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天开门相见,四周蜿蜒曲折的山脉温柔地环抱着我。特别是东北方向鹤立鸡群的几座高峰紧紧地盯着我,不断地挑衅着我。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我发誓一定要把这几座高峰踩在脚下。都说山外有山,不跨过他们,我怎么去登山外的高山呀?即使去了,也是躲过他们迂回穿插过去的。舍近求远,那算不了什么?甚至可以说是逃避。儿子逐渐成长为男子汉了,我想带领他一起去。但他正在上高中,我趁着他的假期,已经和他一起征服其中的四座高峰了。南面没有高山,西面、北面的高峰已经征服了。只有东北面,这几座高峰挺立在双峰衡阳的交界处。每天早晨,太阳从山后面升起,那个光芒特别地刺眼,让我不能回避。这几座高峰又特别伟岸,似乎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一一地征服他们,我的发誓不是一句空话吗?儿子已经读高三了,假期少得可怜。和他征服了那四座高峰后,这一年多时间,就没有了下文了。不过,我还耿耿于怀呀。
前年,我和儿子骑着摩托车,通过“松针路”,到了刀面峰的山腰。又通过“渠道路”“柔若无骨路”和“荆棘丛生路”,到达顶峰。见证了清晨的日出和隔里不同天的东边太阳西边雨;见证了纯天然的,没有一点生活垃圾的峰顶;见证了山顶上连续百多米的、大块大块的、白亮白亮的石头刀面;见证了双峰、衡阳两地的百姓把山翻过来了,栽上了一排排的杉树。我们凝望着峰顶这条带子上的另外几座高峰,图谋不轨,想一并收拾了。我们沿着刀面走,却因为什么路也没有了,只能望峰兴叹。
紧接着的又一个假期,我们又从另一个山冲插进去,试图征服这一条带子上的另一座高峰。但是,失败了。我们在衡阳这一面的山腰上沿着断断续续的“荆棘路”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上山的哪怕是同样充满荆棘的路。
去年,接到报警,说是一个采石场的老板经营不下去了,要把挖机拖出来,老百姓因为水土流失和渠道塘坝没有恢复不放行。我和教导员去了,转过几道岭,到了采石场。抬头一看,一个高峰矗然面前。啊,我知道了,这座高峰就是我们征服了和未征服的两座高峰之间的那座高峰。但纠纷正在白热化,个人的情趣必须让步于工作。一直到晚上,才做通工作,把挖机拖出来了。天晚了,我还是只得把征服这座高峰的愿望埋进心底啊。
昨天,又是一起报警,所领导安排我和小丁出警。走到半路,群众来电话,纠纷协商好了。我们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去一个熟人家了解点情况,熟人也是铁将军锁门。突然,我看到了右边的高峰。我灵光一现,小丁,我们去爬山!小丁一个东北人,立即同意,爬山,杠杠的!车子进了大西村,走完了水泥路,到了土路。连绵的阴雨,让土路上坑坑洼洼,凸凹不平,我担心挂底盘。小丁说,放心,我技术也杠杠的呀。几个轮胎走在凸面上,竟然有惊无险。到一个屋场了,前面一个男子在砌石磡,路上和着混凝土,摆着箢箕灰桶,小丁正要把车子停在他的禾堂上。我看见箢箕灰桶移开了,我说越是冲里的老百姓越淳朴,可以开过去了。前面是两条路,我指示向右。左边是去我登顶了的那座山峰下,是余庆组;右边是到我们今天的目标高峰下,是维新组。我还特别提醒小丁,是“维新变法”的“维新”,不知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怎么取了这样一个既有古老韵味且又蕴含改革新潮的名字。我一路介绍着,这是街上开店的兴友的老家,那是搞屠宰场的小兵的老家,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到山外发展去了。
