就在家呆着，有时帮父母做点家务。没有干过力气活，家里的力气活有父亲和弟弟干，他们都不让她干。二十多岁的年纪，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父母早就相中了彭成，说他长得好，而且能干，虽然初中毕业，但很务实，肯吃苦，又是独生子，家境也好，在父母的劝说下，隋梦答应了亲事。

干了一会儿活，也累了，隋梦的父亲说休息一下，于是隋梦就和彭成找一个石头坐了下来，隋梦的父母和隋梦的弟弟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的。隋梦和彭成互相对视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隋梦关心地问：“你累吗？”边说边拿起水壶，“喝点水吧。”彭成有点腼腆，红着脸说：“不累，你累吧？”说着接过水壶打开壶盖开始喝水。隋梦说：“我也不累。”彭成说：“你能不累吗？你一直上学，没出过力，不像我干习惯了，真不觉得累。”隋梦笑着说：“我一直娇生惯养的，以后毕业在家要锻炼锻炼了。”彭成看着隋梦有点心疼地说：“悠着点干，别累着，累伤了，就再也不想干了。”隋梦深情地望着彭成说：“知道了，我慢点干。”彭成今天穿着一身旧的蓝色运动装，衣服虽然很普通，但穿在彭成的身上也显得神采奕奕的，因为他高大，英俊，富有青春的朝气。

秋天过得很快，在彭成的帮忙下，隋梦家的地很快收完了。隋梦的母亲看着彭成这么能干，很高兴，对隋梦的父亲说：“你看彭成这孩子怎么样？”隋梦的父亲说：“我看挺好的，这孩子话不多，还能干活，如果能做咱的女婿也算是一门好亲事。”隋梦的母亲也满意地说：“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结婚，他们家是什么打算？”“是啊，咱们又不能去上杆子问人家，好像咱家的闺女嫁不出去一样。”隋梦的父亲说。

很快来到了年底，隋梦与彭成的感情很好，经常在一起捡烧柴，清理积雪，劈烧柴，闲暇时一起看电视。两个人整天形影不离。有一天上午，隋梦的母亲帮邻居家包冻饺子回来，进门的时候看见两个年轻人紧紧地搂在一起，虽然穿着衣服，但也使隋梦的母亲心中一惊，吓得隋梦的母亲赶紧躲了出来，隋梦和彭成也听到了脚步声，他们匆忙地坐起来，没看见人。隋梦下地向门外张望，看见了母亲在院子里，她恐慌地说：“坏了，咱俩刚才让我妈撞见了，怎么办？”彭成的脸也羞得通红，喃喃地说：“我也没办法，看看你妈怎么办吧。”

彭成慌慌张张地回到家里，母亲看到他慌张的样子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彭成看了母亲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刚刚从隋梦家里回来，路上遇到一只大狗，吓了我一跳。”母亲安慰他说：“没事就好，赶紧进屋吧，外面挺冷的。”彭成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没有谈过恋爱，与隋梦是初恋，他羞涩，懵懂，常常不知所措。他责备自己太鲁莽，不应该在隋梦家发生那样的事。

隋梦的母亲看到这件事后非常着急，她非常担心女儿的安全。晚上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伴，隋梦的父亲说：“两个年轻人整天在一起，这要是出点事咋办？还是快点结婚吧。”于是他和隋梦的父亲商量找媒人谈谈，能不能把婚事办了。

第二章 婚事

第二天8点多钟，隋梦的母亲买了一些水果到了媒人家里。媒人是邻居章二娘，她和隋梦的母亲年纪差不多，但看起来不像五十多岁，更年轻一些，今天她穿着绿色的小棉袄，梳着短发，看到隋梦母亲来了，很高兴地说：“隋嫂，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来就来呗，还带水果干什么？我家里啥都有，你这么客气。”隋梦的母亲笑着说：“邻居住着，不客气，我今天想求你一件事。”章二娘说：“什么事这么上心，说来我听听。”

隋梦的母亲把水果放在炕上，坐下，说：“我女儿和彭成的婚事，我想让他们早点结婚，你能去彭家说一说吗？”章二娘一听笑着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件事，好说，我明天就去彭家提一提。你说这么一件小事你还拿水果来，我可不要，走的时候带着。”隋母说：“我都拿来了，客气啥呀，我不会拿走的。我现在就走，回家发面，中午蒸馒头。”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章二娘拿起水果让她带走，她说什么也不带，章二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看你，我们邻居多年，这么点儿小事还这么客气。”隋母笑着摆了摆手离开了章家。

当天晚上，章二娘就来到了彭家，彭成的母亲正在刷碗，彭成吃完饭在看电视，彭成没有父亲，父亲在彭成出生后不久就因病去世了。是彭成的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长大。彭成的母亲也五十多岁，因为一个人持家，过度的劳累已经使她头发全白了，苍白的头发显得她很老，看上去像六十多岁。

