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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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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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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之乐:意外收获

1

前天,我到维新堂后面的高山上摘刺叶苞。摘苞基本无果而终,却有了一个意外收获。埋藏于心底有了一些时日的想法,部分变成了现实,把维新堂后面的高山与刀面山系最北面的石牛峰贯通了,一次登上了三座高峰。回来后,邱主任又要我昨天去她村里的“仙神寨”摘苞。我明白,刺叶苞已经过季节了,摘苞还是会泡汤的。心想歪打正着,会有另一个意外收获,可以一揽“仙神寨”的“仙境”呀。没想到,这个“意外”没有收获,却收获了另外一个“意外”。

昨天早餐前,我还是把前天的“意外收获”写了大半出来。吃完早餐,我就接到了邱主任的信息。她说,快点来呀,她已经通知了几个“三打哈”的伙计,随时欢迎我的到来。她这样只看重“三打哈”,刺叶苞肯定是没戏了,抽空我去一下“仙神寨”就是了。我便爽快答应,好啊,我就来呀。

我到了邱主任家,她没有象平时一样,大大咧咧地迎出来。房内有女人说话,我索性从堂屋里进去。一个女人在床上逗着小孩,她说,嫂子不在家啊。啊,不可能吧,刚刚通的微信呀。虽然我没有及时看到信息,但到现在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吧。这次是邱主任两次热情相邀,她也不是一个“放鸽子”的人呀。都说微信上没有几句真话,我一直不相信。邱主任是去年才有的微信,是不是她也没有真话了呀?

我退回到禾堂上,打邱主任的电话。我说,到延龙堂来了。她说,对不起,突然来了收割机收油菜籽。马路边抛荒的十几亩田,他们几个村干部种了油菜,就一起来收了。她要我赶快去那里,几个村干部都在呀。是这么回事啊,到还是一个正当理由,不能简单归结为“放鸽子”。那是这样,我心里又有一个计划冒出来了。沿着她门前的马路上去几公里就是环土岭,石牛峰和余庆堂后面的高山一左一右都在它的上方。昨天,我是从维新堂后面的高山经过余庆堂后面的高山到的石牛峰。今天,是不是反其道而行之,从石牛峰走到维新堂后面的高山呀?昨天一个来回,今天一个来回,这条“黄金线路”我就熟悉了呀。

我上了摩托车,准备出发。战友修伟却来电话了,说是国成打电话给他,他到了派出所,却不知道我到哪里去了。我说,这样吧,我在去环土岭的路上,你和他一起来吧。修伟说,那不行,他昨天打了禾堂坪,国成是说今天大家到他家里一边搞养护,一边打打小牌。是战友聚会,我可不能缺席。我说,那好,少数服从多数,我就随你们来。我又修改了计划,也就是,他们打牌,我到修伟家后面的万庵山去。

我又打电话给邱主任,谎称我还在友谊,战友催我去耍,我就不到你家里来了。她说,骗她的吧?延龙堂都说出来了呀。延龙堂是她的屋场名,我解释,那是我早说记得这三个字了。不管她信不信,我立马挂了电话,直奔八角亭。

到修伟家,国成还没有来。他催了一个电话,又约了国冬。我接过一杯冷茶,边走边说,我先去爬山了。

在路上,我把爬山计划又完善了,要从万庵山北行至维新堂后面的高山。我知道,距离是有点长,起码有两公里远。中间的小山峰有点多,还有点乱,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走错路。再说,还不知道有路没有。

我又想,也没有关系,昨天从维新堂后面的高山下来,开始不也只有一条“影子路”吗?那样的“影子路”,我相信山顶和山脊上都会有啊。

2

开始的上山路,是衡阳双峰过去的交通要道,原来两边都是石梯路。修伟带我爬万庵山时,他说,他小时候家里兄弟多,到了荒月就会少粮。每年他都经过这条石梯路,从山那边的姨妈家挑几十斤米过来。他家是五兄弟,姨妈家是五姐妹,饭量没有他们的大。几年前,因为山里的楠竹树木要下山,组里请挖土机把山脚的里把长石梯路扩宽改造为机耕路了。我快步走过机耕路,攀上石梯路。

