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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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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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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九峰山


1

连续三个月不下雨,气温大多在二十五度以上。突然持续小到中雨,最低温度还到了零度,网友大呼今年的天气从夏天跃过秋天直接到冬天来了。我在风雪中把大姑父送上山,周五上了一天班,晚餐后散步。到冲里深处,路旁竹崽子上的冰棱时不时掉到我的身上。我在地上捡起一块,个头还不小嘞。我抬头一看,在路灯照映下,松树楠竹上的那些雪和冰棱还闪闪发光嘞。对了,明天就是周六,一句话很快就从我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到九峰山看雾凇去。这句话接着又跳到手机屏幕上,我找出手机中保存的雾凇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走着走着,脑子里还经常跳出这句话,跳的次数多了,我又觉得仅仅看雾凇还不够。就象平时一样,挖黄精、摘弥猴桃,都是我爬山的附带项目,不能喧宾夺主呀。那这次看雾凇,当然重在爬山,更要爬出味道来。

这十余年,征战九峰山,我从山脚下十多条不同的线路爬上去了,也经过山腰上的几条横路。衡阳这边有两条横路,下面一条逐渐成了水泥路面,上面那条是原始的山间小路“一字路”;双峰那边也有一条横路,原来是机耕路,现在一头已经变成水泥路。每次看到这些横路,我都有一个想法冒出来,哪天是不是一次性把两边的横路贯通啊?这个愿望要完成,此时不去,还要等到何时啊?我立即把明天看雾凇的线路发到评论区:车行到衡阳的九峰林场,沿着横行水泥路到九峰山庄。停车徒步上双峰那边的横路,到白马马胡坳上面衡阳的横路口,上“一字路”,再沿着衡阳这边的石梯上九峰山顶,再沿着双峰那边的石梯回到九峰山庄。这样从两边的横路盘旋着上九峰山,雾凇会越来越好看,山也会爬得越来越有味啊。

时间是早餐后出发,周六清早我打开手机,只有老黄报了名。昨天我打战友修伟电话,手机关机。我再打,通了。他说,要买炭送去岳母家。我说,下午买炭吧。他爽快答应了,说他八点十分在友谊路口等。

八点零九分了,还没有老黄的影子。我微信过去,他说,屋顶上有雨声,以为不去了嘞,去是吧,那好,等到九点钟。我说,那不行,洗潄二十分钟够了,八点半吧。修伟电话来了,说已到路口。我一看,已经八点半了,又催老黄。他说,还要等。我说,行动军事化,快点!九点十分,修伟又催了,我要他到前面商店等。再催老黄,却不回答我。索性视频,也没有反应。也许他正在洗漱或者上厕所,那就继续等吧。修伟说他在国东家等,我感觉他的语气中有责备我的意思,龙哥今天怎么拖拖拉拉的啦?我便骑车去接老黄,这样快点呀。到早餐店门口,却没有看到老黄。他先是说请我在这里早餐,他自己还没有到,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呀?过几家门面就是老黄的家,我过去一看,大门紧闭。我拍打着大门,老水说,他住在老屋。老屋还有一点远,那就还是回到派出所等吧。到派出所,老黄电话来了,说下雨嘞。我明说,你是不去了吧?他就汤下面,那他就不去了。我大声说,那你早说呀!

放下电话,我立即往友谊赶,修伟肯定等急了。到国东门口,却喊不应修伟,国东儿子说修伟叔没来。怪事啦,打修伟电话,又是关机。几次都是关机,更是怪事啦。算啦,虽说平时修伟难得这样爽约,但这样孤独地爬山我又不是第一次。再说,小雨在山下是小雨,在山上就是冻雨了,就是这不断积累的冻雨,才能形成好看的雾凇呀。能够在形成雾凇的过程中享受雾凇,那是一种互动的享受,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而且,我决定了的行动,是一定要去的,走!