看到章二娘来了，她非常高兴，放下手里的活，说：“章二娘，你来了，好久不见，你挺好的吧？”章二娘拉着彭成母亲的手说：“我挺好的，今天来你家看看你。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彭成的母亲疑惑地问：“什么事啊？进屋说”章二娘跟着彭母走进屋里，彭成看到章二娘来了，赶紧起身拿凳子，说：“章姨来了，请坐。”章二娘拿过凳子，看了看彭成说：“成成这孩子越长越出息了。”彭成微笑着说：“谢谢章姨夸奖。”说完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章二娘坐在凳子上，环顾了一下屋子，这是一户很节俭的人家，家具已经有些破旧，炕革也磨起皮了，黑白电视还好，正在播放电视剧《渴望》。她正看着，彭成的母亲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亲切地说：“这么远，你来我家一定有事，什么事啊？”章二娘边喝水边说：“是你儿子的婚事。隋梦的母亲昨天找到我说想把彭成和隋梦的婚事办了，他们老两口特别喜欢彭成这孩子，希望他们早点结婚。”彭成的母亲一听先是激动，然后又愁眉苦脸地说：“结婚得要有彩礼，我还没有准备好彩礼钱，我想让他们来年结婚，到那时我能多准备点钱。”章二娘一听，知道他们孤儿寡母地不容易，就说：“那好吧，我回去跟隋梦的母亲说说，婚事再等等。”

回来后第二天章二娘就来到了隋梦的家里，隋梦的母亲正在做早饭，看到章二娘来了，赶紧迎她进屋，说：“章嫂，这么早来，有事是吗？”章二娘理了理短发说：“关于隋梦的婚事我去彭家问了，彭成的母亲说家里暂时没有准备下足够的彩礼，不能结婚，等来年再说。”隋梦的母亲听说后叹了口气，说：“彩礼多少我们不挑，我知道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只要两个孩子愿意，婚礼简单点是可以的。”章二娘高兴地说：“你真是好样的，会不在意彩礼，那好办，我去跟彭家说说，今年就让他们结婚。”

彭成的母亲得知隋梦的母亲的意思后，激动得一夜未眠，上哪找这么好的亲家，虽然人家不要彩礼，咱也不能不给，家里有两千块钱，就当做定亲的礼金吧。她又把家里就要产蛋的鸡卖了几只，给他们买了棉被，和彭成一起把新房整理一番。

隋梦也来了，她和彭成一起去了县城买了家具，买了灯具，买了窗帘，他们还想买一台电视机，彭成说：“隋梦，我们买电视机可以，但是钱已经不多了，我们只能买黑白的，彩色的是不可能了。”隋梦听了，心里很难过，和彭成结婚，处处都要省钱，别人结婚彩礼都两万，而我们只有两千，现在买彩电的钱又不够了，自叹命薄，叹了口气说：“那我们就买黑白的吧。”

彭成看出隋梦有点不高兴，安慰说：“我们现在买个黑白的，等以后我们有钱了，我们再换个大彩电。”隋梦失落地说：“什么时候能有钱啊？你我都没有工作，只靠种点地能挣多少钱？”彭成说：“你别急，我们结婚后我就去林场当伐木工人，到时候每个月都能领到工资，我们慢慢就会有钱了。”隋梦吃了一惊，问：“你要当伐木工人，是真的吗？那个工作很危险，也很苦，你能行吗？”彭成说：“放心吧，为了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什么苦我都能吃。”隋梦一下抓住了彭成的手臂，激动地说：“好吧，以后每逢春秋我都上山采山，卖点山货也能挣点钱，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我们就买一台黑白电视机吧，以后换大彩电。”

结婚这天，全村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他们有的给钱，有的给被面，有的给暖壶，一时间家里什么都有了。彭成穿着藏蓝色的西装，更加帅气，胸前的红花那么漂亮，隋梦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上身穿了一件红色的棉袄，下身穿一条红色的呢子裤，红色的高跟鞋，发髻高高挽起，鬓角的红花把她衬托得更加美丽动人。

婚礼在欢乐的气氛中很快结束了，洞房花烛夜，两个年轻人都觉得无比幸福，他们是真心相爱的，火红的蜡烛在跳跃着金色的火焰，仿佛两颗跳动的心……

第三章 彭成受伤

一年后，隋梦生了一个儿子，一家人非常高兴，隋梦与彭成商量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彭成说：“就叫乐乐吧。希望孩子一生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隋梦说：“行吧，挺好听的，乐乐，小乐乐。那大名叫什么？叫彭乐乐有点不妥吧？”彭成想了想说：“你给他起吧，你文化高，一定起得好。”隋梦说：“就叫彭来怎么样？不是有蓬莱仙境吗？我们的乐乐就叫彭来，希望他生活愉快，走到哪里都鸟语花香，生活在一个仙境般快乐的世界里。”彭成赞同地说：“好吧，就叫彭来。希望他一生顺风顺水，事事如意。”说完彭成就亲了孩子一口，会心地看着隋梦，两个人都笑了。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转瞬间小乐乐已经3岁了，会走路了，彭成每天在山场上班，每月都有工资收入，隋梦在家照顾孩子，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

