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数次从北京回故乡东北老家阿城,都感觉轻松、愉快。唯独在2024年5月初,这次出行使我倍感到身心疲惫。在乘坐T15次动车时,我冥冥中感觉不想再回来了……
我有这种想法还得从我去东北之前说起。出发前,我给亲姐—穆青打了一个电话,说:“姐,我最近要到东北去一次,我的小学同学彩云两口子要移居美国,我去看他们一眼,顺便到你家瞅瞅。”我亲姐一听,她像是被马蜂蛰了似的跳起来,高声喊:“你别来,我不欢迎你。”我一听,愕然了。心想:“我不去她家。”
于是,我在同学家住了一宿之后,第二天的上午来到了山里大弟家吃午饭。在饭桌上,侄女提醒我说:“二姑,你大老远来的,不去见我大姑不太好吧。”我受了大侄女的启发,在大弟家给穆青打了个电话。我说:“姐,我在山里大弟家吃午饭呢,没有去打搅你。”她说:“你到我家来吧,我说的是气话,你记仇了。”我说;“没有……”最终,我在穆青的默许下,便乘车来到了阿城街里—穆青家。一进口,我刚刚坐稳当,她就趁我姐夫不备,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我说:“你这次回来,我只有200元钱给你,不要让你姐夫看见。”我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儿子给我买的往返车票,其他也没有别的花销。”
这时,穆青(我亲姐)把钱又收回去,说:“穆华,你还来了志气。”她说完,顺手从紫檀桌子的大包装盒里拿出两听六个核桃饮料,她递给我一听,自己端起一听喝。我说:“我不喝,我喝怕生糖。”
“你不喝,我喝。”穆青边说边打开铁罐拉环儿,畅饮了起来。
我看见她正在往手腕腐烂处涂抹药膏。说:“姐,你这是糖尿病并发症,快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用看病,我尽做善事,不会死的。”穆青说。
我一听她还是像年轻时那样的倔强,也不好再往下劝说。穆青说完,她把涂抹药膏的手臂包上一层白纱布,收好瓶装药膏,就站起身来。她说:“你姐夫做饭,他搞一个煎咸带鱼,一个黄瓜丝拌凉皮,焖一大电饭煲白米饭。”我说:“我姐夫做饭超级好吃。”穆青说:“他说他退休金少,给我做饭就扯平了。”我说:“我姐夫早先就会做饭,你上班时,他也经常做饭。”“这回不同了,他不用我做一顿饭了,除非他出去参加'赛车’,不然他总是我的私人保姆。”
穆青的丈夫章科在厨房做饭,他腰间扎一个白色的围裙,他像个厨师在做美食,他置身的家居总面积90多平方米,厨房占地面积(包括凉台在内)十多平方米。大的方太排烟罩悬挂在墙壁上,厨具都在壁橱里,一台烤箱,一台微波炉都摆放在凉台钢架上,非常整齐、气派。章科做饭也像是玩游戏般的轻松。这个家庭。两位暮年老人各住一间宽敞的卧室,一间大会客厅,两人共享。章科做饭时,穆青就在摆筷子和咸菜碟子,准备跟妹妹(和丈夫)一起吃晚饭了。我感觉亲姐—穆青也不轻松。她一天要打扫90多平分米的几个房间,若保持一尘不染,也不比做饭省力。这说明她的精气神还是像年轻时一样的旺盛。她的洁癖是出了名的。电饭煲使用了数年后,亮度像新买的一样扎眼。我暗暗思忖:“她不让我回东北,是怕我把钱扔在路上,不赚钱,还花钱。我的想法是来一趟少一趟了。今年我虚岁都71岁了,她都75岁了,我这趟回去后,也不惦记再来了。”我正想着这心事时,穆青就叫我说:“穆华,准备吃晚饭。”其实,穆青已经把两大碗白米饭、一盘子煎咸带鱼,一盘子黄瓜拌粉皮一一端到紫檀茶桌上面来了。章科端着自己的饭菜,回到他的屋子里面去吃晚餐了。我本来坐在沙发上面发愣,听见亲姐一声召唤,便说:“好嘞”。
我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就端起饭碗,开始吃饭。我边吃边说:“真好吃,在北京都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煎咸带鱼了。我亲家母是最会做饭的厨子,她做的排骨炖藕和焖红腊肉是最拿手的好菜。但姐夫做的煎咸带鱼确是是一绝,真好吃。”“你姐夫干啥像啥,参加骑车比赛,买了两辆赛车超3万,取得了好成绩。人家集体骑行最远到过西藏.拉萨,最近到过吉林长春。”我说。“太棒了。我给我姐夫点赞。”我说完,心想:“姐夫章科除了小气外,其他全是优点。他自己会装修家里的一切设施。养花、养甲鱼,样样在行。它是一个最有正义感的人。
