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静默（诗二首）

《两种静默》

它不曾学会雅库特马的耐寒术

积雪封住草场后

马厩便成为唯一的疆域

牧人推开门时正见它从料槽边转头

与牧人安静的目光相接

它鼻息的白雾缓缓喷出

又散于牧人的肩头

或许它想踏出半步

暖棚的门槛却划出温柔的界限

于是它低头咀嚼递来的草料

像完成一场属于雪的仪式

雪继续下，牧场皆白

此刻天地间唯有两种静默：

一种抬头反刍，一种立于门外

用手轻轻接住飞落的雪

《在大角湾》

人们走向沙滩，寻求一种笃定

任海浪轻抚，听它呢喃细语

在无垠的蔚蓝与绵延的金沙之间

思绪驰骋，又落回此刻

风和日丽，晴空如洗

日历却标注着“大寒”

恰似我难以名状的心境——

既贪南方的温润，又念北国的凛冽

我爱湾区春分，草木初萌

也爱北国大寒，天地澄明

看层层浪花奔涌而来

如北风卷起千堆雪

拍岸散成漫天金黄，温暖而又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