一天，天空飘着雪花，西北风呼呼地刮着，隋梦正在院子里喂鸡，突然看到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进了她家的院子，隋梦惊诧地问：“怎么了？你们抬的是谁呀？他怎么了？”一个人说：“是你家彭成，他受伤了，我们把他送回来了。”隋梦赶紧抢步向前，打开被子，看到彭成上半身全是血，她惊呆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这是怎么了？伤着哪里了？”那个人又说：“伤着手臂了，我们去林场卫生所已经给他包扎好了。回家养几天看看，不行就去县医院。”说话间人们已经把彭成抬到了炕上。乐乐正在炕上玩，看到爸爸回来了，就要往彭成身上扑，被别人抱了起来。那几个山场工人把彭成放在炕上安慰几句就走了，隋梦看着炕上躺着的彭成赶紧帮他把鞋脱下来。这时候彭成也醒来了。看着隋梦边给他脱鞋边掉眼泪，知道隋梦在为自己担心，就安慰隋梦说：“没事的，放树的时候没放好，树搭挂了，摘挂的时候手抽的慢了，被树砸到了胳膊和手，过几天就会好的。”隋梦担心地说：“我们的卫生所太简陋了，还是去县医院吧，明天我们就去，看看会不会骨折了。”彭成说：“没事的，不用去，不是很疼。”

第二天早上彭成的整个手臂都肿了起来，看到这种情况，隋梦带着他乘火车去了县医院，到了县医院，经过检查，发现彭成的手臂是粉碎性骨折，必须截肢，否则有生命危险。隋梦一听，吓哭了，哭着对医生说：“大夫，救救他吧，他是山里人，失去一条手臂将无法生活。”医生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们也尽力了，但是他伤的太严重了，实在没办法。”就这样彭成失去了一只手臂。手术的费用是林场拿的，他是属于工伤，林场赔偿了他十万元钱。

出院回到了家里，彭成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什么活都抢着干了。只有一只右臂的他有很多活都做不了了。很多重体力活比如劈柴，扫雪，刨地都落在了隋梦的肩上。他每天在家看孩子，做饭，收拾院子，隋梦没有嫌弃他，他也没有因此而沉沦。

“妈，你怎么来了？快进屋。”隋梦正在院子里劈烧柴，看见母亲来了就说，隋梦的母亲看见女儿在劈柴就很心疼地说：“少劈点，别累着，累了就歇会儿。”隋梦说：“妈，我不累，进屋。”说着把母亲领进屋里。隋梦的母亲进屋看到彭成正抱着孩子看电视，就说：“这屋里还行，挺暖和，乐乐，来，姥姥抱抱。”乐乐一看姥姥来了，高兴地扑在姥姥怀里，边亲姥姥边叫“姥姥。”隋母接过孩子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说：“这是给乐乐买好吃的的。”说完就把钱放进了孩子的口袋里。彭成说：“妈，我们有钱，你不用给我们钱。”说完就把钱从孩子的兜里掏出来，递给隋母，隋母说：“一百元也不多，就拿着吧。这是给孩子买零食的。”彭成没再说什么就把钱放在了柜子上。

隋梦给她母亲倒上一杯热水，说：“妈，天这么冷，又这么滑，你还往这跑，我们挺好，你不用担心我们。”隋梦的母亲说：“我来是有事求你们，我知道彭成受伤后得到了一笔补偿款，不知道现在到手了吗？”隋梦说：“到手了。前几天刚刚领回家，还没存银行呢。”隋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你弟弟找了个对象，最近要定亲，需要5万元的彩礼，还要自己买房子单过，否则就不答应婚事，我看你们有了这笔钱能不能先借给我用，等以后我有钱了就还给你们。”“十万元都用吗？”彭成问道“是的，五万元彩礼，那五万我想给他们买房子，再加上结婚的费用什么的，不过你们不要担心，我会还给你们的，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的。”

彭成没有说话，隋梦想了想，看着彭成说：“好吧，咱妈家用钱就借给他们用吧。行吗？”彭成无可奈何地说：“行，妈你拿去用吧。反正我们现在也用不着。”又转身对隋梦说：“给妈拿钱去。”隋梦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包裹拿出那笔钱递给了隋梦的母亲，隋梦的母亲感激地说：“多亏有你们，否则你弟弟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他应该感谢你们一辈子。”彭成说：“妈，告诉弟弟，我们祝他们幸福。”

自从把钱借给母亲，隋梦干活更加自觉了，她知道这笔钱是彭成用命换的，借给母亲，彭成心里肯定不舒服，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爸爸妈妈老了，年纪大了，挣不来那么多的钱，以后更不可能挣太多的钱，这钱恐怕父母一辈子也还不了，只能委屈彭成了。