本来,我吃完晚饭想坐在沙发上面闭目养神的呆上一会儿,没成想穆青把手机页面拨开,兴致勃勃地说:“穆华,你看我也会给别人评论。”我睁大眼睛伸出脖子看了看穆青的手机屏幕,说:“我看你写的啥。”穆青打开别人写的文章页面,找到她的评论:“忠诚党的教育事业,奋斗终身的人是值得我们尊敬的。”我扫射一眼字幕后,心想:“这么普通的评论,还让她很自豪。”我问:“你不会打字,是怎么写上去的?”穆青答:“我是用手写评论的。”我恍然大悟,说:“很好,把你评论的句子让我拍下来学习学习。”她当时很高兴地同意了。而使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她的这一简单举动过后,我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当天,穆青说:“晚间你住我床的里面,我住外面。”我说:“我住沙发。”穆青说;“别得瑟,听我的。”我不可抗拒的地听她的指派了。我洗过澡,住在了穆青的床里头。
章科晚间遛狗,直到晚间9点多钟才回来。我这次有点感觉穆青反常。她不问我家里长短,也不跟我介绍老家亲属的人生百态。只是不住的摆弄手机,我也不好随便问。只是累的发昏,就躺在穆青的床里头呼呼的睡着了。因为白天我在山里大弟家吃的美食。大弟媳妇—藿香去吉林接树苗子(她不在家,大弟才可以请二姐吃饭),是大侄女儿为我烧的棒骨炖酸菜,浇汁大鲤鱼,东北乱炖和哈尔滨红肠,糖醋排骨,黄瓜丝拌凉皮儿。大弟猜到二姐这次回东北,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必定年龄大在那里摆着。因此 ,他特意请大姑娘在阿城开车来山里做的午餐。我在大弟一饱口福后,跟大弟在地里看了一会儿他用玉米播种机播种。在这此期间,我还亲眼看见村支书在路边停下小轿车、伸出头,跟大弟打招呼。然后,我下午来到小弟家,又吃了一顿小弟媳妇包的婆婆丁拌猪肉馅饺子,然后,我乘下午3点多利民至阿城的面包车来到阿城穆青家的。
我在穆青家睡到半夜,小白狗来舔我的手,我惊醒后去趟卫生间。上床时听见章科养的甲鱼在客厅凉台的空间水槽里翻腾。但也没有影响我的睡眠,我回到床上继续了深度睡眠。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姐姐姐夫年轻时的模样,他们带着三岁的女儿—小曼回到山里姥姥姥、姥爷家做客。小曼虽然小,却非常懂事。她不哭不闹,跟我非常亲 。是我带她玩。堂弟穆荣比我小一岁,他说:“这小丫头好像是你的孩子,他的妈妈怎么不管?”我说:“别胡说,哪有大姑娘有孩子的。她是我外甥女儿,趴在姨身闻娘味儿……”我在梦里一着急,就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天亮了。
穆青在跟小白狗说话。她说:“你二姨今天回家了,你不要舔她的手、脚和鞋子了,啊!”
小白狗抬着头听穆清讲话。这时,穆华说:“姐,你们像是母女在交谈。”“本来嘛,这小白狗是我姑娘给我买的,多亏它了。我每天带它散1万步,基本治愈了我的糖尿病。穆青说。
我说:“小白狗通人气,它像个美丽的小公主。”
她的话音刚落,章科站在厨房门口说:“我8点钟出发练'赛车’去,饺子已经煮好了。”
我这时已经在会客厅了,我说:“我回北京跟姐夫参加'赛车.’的时间是相吻合的。”我说完, 便去卫生间洗漱了。
一切都非常顺理成章地在进行。我吃了十个饺子就撂筷子了。我开始检查一下随身携带的拉箱。我把不常用的东西放在里面,锁好,把常用的洗漱用具放在挎包里。这当儿,穆青也吃完了早餐,她要亲自送我去阿城新北客运站。我们是在穆青家门口乘八路公交车去的阿城新北客运站。我在乘601路公交车去哈尔滨西站时,穆青还依依不舍地跟我挥手告别。
我以为这次故乡之行也算圆满了,见到了小学同学彩云两口子,虽然她不像从前那样开朗了,但我们聊起小时候的事,依然津津乐道。同样也见到了大姐大姐夫、大弟、小弟媳妇。目睹他们的生活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我也就不惦记了。对一个不能给别人金钱奉献的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在我正式投入到自己的生活环境里时,在2024年6月1日,我接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是穆青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穆华,你这个不要脸的,你不要把我的'话’用上。”我说;“我收藏你的留言,是尊重你。你不要想我能用上它们。”穆青继续说:“你快把你在我家里拍的'照’删了。我不认识你这个妹妹,从此咱俩一刀两断。”我一听,血压骤然升高,哆嗦着拿血压仪一量183一95—102……我立刻躺在床上,冷静一想:“肯定是她听藿香大弟媳妇儿的谗言了……”