石梯路快走完了,我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一会,以背后的石头和松树作背景,照了一个自拍,发给战友群,让修伟他们放心。

到山坳上了,石梯路走到尽头了。我知道,最坳处有一条路骑着山脊上。路口本来长满了柴和刺,还是修伟上次用柴刀砍开的。现在又快长满了,我从一个空隙处钻了进去。里面小路的很多地方也长满了,我也只有搜寻“影子路”往上爬。要翻过眼前这个山头,再下去到一个山坳,再爬一个长坡,才能到达万庵山顶啊。这个小山头让我爬了好久,才仰头看到圆圆的山顶。

可是,一蔸粗大的茶树站立在山脊上,绿油油的,上面还有不少嫩茶摇曳着身姿嘞。啊,我几次在这里经过,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我再环顾四周,不怪之前的我,就这一蔸,稍不留神就会被忽视啊。我采了一把嫩茶尖,握在手心里,还不能一下子就把它消灭了。我没有带水上来,时不时塞一个嫩茶尖到嘴里,还可以生津解渴呀。

到山坳上了,一根树横卧在柴丛里,隔两米远我就发现上面有一个黄色的蘑菇。我走拢去,扒开柴丛,却发现上面还结了不少蘑菇嘞。这种蘑菇不知道能不能食用,不然采点回去中餐开汤多好呀。我没有把握,定睛看了一会,也只得放弃了。

走上长坡没多远,路中间又发现一个蘑菇从柴叶子窝里拱出来。它礅礅实实的,应该可以吃。可我前后左右搜寻,也没有发现它的同伴啊。算了,还是让它在这里多呆一会,等一下如果发现它有同伴了,返回来一起摘回去也不迟呀。

长坡的中间有一节平路,通到一个大山伸出去的山岭。那次修伟说,岭下有一条路通到了友谊村的红光组。我们还沿着路下去了好远,好象前面的路都要骑行石头了才返回。如果万庵山顶上没有路到北面的高峰去,我再回到这条路上到红光组,再从那里到维新堂,也不失为“曲线救国”完成今天的计划呀。这条路还在呀,但我还是计划骑着山峰走,尽量不要让计划生变吧。

我又回到长坡上,再爬几分钟就到万庵山顶了。上次,我和修伟砍下的一块坪还在,但树枝和柴草长拢了,坪的势力范围明显缩小了。我站在这块坪上,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亮开双手,张开嘴巴,对准修伟家的方向,“啊——”,竟然能够持续十几秒钟,我的中气够足了吧。我想让战友们知道,我已经到山顶了。有他们在山下知道我在爬山,我的行动也就不孤单了呀。

3

小憩一会,我就走到山顶北面去。一看,似乎连“影子路”也没有呀。是呀,上次我要从这里找路,也没有看到路。修伟就说,应该是没有路了。这次我不相信,从几根粗柴下面钻过去。

啊,我还是看到“影子路”了。面前是密密麻麻的小竹子,不知是谁从小竹子中间挤出了一条路。实际上并不是路,是把小竹子挤开了,挤出了一条空间,才看到了“影子路”。维新堂那座高山上的“影子路”,要蹲着从下面往上看才看得到;这里的“影子路”,下面本没有路,小竹兜公是一样的稀密,要从上面往下看,才能看出“影子路”来呀。

这是谁挤开的呀?没有哪个人吃饱了撑的,也没有哪个有这样大的横力呀。我惊讶,是不是野猪也?只有它才有这样大的力气,也只有它嘴尖皮厚虎背熊腰可以把这些小竹子挤开而不至于自己受伤呀。而且,这个山上肯定有野猪,它在这里出没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呀。