也有山外的人到山里来发展的,我们很快就到了我和教导员调处纠纷的采石场。我介绍说,这个采石场经历了几拨人,都亏了回去,再转给别人。最后的一批老板不但是没赚钱,花几十万倒来别人的挖机还开不出去。小丁问,怎么会赚不到钱呢?我说,一是可开采的矿石数量不够,二是能够开采出来的石头的矿物含量也不够。结果,钱没有赚到,还造成了水土流失,老百姓又不愿意,就再也开不下去了呀。
2
上次在这里,我就问了群众,说是有路通到山上去。我们隐隐约约也能见到山排上的植物有一个断层,肯定就是路。但是,采石场后面却看不到通向断层的路。我们来到那里,哟,还是有路,是采石场把路断开了,而且揭的盖土让路的平面高出了几米,就看不到路了。路还蛮宽,足有两米。小丁有点疑惑,这山上难道还有人家?我说,人家肯定是没有,林木也稀疏,不至于要拖木材才修了这条路吧。我想到了原来登刀面山时的“柔若无骨路”,这条路虽然不“柔”,也应该是挖瓷泥留下来的路。小丁问,界牌瓷泥出名,这里也有吗?我说,这一带和界牌的瓷泥是一个瓷泥分布带的,但成色不行。那怎么还要去开采?小丁又有了疑问。我说,是这些老板发财心切,偷奸耍滑,把这里和界牌的瓷泥都中转到渣江,再混合到一起以次充好拖到厂里。后来,厂里还是发现了,不用这样的瓷泥了。所以,和采石场一样,这里的瓷泥挖掘也半途而废,只剩下这些路了。
路尽管宽,但并不好走,凸出的地方是石头,凹下去的地方是泥巴,还有时而清澈、时而混浊的水在石头中间流淌。牛走在软的地方,土和水也就混合变成了泥巴。看脚印,牛还不少呢。由于实现了毛主席说的话,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山外的牛成了稀罕。而山里还有这么多牛,形成了这一条牛脚印路。虽然增加了我们行进的难度,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呀。
到了一节平路,路边抛过来一枝一枝的苞树,上面挂着很多红红的小果子。我知道,这个叫刺叶苞,家乡的山里到处都是。我小时候在家放牛,经常拿它当美味,甜甜的酸酸的,余味无穷呀。我摘着苞,小丁也跟着我摘,说是好吃。今年开春以来,雨水不歇,造成了苞老而不红,且未老先衰,未红先就有些落果了。几天前父亲阴生,我在老屋后尝到了少有的十几颗苞。而这个山排上,阳光足一些,也就红得多一些,红得红一些,未老先衰、未老先落的刺叶苞也就少一些。我惊喜这个发现,更享受了不少的红苞,真不错!由于登山是主要任务,我说等下山后再摘些回去。
走过了宽路,又走了一段窄路,我们到了一个山坳处,也就是两个山峰的接口处。有一个废弃的石料场,原来这条宽路不是用来拖瓷泥,而是拖石料的。石头并不成块,开采没多久也就半途而废了,但留下的场地却成了一处败笔。我看着这一个乱石坑,心里不禁发起了感慨。瓷泥也好,石头也好,这些人财迷心窍,弄了这么多“败笔”在山上,活该他赚不到钱,甚至血本无归呀。
“这个长得好看!”小丁有了发现,把惊讶传递给了我。我过去一看,一蔸植物从地里钻出来,自然得象一把扇子,张开她的枝叶,特别是有两条枝就象修剪过似的,很平展地伸出去,枝尖再轻巧地落在地上。椭圆形的叶子从枝两边均匀地排过去,就象两排梳齿。叶子黄黄的,上面没有一丝杂色,也没有一粒尘灰。小丁惊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是山中长大的,虽然见得多,但小时候的山里因为人为的破坏,也很少见到这样的尤物啊。一下子,我就从废石坑的感慨中走了出来,这一把把梳子把我的心梳顺了,心情变得大好了。小丁说,哪天带把锄头来,把她移栽到所里,让大家都享受享受。我说,为什么这些好看的珍贵植物只能在山上看到,就是因为只有这里的气候、环境和水土才能成就这样的好东西呀。就让这些好东西留在山上,要享受,就把他们带到山上来享受吧。小丁说,也是。