最近,藿香从吉林接树苗子回到山里,她到家第一件事儿就是给她的大姑姐穆青打电话。她说:“你二妹子来我家吃了顿丰盛的美餐,只带几根半斤沉的大麻花。”穆青说:“她啥也没有给我带,我算是瞎了眼睛,伺候个白眼狼。”
穆青得知妹妹给大弟带特产了,没有给她带皮毛礼物,就火冒三丈,抓邪火打电话骂穆华。
我的确被蒙在鼓里。第二天,我又接到穆青用短信方式发来的骂人话:“你没有工作,死了汉子,是你损的……”我忍无可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穆庆大弟。大弟说:“二姐,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岁数也大了。她说啥不说啥,你要担待点儿。我还告诉大姐夫宽容她呢,说她一生拼搏也不容易。她的处事方式跟普通人不一样。她的女儿像是在真空中生活似的,跟谁都不来往。都是她从小到大手捧手捂着惯的,长大了也怕招摇穷人掉了身价,独善其身。你儿子要来看他,他那百般阻挠,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是职称升到了高位,思想却停留在旧时代。他不会上网,给人家评论也是取乐、消遣,有啥可保密的呢?二姐,我再也不能多说,希望你把身体保护好,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每次血压升高都是趴在床上,过一会儿就会好。这次我看了急诊 ,值班医生说:“您要加吃一片(2片)本黄左氨氯地平片。”
从此,我不想再看见穆青发来的咒诅我的负面消息了,也就是说她过分的向我发难,影响到了我的健康。在她发来最后一条消息:“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还有心思去北海公园疯去。我比你强,我有工资。你不得好死……”
我在拉黑他电话之前给小弟木山打了一次电话,我在电话里说穆山小弟见字如面,请你多看看穆青,我跟她缘分尽了,她骂我没完没了,我把她的电话拉黑了,穆山小弟说:“二姐,你不要跟她真生气,她把钱看得非常重要,有一句话叫做;'有钱人就任性’。请你放心,我会常常去看她的。”
穆山说了同情我的话,使我心里非常得安慰。小弟也非常的不容易,他62岁了,还在外边打工。他说他常常看穆青也是通过打电话或者过年过节给她送粘豆包和绿色蔬菜。穆青也会趁机给他们一些衣物和农村需要的日用品,至于小弟想要劝她跟我和好,她是听不进去的。
在我跟穆青没有任何交际的日子里,穆青跟大弟媳妇藿香的关系更密切了。穆青在最后一次骂我的话里就有我在北京北海公园玩的内容,那就是霍香跟她说的(因为霍香有我的抖音号)。我心里明白,穆青非常势利眼,她对堂姐穆荣毕恭毕敬。人家不缺钱,她还长期给人家小外孙子送钱。我是一个有儿子儿媳妇和小孙子的人,没有迹象表明要求借她,她都吓得胆战心惊。这在我心里造成的阴影不亚于别人对我的攻击和诬陷。同时,我也清楚了在当今世界一奶同胞姐妹感情淡如水,若没有同等的经济对等做基础,人际关系是无法维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的,甚至日常交际还不如外人。
2024年7月31日暑假。我的儿子儿媳和小孙子已经乘高铁来到哈尔滨如家酒店住宿,他们打算亲自拜访大姨大姨夫和舅舅舅母及姑姑姑父,请他们吃个饭。但是,由于阿成发布黄色暴雨预警,他们一家就被迫在当天下午两点多钟乘高铁返回北京。而在我简单的字典里,没有什么复杂应该考量的难关,只有携手好好相处。在疫情期间,我把儿媳妇寄给我的一次性医用口罩寄给穆青30只,我把穆青急需首付的房款打给她1万元(过后连本带利她都给了)。我在被骂以后,还给她记过一次“安诺心”(安稳+Code)血糖仪,被拒收。
我目前已经走出了被骂的阴影,投入到志愿者的行列之中。因为,我整天忙的不可开交,无心纠结老年人不该卷进的情绪纠葛之中。我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有意义的社会活动中去。我不否认,穆青在20世纪曾经做过很多共产党员应尽的义务。但是,在走进新时代的21世纪,她变了。变得让我这个当亲妹妹的都认不出来了。2024年5月初的这次到故乡出行,也许是我在世上到东北老家去的最后一次探亲。我这71岁的老妪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消费,如果我能在暮年把我年轻时失去的宝贵机会夺回来,也就证明我没在世上白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