转眼春天到了，到了该种地的时候了，隋梦一个人整天在地里忙，种完土豆种玉米，种黄豆，她感觉累极了，而彭成每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还好，小乐乐越来越懂事了，他每天满院子里跑，逗着鸡玩，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彭成的心里好受些。

第四章 同学聚会

五一劳动节的时候，隋梦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同学杨敏来了，她高兴地喊道：“杨敏，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一直在你姑姑家住，在外打工，过得好吗？”杨敏说：“还行，这不放五一假了吗，我就回家住几天。告诉你件事，咱们同学五一聚会，你参加吗？”隋梦惊奇地问：“什么时间？几号？”杨敏笑着说：“3号，就明天。”隋梦想了想说：“明天啊，行，我可以参加，我们同学好久没有团聚了，都不知道现在大家在做什么。”杨敏拉着隋梦的手激动地说：“你能去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忙去不了呢。”隋梦笑着说：“再忙也不差这一天。”杨敏说：“彭成会同意你去吗？”隋梦说：“会的，我做什么他都支持，从来不阻拦。”杨敏说：“那太好了，明天见。”“明天见！”隋梦目送着杨敏离去。

杨敏走后，隋梦也有点担心，担心彭成不让她去，担心孩子乐乐会哭，正想着，彭成从屋里走了出来，问：“刚才谁来了？”隋梦说：“杨敏，她说明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问我去不去，彭成，我想去，你在家看孩子行吗？”彭成笑着说：“当然可以了，你去吧，乐乐有我呢，他整天跟我在一起，没事的。”隋梦说：“彭成，你真好，谢谢你！”彭成一只手抱着孩子，安慰隋梦说：“谢啥呀，你每天那么辛苦劳作，明天出去放松一下，应该的。”

第二天隋梦早早起床，做好了饭，自己先吃了几口，然后把饭馏在锅里，打扮了一下自己就出发了。她今天穿着黑色的裤子，米色的风衣，把头发盘了一个发髻，留了几根刘海，背了一个黑色的挎包，显得特别精神。来到林场大院的大道边，看到杨敏也来了，杨敏今天穿着一套灰色的套装，扎了一个马尾，黑色的高跟鞋，显得她挺高的，平时她没有隋梦高，今天隋梦穿的高跟鞋没有她的高，所以她俩看起来一样高了。隋梦看到杨敏兴奋地喊道：“杨敏，你来的早。”杨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挎包笑着说：“你也挺早的。”说了一会儿话，大客车开过来了，她们手拉着手一起上了车。同学聚会是在县城，很远，要坐两个多小时的车。

不知不觉间，客车到站了，隋梦和杨敏下车的时候看到同学们在车下接她俩，她俩非常兴奋，和同学们一起说笑着向目的地走去。他们的目的地是他们的母校。放假前班长跟学校领导请示，想在这里办一个聚会，校领导同意了。同学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久违的班级，那熟悉的教室，那熟悉的桌椅，还有那熟悉的墙壁，都激起了同学们美好的回忆。在这里，隋梦想起了她的同桌，一个只知道学习，从来不和女生说话的男同学明华，“对了，明华今天来了吗？”她悄悄地问杨敏，杨敏说：“来了，就在前面，听说他如今是某服装厂的厂长。”：“哦，这么厉害。”隋梦赞叹道。参观完教室他们就一起去了饭店，今天同学们要一起吃一顿，顺便叙叙旧。

餐厅里静悄悄地，好像专为这场同学聚会准备的，客人很少。同学们围坐在一个大的餐桌前，一共26个同学，本来应该是32个同学，有四个有事来不了。菜很快上齐了，班长拿起酒杯激动地说：“同学们，自从我们毕业以后就没有团聚过，今天我们总算团聚了，让我们共同举杯来庆贺我们美好的相聚。”大家一起起立，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接着同学们就畅所欲言，聊得非常尽兴。这时候，明华端着酒杯走到隋梦的面前，有点腼腆地说：“隋梦，我们高中三年，同桌三年都没说过话，现在想想真可笑，那时的我们友情是多么纯洁呀。”隋梦仔细端详了明华，明华一米八九的个子，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装，戴着一副眼镜，洒脱，大方，英气逼人。

隋梦有点紧张说：“是的，我们那时候思想比较保守，你现在挺好吧？在哪里工作？”明华笑着说：“我高考落榜后，我又复读了，我考上了技校，现在在一家服装厂工作，我是厂长，如果你想到我们工厂工作，可以跟我说，我欢迎你到我们厂工作。”隋梦兴奋地说：“这是真的吗？我可以去吗？”当然可以。隋梦想了想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回家和我丈夫商量商量，如果他同意，我就去你们厂工作。”明华高兴地说：“好，欢迎。”说完，他和隋梦一起举杯：“干了！”隋梦说：“干了！”会后，他们彼此留下了通讯地址。