我目测着两座山峰的高度,好象差不多,正犹豫着要去登上哪一座山峰。小丁却在左边的山上找到了路,我也就跟了过去。路不错,也有米把宽。小丁也有了感慨,他说,他读大学时听教授说过一句话,山高人为峰,路就在脚下。我说,是的,再高的山,只要努力,都能走和爬上去。人不去走和爬,有路的地方也长满了柴草荆棘而变得没有路了;人去走和爬了,没有路的地方,走和爬得多了,也就有了路。这就是你的教授所说的,路就在脚下。山高人为峰!我也记得一句话,人比山高,脚比路长。这不但是说,山高人为本,而且路长也是以人为本啊。我们一边议论着,一边采食着路边的刺叶苞。这是一段平路,我们以为总在哪个地方会有上山的路出现。可是,走了几百米,路却略向下行了。不对!我说,这不是上山的路,应该也是挖石头的人挖出来的。我们还是回到废石坑边,那里肯定有带我们登顶的路啊。返回时,天空却飘起了小雨,我们顾不得刺叶苞的诱惑,一路小跑就到了废石坑。我扒开柴草,略往上走,上行路竟然也有了。还是挖石头的把路挖断了,这些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呀。
3
在路口,我回头看了一眼山下。建筑、河流清晰可见,特别是清塘堰和友谊两个水库象两面光洁的穿衣镜镶嵌在群山中,煞是好看。雨越下越大了,我不能因为留恋景色而忘了爬山的主题,铆足劲儿向上走。前面是一排石头,类似刀面峰上的石头。难怪别人说,刀面山不仅仅是指我和儿子登过的那一座,而是指双衡交界的这一排所有的山峰。因为这一排所有的山峰,都断断续续有一面象刀面一样的石头。怎么?我左脚重重地踩在一块石头上,竟然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我放慢了脚步,右脚也踩了上去,还是“咚咚咚咚”的声音。我两脚同时跺了几下,依然是“咚咚咚咚”的声音不停。小丁见状,也踩了几下。他说,是怪事罗,里面是空的,是不是有什么宝藏呀?他说,下次我们来,一定要带锄头来。不,把探测仪也带来。如果没有,就不要把石头路毁坏了。
说是“石头路”,这里并不象那些有名的山上,人为的“石梯路”,我们必须小心前行。石头缝里还长出了大大小小的一蓬蓬一根根的青翠的植物,我们来不及细看,雨已经很大了。我们看见,二十米长的石头路上面就是最高的峰,我们赶紧爬了上去。站在上面,和右边的山峰差不多等高。在废石坑看到的这边最高处,应该就是这里。但它还不是最高峰,说明这边的山峰还是高一些。尽管是在雨中,但因为没有走错路线,是在往高处走,我很是激动。看到顶峰就在前面,山顶上有一株松树,我大踏步地冲上去,却还不是最高峰。哈哈,前面还有更高的峰啊。我说,在这株松树下躲躲雨吧。松树尽管不大不高,但主干和枝干都较粗,枝叶也较繁茂,而且冠盖比风景区的一把大伞还要大,在下面躲过十来个人绝对不成问题。小丁说,反正身上已经湿透了,回去要换,我们还是不要耽误了时间。
