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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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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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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好心情

1

这个周末,是斯诺克国锦赛的半决赛和决赛,我就宅在所里等着看丁俊晖的上佳表现。周五,在第一场半决赛中,丁俊晖延续出色状态,以九比四击败特鲁姆普,继一三年后再一次杀进国锦赛决赛。周六,塞尔比战胜宾汉姆,夺得了另一个决赛指标。决赛要周日下午两点开始,上午我也就没有心情做其它事情了。

吃过早餐,我到黄医生店里,看能不能约上三打哈。等了半个小时,黄医生两老分头出动,一个人也没有喊来。打的是三打哈,要四个人,有人怕有怨言,我又坚决只打两元,就少了有共同语言的“哈友”。

没办法,我只得回所里,到楼下的几家店里转了转,甚觉无所事事。漫步到一个小巷子口,啊,这里直通单位对面的高岭峰,那个山峰虽然不是很高,但还有点看头呀。我还是前年去过,现在又有点心痒痒的了。正好,“教授”过来了,我就邀他到山里去耍。他放假在家,也没有事,就同行了。

轻车熟路。我带着“教授”,过了一条冲,翻过一座山,抄近路先到观音庵,高岭峰就在庵堂后面高高在上地盯着我了。见我要到山顶去,“教授”想打退堂鼓,说是山上路不好,他要从一个山坳下山,到街上再回去。我说,我走过几次了,山上有路,爬山的难度不大,你跟我来就是了嘛。

观音庵后面的路开始确实不错,庵主人开了梯土,种了一个斜坡的菜,路也就逐渐“种”出来了。梯土最上面的一层,路边有一丛丛的小草,每一丛里都有几根芯子叶出来,开着小巧别致的蓝色小花。“教授”说是韭菜,开的花就是韭菜花。我摇摇头说,韭菜是开花,韭菜花还是一道菜,可这个不象呀。我又蹲下去,仔细观察,叶子的横断面是呈菱形的,而韭菜是细长的叶片。“教授”说,那就是苕子。对了,我点点头说,是苕子,这就对了。可是,这样的苕子花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呀。

再往上走,路况没有先前好了。又到一个山坳,“教授”眉头皱了起来,又要跟着路下到后土组去。我劝他,已经到这里来了,总里程三成走了两成,我们还是爬到高岭峰上去吧。他说,山尖尖高头有什么去得,你先是邀我到山里耍,没说到山顶上去啊。我说,那是的,就是因为怕你不去,才说是到山里耍。不过,既然是到山里来耍,不爬到最高峰顶上去,那有什么耍头啊?我看着继续上山的路。是被茅草挤满了,但还能感觉到路的雏形。我大胆地走了进去,“教授”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来。

到一个坡顶,再下这个坡顶,又到一个山坳上,再上去才能到达最高的山顶。举目望去,茅草越来越深,间或还有几根柴和刺横刀立马,加入到茅草的队伍中。“教授”再也不肯走了,说是衣服会挂烂,手也会挂出血。也是,他不象我一样,身上的衣服几百上千元一件呢。

“教授”的名字,还有一个由来。十余年前,他和几个朋友到市里的红旗影剧院看节目。女主持人要找一个人互动,很快就看中了前排戴着眼镜蛮丝文的他,向他起来。主持人挽着他的臂膀揶谕他,天上飞机最高,地下教授最骚,你白天戴上眼镜象个教授,晚上取下眼镜象个禽兽。既是“教授”,穿的不但是名牌,而且一尘不染的。

还有,他前怕狼后怕虎,防不胜防的金樱子刺就会象战场上的子弹一样,叮住他咬几口,他也就更容易挂彩了。算了,不勉强他了,我说,你回去吧,从这个山坳下去是阳冲,出冲就到街上了。

2

我一个人面对着高岭峰,得意洋洋地往上爬。路是越来越陡了,茅草也越来越厚了,柴和刺更多更大胆了。特别是有一种叫冻茅的草,杆子粗,叶子象刀片一样。不,形容为锯齿更确切。听说前辈是根据草的叶子发明了锯子,不知是不是这种草啊?每次面对它,我都要处理好一阵子,才放心过去。不过,它长出来的穗子蛮温柔的,象牛尾巴。穗子的绒毛比牛毛还撩人多了,撩在手臂上,轻轻的,软软的,温温的,叫人心里痒痒的。幸好目标就在前面,离山顶越来越近了。我站地半山腰上,大喊“教授”,也撩一撩他,让他后悔不能将革命进行到底啊。“教授”要我快下来,他在那里等我。我说,你先回吧,我计划再走远一些,从山那边回去嘞。