聚会很快结束了，结束后，隋梦和杨敏一起回到了谷雨村。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到了家门口，隋梦轻轻地打开房门，看到彭成正在灯下做饭，乐乐在屋里看动画片。彭成看到隋梦回来了，很开心地问：“同学聚会愉快吗？都遇到谁了？”隋梦说：“这次同学聚会对我影响很大，感触很深，同学们都过得很好，特别是我的同桌明华，人家当服装厂的厂长了。”彭成说：“我们也挺好的，平平安安，与世无争的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

隋梦说：“我看到他们的生活状况，我感觉我们很不幸福，我想出去打工，不想整天在地里干活，累死累活地也挣不来几个钱。”彭成很惊讶，“你去哪里打工？你以为打工那么容易吗？打工会更累。”隋梦说：“这次我遇到了我的同桌明华，他说如果我愿意，可以到他们的工厂打工，他们的工厂缺人，我想我们是同学又是同桌，他不会骗我的，也不会虐待我的。”彭成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你去打工，家里我能照顾，孩子我能照顾，可地里的活怎么办？我什么活都干不了。”隋梦说：“地里的活可以找人帮忙干，忙的时候，我可以请假回来找人帮忙做。”彭成说：“只要你愿意，你就去吧。”

五月末，隋梦把地里该种的庄稼种好，菜园子里的菜栽好，就整理行囊离开了家。临走的时候，孩子哭着找她抱抱，她抱过孩子亲了又亲，彭成在一旁流眼泪。

第五章 打工的日子

隋梦来到了县城，经过打听找到了明华开的服装厂，隋梦站在服装厂的门口，看到“前进服装厂”五个红色的大字，隋梦走进厂房，保安拦住了她，“同志，你找谁？”保安问。隋梦回道：“我找明华，明厂长。”保安说：“好，我给明厂长打个电话，验证一下。”

保安进屋不一会儿走出来对隋梦说：“好，明厂长让你进去。”在保安的陪同下隋梦走进了服装厂的厂房，看到许多工人在加工服装，明华在检查工人的工作，看到隋梦来了，说：“你来的正好，我们这里的条件就是这样，你看看你能干了蹬缝纫机的活吗？”隋梦看了看说：“我能，我母亲教过我，我会用缝纫机缝补衣服。”“那太好了，以后你就在这里上班。”明华说完，就领着她到一个空缝纫机的跟前说：“以后这台缝纫机就归你负责，从现在起你就可以上班了，我们这里正好缺人。”隋梦坐在缝纫机前，看了看，说：“我们不用签合同吗？”明华笑着说：“当然要签合同，下班后你来我的办公室，我们签合同。”

隋梦开始工作了，她感觉这个工作还可以，比在家种地强多了，不知道一个月能开多少钱。下班了，她来到了明华的办公室，明华在等她，看见她来了，明华拿出合同让隋梦签了。签完合同，明华说：“你的工资每月200元，如果有加班的活就另算。”隋梦听后非常高兴，有了这些工资钱我就可以给孩子买很多零食，也可以让彭成的日子好过些。“他对我这么好，我应该请他吃顿饭。”隋梦心里想。于是她说：“明华，我们多年不见，一起吃顿饭吧，我请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明华说：“好的，是该一起聚一聚，一会儿我们去饭店，我请你。”“怎么好让你请我呢？你帮我这么大的忙。”隋梦赶紧说。明华说：“你起大早来我这里上班，我应该尽地主之谊。你就别跟我争了，以后你再请我，好吧？”隋梦不好意思地说：“好吧，说好了，下次我请。”

来到饭店，隋梦看到饭店的人真多，“这家饭店挺火呀。”隋梦对明华说，明华说：“是的，这是我们这里最火的饭店，他们这里做的红烧鲤鱼特别好吃。”正说着，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说：“请您点菜。”明华接过菜单点了红烧鲤鱼，糖醋排骨，素炒油菜和五香花生豆。菜很快上齐了，明华端起酒杯对隋梦说：“老同学，为了我们的团聚干一杯。”隋梦也端起举杯微笑着说：“为了我们能够再相聚干一杯。”

一杯酒喝下去，明华问隋梦：“你结婚了，你爱人是做什么的？”隋梦说：“我爱人没有工作，在家种地，看孩子。”“你呢？你的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明华苦笑了一下说：“我还没有结婚。”隋梦惊讶地说：“你怎么还没有结婚，这怎么可能？你条件这么好。”明华叹了口气说：“我以前谈过一个，我们相恋了三年，最后还是分手了。所以到现在我还没有遇到适合我的。”隋梦端起酒杯对明华说：“你这么好的个人条件，一定能找到心仪的人，我祝福你！”明华笑着说：“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福你幸福永远。”那一晚他们谈的很好，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工作了一个月，隋梦准备请假回家干几天农活，地里的草该铲了，隋梦的心里也长了草。隋梦有点张不开嘴请假，但是家里的地不能让它荒了呀，于是她硬着头皮来到了明华的办公室，敲了门，进了屋，看见明华正在看文件，看到隋梦来了，就站起身给隋梦倒水，并请她坐。隋梦说：“我不渴，我也不用坐，我是有事来找你。”明华边倒水边说：“什么事，你说。”