走之前,师傅提醒我,路上可能冰冻,注意安全啊!大马路上肯定不会冰冻,走在上山的公路上,一直到衡阳的九峰林场,都没有冰冻。林场前面正是衡阳这边下面的横路,既是横路,海拔几乎等高,也不会冰冻。我想,即使九峰山庄下面的横路高了一些,有一些冰冻,应该也能避过去。个别风口的地方,即使避不开,我也能推车过去。嘿嘿,都过去了,都没有冰冻。一条高高的大门耸立在我面前,我仰着头看上首是“九峰山森林公园”几个大字。

哈哈,从这条门进去下点坡就是山庄了,肯定也没有冰冻。右边的路是往双峰县去,要上一点坡。我的目的是先往右边去,就在门口停下车。路上好象有信息铃声,我猜想是老黄或修伟来的。打开一看,正是老黄来的。他说,不好意思。我用马克水印相机拍了大门,现出了到秒的时间,十点正。我发给老黄说,没关系,已经到了,准备步行。我之所以用这个相机照,也是验证一下完成“横行”九峰山所需的时间。

2

公路上了一个小坡,再转了一个弯。哟,这不是雾凇吗?路上是没冰,路边和山墈上有雪,挺立的几种树,叶落了,枝头光秃秃的,在灰蒙蒙的世界中显得很有风骨,这就是雾凇的效果呀。弯里是一个小皂,皂心一条小路可通向山庄后面登顶的石梯路。皂两边都是这样有风骨的高大树木,而且以小路为中心线,两边的雾凇树就象打开的一本书。尽管雾凇味道不浓,却象书中规范的文字一样,整洁得好看,我照下了第一张雾凇的照片。不过,手有些冷,我后悔不该把手套留在摩托车斗里了。

又转了两个弯,公路要下坡了,是奔双峰县城去了。想要走机耕路,还要下二十丈的坡,再沿着山脊爬上来。我不走公路,却看中了路左侧的一条小路。小路是去一个小菜园的,我知道出了菜园,横着过去,能更近更平地通向机耕路。我打开园门进去又关上,出了菜园,转过一个山坡,看见一栋小屋。小屋年份久了,估计是大集体年代林场的老屋。出了小屋,就是机耕路了。

机耕路继续上坡,却不走山脊,而是往山腰上走去。走了一节山腰路,路里边雾凇的味道渐渐浓了一些,我却瞄准路口边的一棵并不是很大的枫树。枫树叶子几乎没落,挂满了叶子的几根树枝却不象楠竹在这种气候下点头哈腰,而是努力伸直着枝干,没有一丝在雨雪冰冻中可怜兮兮的样子。而且,枫叶在灰蒙蒙的空气中又显得特别的红。我流连了一会,还是大步上坡。严格说,这还不是雾凇呀。

走了十几步,我又禁不住回头看枫树。对了,他在这个路口摆动着双臂,现在的他正是定格了的摆动双臂努力爬山的形象,他满身红红的枫叶正是他努力之后红扑扑的脸。他定格在这里,就是时刻鼓舞着爬山的人们要不断努力向上呀。我笑了笑,今天天气冷,又下着小雨,还是独行,可不能辜负了他呀。我仰头看着小雨,丝丝小雨冰凉地打在我的额头上。我往头上一抹,头发有些湿了,我搓了两下有点僵了的手,忙把衣服上的连体帽子戴上,把帽沿的带子系紧,继续上坡。

机耕路在山腰上上坡,一个个山坡和山皂甩在了后面。我知道,路右边直线距离大约一公里远有一对双乳峰。原来我妄下结论,说双峰县的由来找不到,有人说讳莫如深,肯定就是这个双乳峰了。可是,平时很好看的这一对东东,今天却被雾蒙蒙的天吃得干干净净的了。

到一个大山皂,雾凇却是越来越好看了。我估计,从这个山皂笔直上去,就是九峰山主峰正托峰了。我从这边也上过九峰山,却不是从这里上去的。这里太陡了,有些地方是无法通过的。可是,这里的雾凇味道已经越来越入味了。

啊,前面停了一台挖土机,是在修路吗?还真是修路,再往前面走,坑坑洼洼的路是被疏平了,但松土在连续小雨的浸透下,看着平整,一脚下去却都是泥巴。先前我可以大步往前走,现在却走得有点艰难啦。

好在路两边雾凇越来越好看了,走着走着,面前的世界除了这条路,都是雾凇了。一棵棵的树,一群群的树,一排排的树,一山山的树,都是雾凇的最好诠释。落叶的树,继续展示他的风骨。没有落叶的树,树的枝叶驼下了,但树尖都能直指上天。他们的枝叶被雪和冰压着,却白晃晃的,明亮着我的眼睛。是连续的上坡路,又是这样难走,我就利用小歇的机会,观赏着这些不一样的雾凇。

