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刘刚的头像

刘刚

网站用户

散文
202507/22
分享

麦子和大海

七月透明的流光洒满梦中每一片角落,如听岁月在唱歌。

阳光透过玻璃窗,慵懒的斜照在走廊上,我捧着《麦田守望者》在静静的酣睡,嘴角挂着微笑。

喜欢“麦田”这个词,不仅是在麦田中长大,而是它有秋天的味道,却又不显得沧桑;像临冬的落叶翩翩,被夕阳笼罩;又像一场梦幻的终结,被刻上岁月。我从梦里醒来,带着满心的欢喜,去拾一把麦穗,看那粒粒晶莹姿态的滑落。

我想,如果有海,麦田一定躲在掌心,在水面上发着光,成为一片浅蓝。麦田即是那海面浮动的小小光圈,鳞次栉比,自由旋转。其实,麦田和大海不是一个安逸的地方,而是一个奋斗的地方,太阳在天空中奋斗,麦子在大地上奋斗,船在大海上奋斗,人在满世界里奋斗……

最近读了《季羡林传》,国学大师、学术泰斗季老先生在“感动中国”中的颁奖词是:“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贫贱不移,宠辱不惊。”大师已逝,但作品永存,智慧犹在,寥寥几句,干净通透,便说透了人生真味。掩卷沉思,深感自己甚是浅陋。“麦田”也罢,“大海”也好,只不过是一个游子思乡的符号。在我的轨迹里,我甚是感觉麦田和大海就像“星和灯”,散发的光亮、温暖、美好,不断照亮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

有时站在海边的沙滩上,赤脚踩进潮湿的细沙里。海浪一波一波涌来,却怎么也冲不淡我血液里流淌的沙土。那是我的故乡苏北平原的沙土,是祖祖辈辈用血汗浇灌的颜色。

看到大海,我总是情不自禁说到,家乡的麦子该熟了。那些铺在苏北平原上的麦田,就像母亲手中的老茧,一层连着一层。母亲种了八分自留田,每次电话,总叨叨今年麦穗沉甸甸,压得麦秆直不起腰。电话那头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是家里那台老式风扇在转,还是母亲用过的石碾子在响?我攥紧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从千里之外飘来的麦香。

南方的甘蔗熟了,可我怎么嚼都觉得不如家乡的麦粒香甜。这里的阳光太温柔,晒不出母亲黝黑的脸庞;这里的海风太湿润,吹不干母亲眼角的泪水,但却湿润了我的双眼。

黄昏时,我站在海边向北眺望。浪花打湿了我的裤脚,潮水退去,沙滩上留下我的脚印。海浪带不走我鞋缝里的沙土,就像岁月抹不去我记忆中的麦香。南方的海再蓝,也蓝不过苏北平原的晴天;江南的夜再静,也静不过故乡沛县的星空。

夕阳下大海的风景特别精彩。蓝色的海水被风浪剪开,洁白的浪花燕尾般舒展,间或几只不知名的海鸟追逐着浪花,不知是在觅食,还是在嬉戏。火烧云将太阳与海水连接起来,波浪便闪耀着橘红色或者金色的光。身后的乌云渐渐散去了,那种海天的博大与空旷恰如金黄的麦浪,成为人生永恒的背景墙。

记得幼时在乡下,夜里跟着母亲浇地,常看见萤火虫在麦田里飞来飞去,一点一点的微光在黑暗中游动。我有时会追着萤火从跑来跑去,顾不上脚下的泥水飞溅,就像在大海上航行的渔船,不断循着灯塔的方向前行;有时,也会在田垄上仰望星空。我常想,那些星辰何尝有意要人仰望?它们只是存在着,闪烁着,人们却从中看出了方向,哪怕深陷泥淖,也得到了慰藉,找到了初衷。

来到大海边,我就会琢磨:为什么在这片大地上不仅有无数浓妆淡抹总相宜的风景,更有无数风流倜傥的才子佳人?在远处海堤上散步的时候,看到星空下摇曳的杨树和芦苇,听到通向大海的风声和水声,我知道了流水不腐的道理,明白了什么是动词,在大海和麦田深处,处处充满了动词的力量,除了内心的宁静,找不到静止的东西。力量来自动,动是活力的源泉。风在吹,水在响,大海在呼唤,人们在行动。行走在这片水声和麦浪声交织的地方,我终于懂得了麦子的豪迈和大海的辽阔,明白了为什么要把麦子和大海写进自己的文字。

前不久,听到《乡村爱情》那熟悉的旋律和音乐:“火红的彩云接走了太阳,多情的星星捧出了月亮,清清的河水在潺潺的流淌,天边的野花在倾吐芬芳,老地方呀,老地方,那里是爱的天堂。”歌词里的浮影涌动中,我彷佛看到在激情似火,热辣奔放的阳光中,母亲手握镰刀,弓着背,弯着腰,汗流浃背,奔赴向金色麦浪的深处……

我是一株被连根拔起的麦子,被命运的风吹到了江南之滨。可我的根须里,永远缠着苏北平原的沙土;我的麦芒上,永远沾着母亲手掌的血迹;我的每一粒麦香里,永远飘着母亲唤我回家的声音。

北方的麦子黄了又青,南方的海潮涨了又落。只有我的思念,像故乡的沙土一样,越积越厚,越堆越高,最后化作一座山峁,永远向着北方。

正是盛夏之际,我看见海底长着一束麦苗,伸出手去触碰它,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只是海面的浅色光斑在掌心流动,恰似我曾经的,丰硕的麦田……

“麦子如毯,海如麦浪”不仅仅是一种自然景观,更是一种生命的启示。它让我们看到了大地的无私奉献,感受到了父辈的辛勤劳作,也领悟到了人生的起伏与坚持的意义。在这个快节奏的现代社会,我们不妨停下脚步,去感受一下麦子和大海的力量,从这片金色的海洋中汲取生活的智慧。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