隋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请假，我家地该铲了，我得回去忙几天。”明华说：“你爱人不是可以干吗？还用得着你回去铲吗？”隋梦声音很低的说：“我爱人残疾了，他是伐木工人，在伐木的过程中受伤，失去了左臂。”“哎呀，太可惜了，那你还种地，多累呀，一直是你一个人在种地吗？”明华关心地问。隋梦眼里盈满了泪水，说：“是的，我一个人，他在家做饭，看孩子。”接着她擦了一下眼泪说：“没事的，我习惯了，我想请一周的假，可以吗？”明华看她很可怜的样子，说：“好吧，但是，我们有规定的，请假没有工资。”隋梦说：“我知道，哪有不干活还给钱的道理。”明华安慰她说：“回去忙完了赶紧回来，干活可以找邻居帮忙，别累坏了。”隋梦点点头说：“谢谢！”说完就往家中赶去。

隋梦回到家是中午，一进院子，看见儿子乐乐正在院子里玩，他手里拿着玉米，好像在喂鸡，一群鸡在围着他。看到隋梦回来了，高兴地说：“爸爸，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彭成正在厨房做饭，听见乐乐喊赶紧出来，看到隋梦回来了，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到隋梦抱着儿子，手里还拿着包，就接过包说：“回来了，就好，快进屋。”

看到隋梦回来了，彭成又到菜园子里薅了几棵小葱，炒了一盘鸡蛋，加上原来的土豆片，还有热气腾腾的馒头，隋梦感觉还是家好，她抱着儿子亲了又亲，说：“彭成，乐乐在家听话吗？”彭成说：“乐乐很懂事，从来不淘气，喜欢喂鸡，这群鸡一看到他就围着他转。”隋梦眼睛里噙满泪水说：“这段时间我没在家，辛苦你了。”彭成也哽咽着说：“不辛苦，你辛苦了”隋梦把眼泪擦干，从包里拿出150元钱说：“我的工资每个月是200元，，这是150元，交给你，补贴家用。那50元我当伙食费了。”停顿了一下，她又说：“我是请假回来的，我想家里的地该铲了，我回来铲地的。”彭成激动地说：“隋梦，你想的真周到，明天我找几个人，把玉米地先铲一铲。”

经过一周的忙碌，隋梦把家里的地都铲完了，也趟完了，干完家里的活，隋梦又蹬上了去县城服装厂的车。

第六章 隋梦生病

隋梦回到了服装厂上班，每天早出晚归，生活挺开心的。明华也很关心她，经常约好两个人一起吃饭。

九月初天气转凉，隋梦正在工作忽然觉得肚子疼，而且疼得特别严重，隋梦捂着腹部，趴在缝纫机上直不起腰。旁边的小张看到她这样，就关心地问：“隋梦，你怎么了？”隋梦说：“我肚子好痛，不知道怎么了，天凉也不能这样痛，我从来没有这样痛过。”小张说：“你等着，我去喊厂长。”小张匆匆忙忙来到了明华的办公室，着急地说：“明厂长，隋梦突然肚子痛得厉害，你看看该怎么办。”明华正在办公，听小张这么一说，立即起身赶往车间，来到车间看到隋梦痛得汗都出来了，说：“你怎么了？赶紧上医院。”隋梦立即被送往医院。到了医院，明华给隋梦交了医疗押金，经过医生的检查，发现隋梦是得了急性阑尾炎，必须立刻做手术。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手术的时候明华一直守在手术室的门外。

当隋梦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明华紧张的心总算放下了。手术后，隋梦需要住院养病，她想给彭成稍信，告诉他自己住院的事，可是又一想，彭成来了又能怎么样？他没有钱，又一只手，做什么都不方便，再说孩子怎么办？孩子也来吗？乐乐来了，多上火呀，再说医院病菌多，万一感染了病毒怎么办？还是不告诉他吧。于是就没有告诉彭成。中午，她正想自己饿了，怎么办？吃点什么？去饭堂买饭，自己刚刚手术刀口很疼，有点不敢动。正犯愁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明华拎着饭盒和水果来了。看到隋梦在醒着就说：“我有点事，来晚了，你饿了吧？”隋梦看到明华来了，高兴极了，微笑着说：“我正愁没饭吃呢，你就来了，谢谢你，明华，给你添麻烦了。”明华笑着说：“客气啥呀，如果我生病了，你不也一样。”说完，两个人四目相对，脸都红了。

明华边打开饭盒边说：“喝点小米粥吧，还有煮鸡蛋，医生说刚手术完要清淡饮食，过两天我再给你熬个鸡汤。”隋梦感动得热泪盈眶，激动地说：“幸亏有你，否则，我不知道会怎么办。你也喝点儿粥吧。”明华说：“我不喝，我在家吃过了。”