前面是一个手肘弯,正弯处是一个风口,路上躺满了冰凌。踩在冰凌上,就脱离苦海了,我紧走几步就到冰凌路上了。踩在上面的感觉真好,不但没有了泥巴,而且还脆脆作响,自我感觉军人步伐还很有节奏啊。

可惜好景不长,过了风口,前面又是泥巴路了。我皱紧了的眉头,一会儿又舒展开了。一是这样的路肯定越来越短了;二是想象着明年再来,这里应该都是水泥路了。

再上几个坡,转几个弯,前面就是平路了。虽说前面的路也被挖土机平整了,但是几天前平整的,土紧了,也就干了一些。路右边有一条小路,我知道是奔双乳峰去的。我看了几眼,这一路都是杉树,山面垦复了,少有细柴嫩草,可杉树开枝以下并不空旷,树干都掩映在薄雾之中。开枝以上,能透过枝叶看见天,反而光亮一些。嗨,我不管它,径直朝机耕路平着过去。前面要转弯下坡了,转角处也有一个山皂。这个山皂比主峰下面的山皂低,却能一眼看到顶,两边山排上的雾凇也看得宽些,只不过雾凇的味道又淡了一些。

3

我转弯下一个长坡,再转一个手肘弯,再下一个短坡,再转一个手肘弯,路又平了。几根楠竹弯腰驼背横在我面前。啊,有楠竹了,我抬起头,满山满岭都是楠竹,各类树反而成了少数派。小雨落到竹叶上,就让竹叶包裹了一层冰。小雨和小雪下了几天,冰越裹越厚,就让楠竹弯腰驼背了,而且腰越来越弯,背越来越驼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几根楠竹的竹尖也落落实实点到了地上。他这是誓死如归,还是能屈能伸呀?对了,这就是男子汉的双重性格,而且这个双重性格在这里并不矛盾。也就是说,需要誓死如归时不眨眼,需要能屈能伸时也不含糊,这才是真男子呀!

我连续跨过几个竹尖,前面的路挖土机没有光临,紧实的路面,我感觉好走多了。不知不觉,我还哼上了《军营男子汉》。突然,我又停下了,一地黄色,看不到一丝杂色。我知道,双峰这边的林场老分场到了,分场前面的马路边有一棵古银杏,这一地黄色都是他落下的呀。

我迅速走拢去,哇塞,岂止是一地黄色,黄色铺了几分厚,每一片银杏叶下面都垫有好几片。我不能回避,轻轻踩上去,越到路边越厚,有些竟然有寸把厚。路面若干年前加宽了,为了保持银杏树的英姿,树冠下面没有填土,形成一个弧形。哎呀,这里的银杏叶落在这个港湾里,港湾里的银杏叶,比起路面,有了立体之美。而且,这些银杏叶干净、鲜艳,没有落叶的苍老。我感叹,每年晚秋,好多人都要追到九峰山庄看金黄色的银杏叶,怎么不到这里看这一地一港湾的落叶呀?

忽然,几片银杏叶扑在我的脸上。我的目光从地面往上移,空中还有好多银杏叶在飘逸嘞。我惊叹,都说秋风扫落叶,游人要么看到金黄的银杏叶在树上,要么看到有些苍老的银杏叶在地上,能够在空中看到这么多金黄在飘,更是一绝呀。我的目光再往上移,尽管落了这一地一港湾,树上还是金灿灿的。

我又看地上,知道为什么这些落叶鲜艳、干净又不显苍老了。秋风是扫了一些银杏叶下来,现在进入冬天了,如果不是这几天的小雨加小雪,大部分银杏叶还会逗留在树上,让游人经久不息地欣赏。是小雨小雪打在银杏叶上,形成了一层冰,形成了金黄金黄的雾凇。它们耐不住重压,就在这几天纷纷落下了。我庆幸,来得正是时候,再过几天,我就看不到树上的金灿灿,看不到空中的金灿灿,就是这一地一港湾的金灿灿,经过大自然的洗礼和过往行人的踩踏,也不会这么金灿灿了。面对着这些扑面而来的“金灿灿”,我赶快照了几张。