一路小跑,大雨不是障碍,柴草也不是障碍,荆棘更不是障碍,我们很快就到了真正的顶峰。沿着小路再过去,就要下山了。我们极目四望,我所要征服的群山都在我们脚下,那座废石坑左边的山峰更是不能与这座山峰的高度匹敌。在山坳上,我只看到眼前的山峰,两边的峰顶似乎一样高。一步错,步步错。如果往那座山上爬,到山顶发现不是主峰,就做了半天的无用功。走对了,才有了一个个新的高峰,最终达到最高峰呀。山腰下的两个水库看得更宽了,而且看到了她们的两个杈,只是水面却看似更小了,就象两只大雁盘旋在山腰。雨雾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山外的世界模模糊糊,河流只有一点影象了。我问小丁,你看到派出所的房子了吗?他也只能说,应该在那堆建筑群里。我熟悉些,也只能凭视觉加上经验一路看过去,那是友谊学校,那是溪江中学和完小,再过去雾里看花,应该就是派出所了。
4
表妹约我今天中午在他家喝酒,这时快到十一点了,表妹来催了,我们下山吧。在那株松树旁,我们驻足讨论起他来。尽管不大不高,但年纪已不小了,应该是经过了二三十年的风吹雨打,才成就了今天扎实敦厚的身子。松针很厚,但是略呈黄色的。小丁还说,莫不是死了吧。我说,没有,生命力旺盛着呢。是寒冷的气候和狂暴的风雪摧残了他,是贫瘠且不厚的土层让他营养不良。他能够不屈不挠地生长在这个路边,就是为了给我们遮日挡雨的呀。而且,有催人奋进的作用,我们站在“石头路”上面,远远地看着他,就以为他的冠盖之下就是最高的山顶,使我们的力量和信心倍增啊。
又到了那个二十米长的“石头路”,雨已经小了许多,我们在这一长溜石头上浏览着。石头就象刀锋,也可以叫“刀锋路”,我们今天不是一来一回从这刀锋上过了两次吗?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就轻易地过来了。小丁也说,他妈妈肯定是奈不何。我说,有句话,叫在刀口上过,莫说你妈妈脚痛,就是换了现在健康威猛的年轻人,绝对也难得有我们这样轻易过来的,不喊娘叫爷大惊失色才怪嘞。石壁上的石头缝里,长了几棵顽强的杉树苗,只有尺把高,却不知道有几岁了。挨着石壁有一株米把高的杉树,下面肯定有石头风化的落尘和飞来的落叶,提供了较石壁中丰富多了的养分。但他的年龄肯定更长,因为它的叶子已经近乎一种古典色彩了,象公园里的盆景一样。再远一点,更有一丛一丛的“盆景”由大自然养在那里,不要浇水,不要施肥,却是青翠欲滴的。要离开这群石头了,我舍不得又在那块发出“咚咚咚咚”声音的石头上跺了几脚。
过了废石坑,就没有下雨了。怪事,大概是老天爷故意要考验我们吧。前年,我和儿子登那个刀面峰时,也淋了一场雨,下山就没落雨了。这次更神奇,从废石坑上去,下大雨,回到废石坑,就不下雨了。我说,摘点苞带回去吧,让别人也尝尝,山下吃不到这么好的刺叶苞嘞。小丁回答,好。他一边摘一边说,老龙,再过一个星期,这些苞还有吗?我理解后说,你是说下个星期,你带女儿来摘吗?如果是连续几天的太阳,要不了一个星期,就都会成熟了,不摘就会掉了。小丁也理解得快,瓜熟蒂落是吧?我说,是的,但如果继续阴雨,成熟的时间要久一点,有个十来天,没红的没熟的也会“蒂落”。我们摘了不少,手心里已经放不下了,四周又没有楠竹,就没有笋,也就没有这个季节掉的笋壳,也就不能折成笋壳袋兜苞。正好来电话了,我又不能腾出手来按接听键。急中生智,我把贴身的背心卷起来,把苞倒进去,一边接电话。小丁也把苞塞进我的背心里,说你的白背心会染红呢,到哪户人家,要个方便袋就好了。路边有一块坪,有屋场坪的雏形,过去肯定是住过人,但我们要找到人家,还得往山下走。
5
过了采石场,就有沙石土路了,路边沟里有清澈的水流过。小丁说,这个水,在山外见不到,绝对没有污染。我说,高山有好水,高山还有好女呢。正好,一个女人从大屋场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粪桶,应该是去淋菜,她还喊了一声我。我似曾相识,就直截了当地说,帮我找一个方便袋来吧。她知道是蔸苞,说路边还有一树好大的,转身就回屋去了。