啊,沿途还有一些新的小土坑,如果是人力所为,他挖这个小土坑有何益处呢?应该说,也是野猪的杰作呀。我在冬春天爬山,见到不少这样的土坑,应该都是野猪的杰作呀。野猪嗅觉灵敏,嗅到了竹笋的气味,就一拱一个准。山脊上这么多小竹,也会有小竹笋呀。想到这里,我越想越后怕了。

不过,我自我安慰,翻开爬山的历史,见过这么多疑似野猪嘴巴留下的土坑,也没有见过一回野猪呀。即使有野猪出来,在这些小竹子里面,我肯定比野猪灵活一些,肯定是能够逃过它的攻击的。既然山脊上有这一样的一条“影子路”,就一定能够通到上次我爬的那三座高峰。今天都不利用它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太对不住这条或人为或野猪为或天造地设的“影子路”了呀。

穿行了十几分钟的“影子路”,前面的小竹子已经没有先前的挤密,柴和树都长得粗壮一些了。可是,“影子路”又断断续续了,能够看到路的地方比“影子路”开阔了一些。而有的地方被一些柴和刺横生枝节,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好在山脊不宽,扒开柴刺钻过去,总能找到那些“开阔地”。

尽管下行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我还是下到了一块稍平的地方。这里的小竹子绝迹了,树林也葱郁一些,还生长了三四蓬几好看的植物。几根不知名的小茎象手指一样亮开,每根小茎上隔两寸长又有两片叶子对称亮开,而不是象有些植物的叶子是错开长上去的。每片叶子都是青绿色的,上面没有一丝杂迹和虫斑。这样的植物昨天在那几座高峰上我看到过,今天在万庵山那头我也看到过,每看一次我都要多看几眼。它在这里生长得多一些集中一些,我就蹲下来仔细看了。我不明白,自己怎么对它会有了这样浓厚的兴趣?它到底有什么特点呀?一个成语从我的脑瓜中溜了出来,出污泥而不染。对了,荷叶荷花出污泥而不染,这种植物生长在枯枝败叶上面,也是“出枯败而不染”呀。我看中它的,就是这种干净、脱俗的气质和精神呀。

我以为这是一个山坳了,又被这种植物迷惑,就在这里逗留得久了一些。我站起身再走,走到坪的边缘一看,前面还不是山坳,不但不要上坡,而且还要继续下行。边缘上的这些柴草荆棘挡住了我的视线,影响了我的判断,它还要挡住我前行的路。似乎又没有路了,难道下到这个地方还要我打倒转回到万庵山去吗?我不甘心,左右观望,从一个有一点空隙的地方插足过去,终于又找到了时断时续的“影子路”了。

再往前面走,好象有几个山脊在不远处并排着,“影子路”也就有几条可寻了。我想,右边的可能是通到双峰那边去了。如果到了那边的山脚下,再要上来好难,从那边的村道回来就更要转好远了。我尽量往左边的“影子路”上靠,好象有一条比较光的路通到了山排上的一块大石头边,我是不是到那里去观察一下山势呀?记得朋友给我网购了一个望远镜,如果带来就好了。

我到石头上,看到前面都是楠竹树木,没有水田、水塘和任何建筑物可参照。怎么办呢?我有点心谎了。上面右边的那几条“影子路”,我不知道选择哪一条可以到达目的地。万一选择错了,就隔了十万八千里呀。而再回去也划不来,那我今天在这些“影子路”上穿行了这么久,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哟,我匍在石头上朝下面看,右边好象有一溜石头下去,石头上面还有水过的痕迹。对了,这一溜石头形成的线,全部是在一个凹处,越到下面凹得越深了。应该说,这是一个山皂,裸露的石头是由大雨后的山水历年冲刷造成的。我想,如果跟着这个山皂下去,一定能够下山的。只是下到山脚下的八角亭,还是友谊的红光,我就没有把握了。但绝对不会是双峰,那就没有关系。能够从这里下去,不管下到哪里,至少离维新堂后的高山又近了不少啊。