告别了这些“金灿灿”,转过一个弯,机耕路又下坡了。不过,路好走,我兴趣盎然,走得也就好快。时不时我也看手机,看发出去的朋友圈有什么反应。啊,有个战友竟说,伙计你跨市了,要在当地进行五天加两天的隔离。是呀,我在山庄大门下用马克水印相机拍照发了朋友圈,不但显示了时间,还显示了地点。那时是十点整,现在快十一点了,我差不多离衡一个小时了呀。这一个小时,我没有遇到一个人,当然是安全的。但是,我赶紧关了数据,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为了缩短“离衡”时间,我扯起脚竿子走,有时还打起飞脚。一会儿,就浑身发热,这种热气还不断往头顶上冲。我解开带子,帽子回到身后,感觉到头上还真冒出了丝丝热气。啊,我当初戴上帽子系带子时,手还冻得笨笨的,解带子脱帽子怎么这样顺利呀?我伸展着手指,竟然舒展自如,手心里也温暖温暖的。啊,应该有好久是这样了,是什么时候呀?虽然还在下着小雨,小雨还会把头发打湿,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怎么舒服就怎么样吧。

又跑了一会,就看到前面是水泥路。双峰这边,从山脚下的马鞍将路面硬化到这里了。我停顿了一下,看着鞋子上的泥巴,想象着下次再来,到山庄都是水泥路了,就不会有这些泥巴了。不行,还是得赶快走,这一路的雾凇也不带劲了,我索性跑了起来。

4

路在双峰衡阳的分水岭上走了,可以说是双峰,也可以说是衡阳,我的脚步慢了起来。慢行了一会,我又停了下来,哈哈,衡阳这边山腰路的路口就躺在马路左侧了。还不能停下来,我几个跨步,就进了路口,又走了几步,就完完全全处在衡阳的地界了,终于脱离了“离衡”之嫌。我赶快打开数据,准备发朋友圈。还是不行,还得离远点,我又跑了起来。我们衡阳这一面山排上都是杉树,小路尽管上坡,但满路都是细细的杉枝。杉叶尖,刺手,脚踩在上面,却没有一点不安全感,还“蟋嗦蟋嗦”蛮舒服的,有节奏的军人步伐又回来了。我不禁跑了起来,身后发出一片杉枝的响声,好有成就感啊。

我带着成就感跑到了一堆石头边,这些石头从路下面钻出来立在路边,青青的,上面一尘不染,小雨在上面留下了薄薄的一层水,能够照出人影,更显出的它的干净无比。我看了看时间,一个半小时了,今天的任务到这里已经完成一半以上了,而且之后的路是我心心念念三十多年的“一字路”,要完成任务是松不拉点的了。我索性坐下来,完成朋友圈的任务。我准备的雨衣本来是给老黄的,他没来,我也留在摩托车斗里了。我摸了摸衣裤,都湿了,但并不感到冷,也就不在乎坐下石头的湿润了。

再在杉枝路上走了一会,就到了一个山坳。山坳前头的山排,又是双峰的了。我想走快点,却有一棚一棚的竹崽子也勾着头欢迎我。我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很快又到了分水岭上,分水岭上才是真正的“一字路”啊。

“一字路”横亘在衡阳这边的山腰上,两三公里长,基本上是平的。三十八年前的一个早晨三点钟,我和几个文友从老家的竹山排经过大、小分水坳和马胡坳,通过这条“一字路”,爬上九峰山主峰正托峰看日出。那时候,不知道主峰的名字,只知道统称为九峰山,“一字路”却植根于我的心底三十多年了。而九峰山下的人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对“一字路”一问三不知呀。

上了“一字路”,我特别精神,还有一个原因,是路旁栽种的一种树枝繁叶茂四季常青。今天的他们对我又格外垂青,时不时有小冰块大雪块落在我的身上。因为树不高,落在我身上也就不重。就好象久违的老朋友见到我,冷不丁在背后拍我一下或给我一拳,即使重了也会觉得轻,更觉得亲切呀。也有一两棚竹崽子倒下来拦住我,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那我索性主动一点,走拢去张开双臂冲过去……

前面有峰了,“一字路”不在山脊上走了,往山腰上探去。我知道,开始这几个峰还不是九峰之一。走过了几个峰,又上了一个山坳,山坳左边就是九峰山之第九峰了。

这九个峰一字排开,峰与峰之间又形成了八个山皂,“一字路”就是在山腰把这些峰体和山皂串连起来、就弯倒弯的山路。从第九峰开始,山是越来越高,路却是平的。而且还是平坦的,原来路上的草、路边的柴都被人收杀了,个别地方也不要顾虑哪一脚虚哪一脚实了,基本上恢复了我三十八年前夜行的“一字路”。

