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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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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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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与远行

窗外,小小的窗格里闪烁着万家灯火,那是小城夜色中最美的风景。在一盏柔和的灯光下。拿起一支笔,倾听心灵和笔尖的对话。

夜很静,房间也静,只有一首纯音乐在耳边轻轻萦绕,牵动着一个人的快乐,也包裹着一个人的自由。暖黄的灯光在空气中氤氲成一片温馨,我的心思随着旋律渐渐游离—往事如烟,大多模糊得无法细细描绘,唯有零星片段能落字成文,在笔尖轻轻跳跃。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变得这样敏感。时间曾一次次把我搁浅在彷徨不定的选择路口,我清楚地知道,在一次次远行与归来的往复里,我早已弄丢了曾经的自己。就像一片叶子随季节走进秋天,曾经鲜活的生命力,不知不觉间已染上斑斓的底色,多了几分沉淀,也多了几分惆怅。

远行给了我不一样的生活,却也让我慢慢体会到“人在他乡”的身不由己。我试着在新的环境里努力融入,可后来才发现,海终究是海,小溪终究是小溪,两者永远无法真正交汇,渐渐地,身心被疲惫与慌张填满。

生活的苦,是淬钢的火、琢玉的石。前几日,人民日报评论发出一个专题《在逆境中向阳生长》,“外卖小哥”张舜禹分享的考学经历引发关注。白天送外卖攒钱,晚上挑灯夜读,一边照顾家人一边备考研究生,最终考入中国人民大学……

家庭经济拮据,母亲受工伤又急需照顾……张舜禹怀揣求学理想,现实境遇却让他难以心无旁骛地逐梦。重重困难面前,目标似乎渐行渐远,人生的道路该如何选择?张舜禹没有埋怨命运不公,在遗憾中磨去锐气,也没有向困境投降,丧失青春意气,而是交出了一张“逆袭”答卷。

在荆棘丛中编织属于自己的花环,是什么支撑张舜禹一路走来?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勤”,是对知识发自内心的一股“痴”,归根结底是他在面对生活苦难时那份超乎寻常的成熟与豁达。对乐观者而言,时刻葆有一份豁达,生活的苦,也可以是淬钢的火、琢玉的石。

前段时间,清华大学精密仪器系在读博士生庞众望的一段脱稿演讲走红网络。“跌倒、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那种韧性也是从小家庭带给我的一个底色”,父亲因病无法与人交流,母亲下肢残疾、行动不便,庞众望同样在逆境中向阳生长。

对这些“逆袭”故事的主角来说,苦难亦是一笔难得的财富。其实,苦难终归是不幸的,既不值得被反复咀嚼,更不应当在流量时代被当作吸引眼球的密码炒作和营销。真正可贵的,永远是具体的人在面对苦难时迸发出的力量。这种力量,既是人性光辉的生动注脚,也无时无刻不在为更多的逐梦人提供精神给养。

剪一米阳光,渡万重山水。我们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荒漠,我们既是金子,亦是淘金者;我们既是种子,更是播种者。很多时候,我们成不了闪光的金子,但可以成为希望的种子。漉沙淘金需要冒险的勇气,播撒绿荫需要耕耘的坚韧。金子是被动等待,或许永远与沙砾为伍;种子是积极主动,如灯火一般,点亮自己,照亮他人。

在无垠的夜空下,每一盏灯都是一颗坚守的心,闪烁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芒。它们或静默于繁华的街角,或摇曳在幽静的小巷,或高悬于古老的庙宇,或深藏于密林的深处。万千灯盏,每一盏都有它的故事,每一盏都在诉说着不同的渴望。在远行的旅途中,我们遇见了太多的灯盏,它们或明亮,或昏黄,或温暖,或冰冷。每一盏灯都曾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但没有一盏灯是我们的终点。归宿,不是外在的某一个地方,而是在灯火与远行中,灵魂与灵魂的相遇,心与心的契合。

这几年,我在文字里到处行走,积累了许多感受,一边走,一边记。在荒野里,风声萧瑟,大地空旷,我躺在长满杂草的斜坡上,晒着太阳,听着鸟鸣,似乎又重新认识了一次人间。写羊的时候,我会将自己想象成站在危崖上的羊;写草木的时候,我会将自己想象成随风涌动的草木……我以为,世间万物都有灵魂,都通人性,当我躺在山坡上听着鸟鸣和羊叫,我仿佛能感受到大地的心跳。大地的心跳声,就是我心中的灯火,也是我远行路上的灯塔。

我在煤油灯下长大,煤油灯依然闪亮在我心中。我在煤油灯下完成了学业。从小我就向往城市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简直是天堂,谁能轻易涉足天堂?经过一番挣扎拼搏,我告别了煤油灯,离开了家乡奔向城市,享受到明亮的电灯,住进了城市的楼房,也使用上了电话。实现了这一目标后,突然发现我依然在奔向天堂的旅途中,眼前一片缥缈虚幻。

在我的记忆中,煤油灯并无瑕疵,也不觉得煤油灯昏暗,现代的人在享受灯光,而八十年代前的农村人才真正利用灯光,煤油灯陪伴几代农村人成就了梦想,哪里像今天这样,灯火装扮生活,灯火点燃城市,通宵达旦,纸醉金迷。

一盏灯火,整齐的家什,一个人的身影,一支笔,一沓干净的纸章——这些简单的物件,填满了小屋的烟火气。只要轻轻落笔,文字搭建的舞台上便似有了乐声响起,那是一支笔能抵达的海阔天空,也是一件心事落成剪影后的,自在起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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