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下（外一首）

《香樟树下》

因为它是常青树，虽然当春天到来时

它和其它落叶树木一样，也会长出新芽

但不同的是，落叶树木是在枯木上披上新绿

而樟树是在本来翠绿的枝叶上再添上新装

如果这还不够，那就让我们

走近百年老宅里的那棵老香樟树吧

且不说它自带着的百年老酒陈酿

即使有嫩芽的清香飘过就足以让人陶醉了

或许在这里你还会有新的发现

比如它虽然生长在深深的庭院中

却走过了与老宅完全不同的生命历程

在厅堂一侧的墙壁上，你会看到

一幅家谱图表像一棵倒长的树

自上而下分支出若干枝蔓，分着分着

就开始在人们的视线中模糊起来

我不知道图表中几处旁枝最下方框内的

不详二字，对于这个庞大的家族意味着什么

但我坚信，总有一天它们又将重归清晰

就像我眼前的这棵香樟树

由一粒种子变成了今天枝叶繁盛的参天大树

这究竟是轮回，还是新生

一棵香樟树本来不应该过多地承载什么

如果一定要从香樟树那里得到答案

那么就请让它自主地去选择吧

《当我们不再固守着古老时》

还是说说村里的那条青石板路吧

如果你能记住它上面的纹理

也许你顿时会对它产生几分敬畏

往上说到显生宙，再往上到元古宙、太古宙

乃至冥古宙都不为过

而如今把这条路的每一块石头都称为

来自远古时代我们祖先见证者

更是恰如其时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人们开始不再固守着古老

他们用钢钎把一块块石板

从石头山上凿了下来，铺成路

从此，古老的村落因为有了这条路

而变得簇新而富有生气

这是祖宗的旨意啊

自那以后，这条青石板路

将连绵不绝的足迹紧紧连在一起

而弥久历新的往事，会令我在感怀时

想起那句箴言：凡是过往，皆为序章（1）

注：（1）引自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