山越来越高,“一字路”到主峰正托峰下,就形成了五百级石梯的高差。石梯又格外陡,每一级大约是二十公分高,如此算下来,高差应该有一百米左右。

我看着这一百米高差,大部分石梯上都有雪和冰,下来不行,上去没有惯性,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应该没有问题。但我知道自己性急,还是按在南岳爬“千层云梯”最后那两百级陡梯的办法,各个击破。那里更陡,且是强弩之末,但只有水,每五十梯休息一会。这里略缓,且是石梯的开始,虽有冰雪,计划每一百梯休息一会。我数左脚迈上去的每一步,为节省肺活量,每一百梯,只要数五十下。每到四十多下,我才感觉有些为难,坚持几下也就有了一百步。休息了四次,前面只有三十多级了,加上进入陡梯平台的十八步,四舍五入,也可称得上五百级陡梯了。这三十多梯很快也上去了,最后一梯被景区在上面横了一根树。下面有一块警示牌,钻不过去,满以为能够跨过去,也不能得逞。我只能从左边铁索下面弯腰过去,绕道扶着一棵树才到山顶。

宜将剩勇追穷寇,面对着几米高的瞭望屋,我再不一步一个脚印了,扶着墙,几个纵步就到了屋顶。原来我登此顶,总要极目寻找我的家乡竹山排,指点着我辖区的每一个村每一条道路每一个水库。今天这个天气,天上的小雨飘得,山上的雾凇照得,双衡大地一片云里雾里。在路上,有个朋友戏谑我的关数据有违疫情防控之嫌。我回答,没事,这二三十里没有看见一个人,今天我是山大王。到极顶了,又到瞭望屋顶了,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我高呼,我是山大王!我是山大王——

5

计划连喊三声的,我却收了口,有人说话呀。我朝山庄上来的石梯路搜寻,对话越来越清晰了,是一男一女。不一会,这一男一女从雾凇夹着的石梯端处出现了。他们小心着路面,竟然没有看到我,越近视角越大,也没有注意到屋顶有人,难道没有听到我的高呼吗?应该是听到了。也许是年轻人太自我了,也好,我就大胆地当起了“灯泡”。

他们在陡梯上面的横木面前左顾右盼,跃跃欲试。我只得关闭“灯泡”,阻止他们说,这个陡梯上来勉强还行,下去万万不可呀。他们也朝瞭望屋走来,我迅速下屋,把这栋小屋完完整整交给他们,让他们当“山大王”和“压寨夫人”。

从山顶到山庄的石梯路,也不好下。陡梯是从山排上下来的,背北,每一梯上面的冰雪量都不大。这条石梯路大多是在山脊上,两边也栽了“一字路”之山脊路两边一样的枝繁叶茂四季常青的树。寒风刮落树上的冰雪,也就部分落到了石梯上,我还得一步一个脚印,控制着惯性走。好在这些树也不高,落下来的冰雪也经常拍拍我的背,捶捶我的肩。不断有“老朋友”的伺候,我也就走得并不吃力。

到石梯半程,石梯缓了,又有一男一女出现了,我高兴了。可是我又为他们担忧,他们勾肩搭背亦步亦趋,这样什么时候能够爬到山顶,能不能爬到山顶,接替现在的“山大王”和“压寨夫人”呀?路好走了,我又不再一步一个脚印了,很快就和他们打了驳身。女人问我,山上的路好走不?我说,上去不成问题,但是你们不能这样走,放心大胆地前进每一步,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就能上去,上去得还快些呀。

他们没有听我的,还是那样走。我就大步往前,不管他们了。不过,我又放心不下,他们这样走,虽说慢多了,但还是有可能登顶。但是,下来呢?如不改弦易辙,不,易辙更难,如不改弦更张,还真的困难重重嘞。

到山庄前面的广场,我留下了三棵古银杏的雾凇照片,就往景区大门赶,再拍下大门的照片,显示刚好一点钟。

今天我花三个小时围着九峰山,在山腰上绕了一个大圈。我走的速度不慢,二十多里路应该有。原来约了两个伙伴,结果是我一个人在“横行霸道”。不,横行是真,霸道还不完全,还是路遇两对男女呀。

那我今天的九峰山看雾凇,就叫“‘横行’九峰山”吧。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七日于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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