到了晚饭，明华又为隋梦煮了南瓜粥……

经过几天的康复治疗，隋梦很快就出院了。出院的这天明华开车来接她，把她送到了集体宿舍。宿舍里的人都去上班了，宿舍里静悄悄的。“明华，谢谢你帮我垫付了医疗费，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明华说：“不用还，给你花点钱我愿意。”隋梦感动得眼泪簌簌而下，动情地说：“明华，你对我真好！我这一辈子不知道怎样报答你。”明华也有些激动说：“咱俩客气啥，其实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我们那时候思想比较保守，如果是现在我就会追你。”

隋梦听了明华的话吃了一惊，原来是这样，明华你可知道我的内心也是怎样的想你？但是现在时过境迁，我是有家室的人，我能说什么，隋梦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情地看了明华一眼，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我休息一下，下午去上班。”“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吧，我们吃点手擀面，怎么样？”明华说。隋梦说：“好吧，吃面，否则中午真不知道吃什么，听你的，吃面。”

自从生了这场病，隋梦知道了明华对自己的感情。她很开心，能得到明华的爱慕，她很高兴。从那天起，平时不注重仪表、穿戴的她开始买衣服，整理发型，买高档化妆品，以前节省点钱给彭成贴补家用，现在这方面想得很少了，先满足自己，再考虑别人，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比较时尚，年轻漂亮的她更漂亮了。

九月下旬开始收庄稼了，隋梦来到了明华的办公室，敲了门进了屋，看到明华正在和一个员工谈工作，想退出，明华看到隋梦来了，说：“来了，坐吧。”隋梦刚刚坐下，那个员工就走了，隋梦用祈求的口吻对明华说：“明华，我想请几天假，回去收割庄稼，我知道这几天车间很忙，但我实在没办法，庄稼不等人，收割晚了就烂在地里了。”明华也懂，说：“你回去吧，尽量多找几个人帮忙，别太累，早点回来。”隋梦感激地说：“好的，我一定早去早回，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隋梦乘车回到了谷雨村，走到家门口，看到彭成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在院子里用一只手劈烧柴，儿子乐乐在地上画着什么，不知为什么，隋梦以前看到这一幕她会很感动，现在看到彭成吃力的劈柴，她感觉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找了这样一个人。

彭成正劈着起劲，忽然看到隋梦回来了，高兴地放下斧头，站起来说：“你回来了，乐乐，你妈妈回来了。”隋梦回应道：“是的，我回来了，来，我劈。”彭成赶紧拉住隋梦的手说：“不用你劈，我行的。你快领儿子进屋歇歇吧。”说完彭成拿起几块烧柴，进屋做饭。隋梦抱起孩子，走进屋里，屋里非常凌乱，衣柜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吃饭的桌子上也残留了很多饭渍。其实上次她回家家里也是这样，彭成一只手，洗洗刷刷是很不容易的，再加上男人心粗，能把孩子照顾好已是不易，隋梦上次回来，家里也是如此，她仿佛看不到，她看到的都是彭成的勤劳和不易，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觉得这个家这么破，彭成是这么不堪。

她很少说话，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去地里刨土豆了。7点多回来的时候，彭成已经做好了饭。8点多的时候，隋梦找了几个人帮她收割黄豆，忙碌了几天，庄稼全部归仓。隋梦把能卖的都卖了，除了留出自己吃的。

卖完了家里的黄豆、玉米，隋梦对彭成说：“卖粮食的钱我得拿走一部分，因为我前一段时间生病住院了，我借了别人不少钱，这次回去我要还给人家。”彭成一听说：“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好去照顾你。”隋梦说：“我想告诉你呢，可是你去了，孩子怎么办？还好，我那里有个同事对我挺好的，她照顾我的。”彭成说：“那你多带些钱吧，别欠了人家的，刚刚出院不久，要多吃些好的，别心疼钱。”听了彭成的话，隋梦有些委屈也有些感动，流着眼泪说：“不用，已经拿很多了，够用了，你在家照顾好家，照顾好孩子。”彭成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用一只手臂紧紧搂住隋梦说：“你放心吧，家和孩子有我呢，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隋梦又一次离开了家，乘上了去县城的车。

第七章 离婚

隋梦走后，家里又冷清了下来，彭成在家看孩子，做饭，天也越来越冷了，彭成每天都劈一点儿烧柴，有时候把孩子放在母亲家里让母亲帮忙照看，自己上山捡点烧柴。

“妈，你怎么了？”彭成捡烧柴回家后去母亲家里接孩子，发现母亲躺在床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儿子乐乐在奶奶的旁边趴着。彭成看到母亲脸色通红，知道母亲发烧了，用手一摸，非常热，就说：“妈，你感冒了，你吃药了吗？”他母亲说：“吃了，不管用。”“那赶紧上医院吧。”