小丁说,这个屋场有几户人家,前后都开阔,如果搞个农庄,绝对杠杠的。有二十来亩田,反正都没种水稻,把田承包过来,用这些纯天然的草养几十头牛和羊,再养点鱼和猪,杠杠的。小丁说起这些远景规划,头头是道。
女人过来了,拿来了一个崭新的方便袋,说是蔸吃的东西,不能马虎。我说,谢谢你。她又问,是摘给你老婆吃的吧?你的老婆我也认识呀。我说,是吗?她不在家,摘给另外一个妹子吃。
另外一个妹子,是我心中的一个“小秘密”。先对小丁说让别人尝尝,现在才把我的真心话透露了出来。父亲阴生,我在老家,屋后有几株刺叶苞树,因阴雨成熟的不多,我摘了几粒。又到山上找了找,摘了一些苞和茶树上的“猫耳朵”。但“猫耳朵”只有三五块,苞也不过二十几粒。我在井水里洗了洗,装在碗里,也只盖了碗底。我拍了几张相片,然后把这个碗连同点心供了父亲。供了的东西只能自己吃,我就把照片用微信发给了这个妹子。她是所里的邻居,平时我和她还有些共同语言。一下子,就收到了她的“表情”,还配了“你五行缺心眼”几个字。我莫名其妙,当时没有回复她。知道她不是坏心,回所后我就问她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她说,这个你都不懂,又要发过来,又不带回来给我吃,不是缺了心眼吗?于是,我记住了,这次有了苞,我觉得做人还是应该“有点心眼”,就有了这个没有完全说出来的打算。
又过来几个留守女人,一致说上面山上还有好多苞。我说这次不摘了,她们要我们下次一定再去。她们生活在大山的半腰上,天天与山打交道,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爬山的乐趣,以为我们是钟情于苞,就让她们自以为是吧。
我提着方便袋,说这下好了,在背心里滚来滚去,不知道能保住几粒圆成的苞回屋,那样就费力不讨好,把卖相不好的东西送人,那就不仅仅是“缺心眼”而是“坏心眼”了。
在车上,看见我的群众都和我打招呼。小丁说,老龙,你不错呀,这些人你都认识呀?我说,不一定都认识,但他们都在我手里办过身份证和户口簿,一般都认识我。老百姓嘛,只要你尊重他,没有为难他,他就会投桃报李,甚至把脸给你贴屁股坐。
话是这样说,我心里还是有点小自豪。认识我的人,不一定都会打招呼,恐怕要在他心中有个好印象才会打招呼吧。
一路轻松到了大西村口,有一个小庙,小庙紧靠着大树,我说,“小庙大树”,也是一道景致呀。小丁说,你们这个地方,喜欢建庙。我说,这不是迷信,这是老百姓的一种信仰,一种对幸福生活的心理期望。
村口最窄的地方只有二丈多宽,除了三米五的水泥路,就是一条两米宽的河了。我说,小丁你看就这么宽,里面养育着一千多号人,还有几座高高的山峰呀。小丁说,他也感到奇怪,以为这个村还有出口呢。我说正因为没有其它出口,老百姓才在村口修了这个小庙,以此保住这一方平安呀。
昨天的登山,我们是知足了。所以,我能写出这一路的感慨。唯一遗憾的是,我们的家人没有来。小丁要带女儿来不知能否成行,我是一定要在儿子高考后带妻子和他来。不过,下次我们来,就驾轻就熟了,我们可以当好他们的导游。还有几座高峰,包括我们登顶失败的那座,我都要带儿子去把它们一一征服。在这里工作几十年,周边天天开门相见的几座高峰都征服不了,那还算个男子汉吗?“人比山高”这句话,在我这里不是成了一纸空谈吗?
2016年5月6日初稿于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