4

我一边思考着,就到了这一溜石头边了。石头上还浸出有水,能看出一层薄薄的水流。我把手机塞进口袋,只要注意脚下不滑就是了,下行的速度也就不慢。慢慢地,石头缝里还有小水流悠线一样出来了。一会儿,小水流变大,水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也就让我下山的信心越来越足了。因为水流越到出水口,路也应该越来越象路了呀。沿着这条路,最终还是能够走出大山甚至达到目的呀。

不着急了,有几处石头长得很有型,我就拍了几张照片。我又想,还是把照片发到群里,让修伟看一下照片,确定这是哪里呀?能不能下山呀?我们当兵的,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呀。

看到照片,国成打电话来了。我说,已经沿着这个山皂下来了,但有可能不是八角亭啊。他说,那没有关系,如果到了别的地方,一个电话,他马上骑摩托车来接。

再往前面走,水又大了一些。可前面是一蓬好大的冻茅,还看不到尽头。山皂里的水,是从冻茅架起来的、只有半个人高的洞里流下去的。洞里应该可以容纳一个弯腰的人,但这个“洞”有好长不得而知啊。而且,里面是什么情况,有不有毒蛇甚至野猪躲在里面歇凉呀?我贸然进去,是不是送狼入虎口呀?修伟曾经说过,他就在他屋后的山皂里看到过好几条大蛇,这个山皂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山皂呀。

我又四处看,左边有一条小路横过去了,我就决定往小路走一节看看。小路转了一个弯,就越来越象小路了。仔细一看,小路只有尺把宽,里面还矮一些,好象曾经是一条水沟。我明白了,这是一条渠道,它把山皂里的水送出去。只不过到现在,渠道被柴屑和松土填死了,才不过水而成为路了。既有渠道,其尽头肯定就有田,有田就有屋和人,我的步子就更加畅快了。

走了里把远的渠道路,我终于看见田的雏形了。这些田肯定是“农业学大寨”学出来的梯田,现在尽管长满了树木和柴草,但大致一梯一梯的坪,还是能够看出来一些当年的痕迹。

渠道的尽头却是一口塘,沿着塘干基走,却走不通了。国成打电话来,我说到了一口塘边,修伟问是哪口塘。我回答不清楚,索性发了一个视频过去。可是这里没有信号,视频转了好久也没发出去,怎么办呢?我看着塘口子流出来的水出神。对了,这些塘水流到哪里去了?我就跟着流水去吧。

水平缓着过去了,我也平缓着走过去,脚下应该就是一丘梯田。又过了十几丘梯田,前面的一丘田竟然还有田塍的雏形了,也就是真正的农田了。这丘田和它下面的一叠田,应该几年或十几年前都还有人在耕作啊。因为这些田里只有毛茸茸的草,而没有任何林木和荆棘。而且,视野一开阔,我就看出来,这里正是八角亭后面的山排,修伟新打的禾堂坪也看得见了。再往上看,万庵山正在我的头顶上呀!修伟解释过,所谓“万庵山”,是说这里原来有座庙,庙里很显灵,有很多和尚。现在,和尚是没有了,显灵的山神是不是还在暗暗保佑着我,让我能够如此安全地下山呀?

我不着急了,田塍上杂草厚厚的,我亦步亦趋过去。哟,一个出水口子里长了一大堆郁郁葱葱的鱼腥草。我索性蹲下来,扯了一大把。国成电话来了,我高兴地说,走出来了,正在扯鱼腥草呢。国成说,那就多扯一些回来,中午叫国冬搞个凉拌鱼腥草呀。好啊,我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一大块鱼腥草都收获了。两只手合拢,才夹住捧在胸前下山。

今天本来是要去邱主任那里看仙神寨,收获那一个“意外”。仙神寨没有看成,却提前来执行打通维新堂那座高峰南至万庵峰的计划了。严格说,任务也只完成了一半。

这不要紧,爬山嘛,难度如此之大,能够完成一半,也是“意外收获”了呀。

哈哈!这一大把鱼腥草,是不是我的又一个“意外收获”呢?

2019年5月13日写于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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