彭成说完就搀着母亲到了村卫生所，卫生所的医生给彭母输液，过了几天，彭成的母亲病好了。彭成的心里还是不放心，说：“妈，你自己过多难呀，上我那里和我一起过吧，正好帮我看孩子。”其实彭成不只一次地对母亲说过，要母亲跟他一起过，可是彭母不同意，现在彭母又说：“不行，家里一大摊子，我怎么可以放下。这样挺好的，你忙的时候就把孩子送过来。再说如果我去了，隋梦回来也不方便，你们的小房那么小，也住不下呀。”彭成没有办法，只能依着母亲，有时候也责怪自己无能，不能挣很多的钱，给母亲一种好的生活。

彭成母亲生病花了一些钱，这些钱都是彭成拿的，彭成手里的钱不多了。隋梦拿走了大部分卖粮食的钱，快年底了，隋梦一直没有回来，彭成手里拿着仅剩下的一点儿钱，心想：这是我母亲生了个小病，如果生了大病怎么办？孩子生病怎么办？不知道隋梦的母亲借的钱能不能还一部分。于是他就领着乐乐来到了隋梦的母亲家里。

“妈，你忙啊！”来到隋梦的母亲家，彭成看到隋梦的母亲正在喂羊，他们家的羊很多，有六七只。隋母看到彭成来了，心里很高兴，说：“彭成来了，乐乐，让姥姥抱抱。”说着彭成跟着隋母进了屋。坐下后，彭成说：“妈，你现在手头有钱吗？家里实在没钱了，你能把借我的钱还给我吗？”隋母一听是来要钱的，立刻愁眉苦脸地说：“我哪有钱呢，如果有钱我就还给你了。”彭成说：“妈，没有多，少还一部分也行，你看隋梦不在家，两个多月没回来了。家里的那点钱已经不够花了。”隋梦的母亲流下了眼泪，说：“孩子，我实在是没有钱，等有钱了一定还给你。”彭成一看没有希望就领着孩子回家了。

年底的时候，隋梦回来了，她这次回来是和彭成离婚的，她这段时间一直和明华在一起，他们深深地相爱了，在隋梦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彭成的影子。她下了车，进了家门，亲手给彭成和孩子做了饭，饭摆在桌子上，隋梦说：“彭成，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我们离婚吧。”

彭成听了简直是晴天霹雳，愣了一会儿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隋梦说：“我说我们离婚吧，我已经不想和你过下去了。”彭成不解地问：“为什么？”隋梦说：“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和你过了，和你过的这种苦日子我过够了。”彭成痴痴地问：“离婚孩子怎么办？”隋梦说：“你选择，如果你喜欢让孩子跟你，就让孩子跟你，我觉得孩子跟你比较合适，因为你残疾，孩子长大些能照顾你，放心，抚养费我拿。”彭成说：“我不同意离婚”，“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你不离我也不回这个破家了。你看着办吧，离不离都一样。”

彭成一看，隋梦这是铁了心要离婚，实在没有坚持的必要了，就说“如果离婚你就把你母亲借我们的钱还给我们。”隋梦说：“你如果离婚，我就让他们把钱还给你，如果不同意，那笔钱永远都别要了。”彭成说：“好，我遵循你的意见，离吧，我早就看透了，你变心了，家也不想回了，钱也不往回拿，离婚是早晚的事。”于是他们就去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

婚已经离了，彭成一直在等着隋梦的母亲还钱，可是他们一点儿还钱的意思都没有。这时候，彭成的母亲得了严重的心脏病，需要一笔钱住院治疗，彭成很着急，去了好几次隋梦的母亲家，他们都说没钱，于是彭成就去县城找到了隋梦，“隋梦，你母亲借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隋梦正在下班的路上，刚出工厂的门就看到彭成在等她，看见她就说。隋梦说：“我母亲什么时候借你钱了，有借条吗？”彭成一听这是不讲理了，彭成着急地说：“隋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那是我用一条手臂换的钱，是用命换的钱，被你母亲拿走，你竟然不认账。”隋梦说：“拿借条，否则别想，根本没有那回事。”说完扬长而去。

彭成回到家里，后悔当初把钱借给隋母，也后悔没有写借条。可是当时那是丈母娘，怎么好让她写借条。现在隋梦婚也离了，钱也不给了，他看着乐乐，孩子需要钱，母亲病重需要钱，我身体这样又挣不来钱，他开始喝闷酒，正喝着忽然听见有人说：“彭成，你快回家看看，你母亲不行了。”等彭成赶回家里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含恨把母亲的后事处理完，把孩子寄放在邻居家里，拿起一把菜刀向隋梦的母亲家走去，边走边嘟囔：“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到了隋梦的母亲家，举起菜刀，砍向了正在家里看电视的隋母，又举起菜刀砍向从外面走向屋里的隋父。然后他就自首去了。

隋梦听说父母全死了，是被彭成砍死的，她追悔莫及，她知道父亲母亲的横祸是她招来的，她痛心地办理了父母的丧事，把孩子带到身边。

两年后，他与明华结婚。在她与明华的婚礼上，她仿佛看到彭成在向她怒吼，在责备她：“是你给了我人生的悲剧，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