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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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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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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光深处是明天

小时候,乡下的夜晚,总有萤火点亮田野的裙摆,让整个乡村都沉浸在一种神秘而浪漫的氛围中。它们是自由的精灵,常在田间地头、河畔草丛中翩翩起舞,闪烁着微弱却迷人的光芒,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坠落人间。在这样的夜晚,乡村总是被一种温暖而柔和的光晕笼罩着,一切都变得宁静而美好。

乡村的夜晚来得较早,静得也有些清冷。而孩子们却像被风吹动的树叶,一到暮色时分,便不安分起来。晚饭过后,大家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商量着去捉萤火虫。那时的我们,对这些闪烁着微光的小生命充满了好奇与喜爱。于是,一群小伙伴,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呼哧呼哧”地在田野间奔跑起来。

田野是孩子们的游乐场,也是萤火虫的王国。夜风送来青草的气息,萤火虫在草丛间不住穿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像是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它们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又似绿色的流萤在空中舞动。我们小心翼翼地追逐着它们,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再迅速用手一捂,将它们捉住,放进玻璃瓶中。不一会儿,瓶子里就装满了萤火虫,它们的光亮汇聚在一起,像是一轮小小的明月,照亮了我们纯真的笑脸。在奔跑与欢笑中,我们忘记了白日的烦恼,只是沉浸在捉萤火虫的快乐里。

捉够了萤火虫,大家便席地而坐,把瓶子放在脚边,开始分享各自的故事。乡村的夜晚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无边的宁静和满天的繁星。萤火虫的光亮在我们周围闪烁,仿佛是夜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们。我们谈着未来,梦想着成为英雄,改变村子和世界;也谈着懵懂的爱情,想象着未来的另一半……曾经那些稚嫩的话语和纯真的想法,在萤火虫的见证下,格外珍贵。那时的我们,单纯而快乐,对世界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然而,岁月流转,童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毕业后,我选择留在异乡的城市,追寻儿时的梦想。置身于这座城市的夜晚,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我却再也找不到萤火虫的影子。城市的繁华喧嚣取代了乡村的宁静祥和,钢筋水泥的森林遮蔽了星空的璀璨。偶尔,我也会想起那些在乡下捉萤火虫的夏夜,想起那些闪烁着微光的小生命,想起和小伙伴们一起奔跑、欢笑的日子……那些记忆如同镌刻在心底的纹路,清晰而深刻。

多年以后,为了响应家乡的号召,为了儿时的梦想,作为返乡创业青年我又背起行囊,回到了老家这座小城,成了村里的一名基层工作人员。当我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中油然涌起了一股久违的温暖。

田野间,偶尔还能看见萤火虫闪烁地飞过,它们仿佛在欢迎我的归来。我轻轻捉住一只萤火虫,放在手心,看着它闪烁的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童年时代……

如今,一到夏夜,我就会搬把竹椅坐在院子里。萤火依旧会来赴约,有时是单只的孤旅,有时是成群的舞者。它们绕着丝瓜藤打转,落在晾衣绳上,窝在牵牛花的藤蔓上,把平凡的夜晚装点成了童话的世界。当光点再次落在掌心,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就像童年在轻挠我的手心,儿时的梦想又浮现在眼前。一种要把村子带起来的使命感更是油然而生。这一刻,我也才更明白:萤光深处不只是童年,更是明天,充满希翼、美好的明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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