离山顶还有三丈高四五丈远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了。不对呀,前年我和儿子上山时还能看到路呀。不过,茅草尽管厚,但快到山顶了,大自然把它压抑得不深了。夹杂其中的冻茅也浅多了,温柔一些了,没有了先前那么大的侵略性。我眼睛坚毅地看着顶峰,正眼也不看我的障碍物一下,双手举起来,不顾一切,旁若无物地往上一步一步推进。我还不由自主地唱起了我的拿手歌《军营男子汉》,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想去打仗。只是因为祖国的需要,我才扛起了枪。失掉多少致富的机会,丢掉许多梦想……

歌唱完了,山顶也到了。由于山不是很高,山顶上也不象有些顶峰上光秃秃的,而是长满了柴,还有几棵松树和枫树。大枫树的地形稍矮一些,叶子红红的,红了山东面的一大片。也有两蔸枫树地形较高,只是树龄不大,还只有丈把深。不过,叶子嫩嫩的,让我怀疑是不是枫树都要长大了,叶子才红红的有成就感啊。极顶的一棵松树,其松针比山下的一些松树还要青翠一些,树枝还要繁密一些,树冠还要大一些圆一些。我蹲下来,手机平着对准树冠,镜头中,树冠象一把伞一样,几乎把山顶都罩住了,把蓝天都遮住了。我从“伞”里出来,又见到了一树针楂子,这种小果实,能吃,尽管现在还不成熟,吃着口感还不错呀。我折了一小枝,要拿回去给别人做接礼嘞。

我从柴草里又不管不顾地走了出来,再回过头看。这里两年前都是有路的,却因为没人走或少人走了,现在也就没有了路。

其实,近几年爬上高岭峰的人还是不少。中学离这里不过二三里,有时上体育课,也是爬山,一上来就是一个班的学生呀。但是,他们都是从中学方向来,再原路返回。而且,后来柴多了,他们很少甚至都没有爬到终极的山顶,只到山顶一侧的两块大石头上流连一会就返回了。

对了,我也走到大石头边。目测一下,大石头的顶比山顶都还矮尺把嘞。不过,石头边的一棵造型不错的松树比山顶还是高了不少。但是,山顶上的那棵松树又比这棵松树高了不少。如此说,老师带学生来爬山,也没有爬到山的最高峰。因为柴草荆棘,他们要注意安全,与顶峰擦肩而过,顶峰上原有的路也就越来越不是路了。所以,我来的方向最后的几丈远根本就没有路了。

不怪师生们留连忘返于这块地方,靠两块石头和一棵松树才能和顶峰比高的地方,不但能比高,而且还能比美。松树第一盘枝上的两个粗枝就象主人展开双手,迎接上山的客人,主动等着和客人握手。又象主人张开双臂,主动要拥抱客人。这一展一张之间,之前的所有误会和芥蒂都会化干戈为玉帛,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它比典型的迎客松更有内涵,还能化敌为友嘞。我和儿子那次上山时,都迫不及待爬上了树,就没有这种感觉。今天,有了这种体会,我就不上去破坏主人的热情,而是在下面接受主人的好客吧。

对两块巨大的石头,我也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不就是各个单位和有些人私宅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吗?门前的石狮子,一是用“百畜之王”的威名弹压各类牛鬼蛇神,起到镇宅的作用;一是象个“笑狮子”一样,欢迎各路客人到访。这两个“狮子”生在山顶上,与山下房屋门前的石狮子一样,其作用殊途同归啊。它们既可以镇山,又还是迎客。有了它们,游人可以落坐休息;有了它们,可以垫脚爬到松树上去;有了它们,还可以凭石远眺和仰望。

松树上我是不想上去了,就到石头上坐一会,再凭石远眺,看看四周的风景。身后是连绵的高山,这些高山我都征服过了。右侧是高山下的沙岭、东震两村共有的一条冲,蜿蜒着出来。逆时针过去,是九峰山下的几个村经排前一路下来,象一条长龙摇头摆尾的。正对面,九峰山那一字排开的九个峰,在松树枝叶间清晰可见。再往左,是富强村和高堰村两条小龙欢腾过来,与长龙昼夜不停地亲热着。最左侧,从黄龙村下来的小龙,到双江口和长龙会合。只是对面这条长龙,出了辖区到哪里去,完全被山体挡住了,包得严严实实的。按过去读书人的地理概念,这就是上好的风水,难怪溪江这个地方人杰地灵呀。

收回恍惚的神思,再看眼前,脚下的两个“石狮子”比人家门前的“狮子”还各有千秋,而且狮头狮身、狮鼻狮眼也栩栩如生呢。门前的“狮子”大小一样,摆放对称规则。而这对“狮子”却大小不同,应该是山的男女主人公都出来迎接客人了。它们形态各一,似聚似合,距离产生了美,产生了和谐。它们在和谐地休息,和谐地劳动,和谐地迎送和招待客人嘞。

我拿出手机,照了很有造型的“迎客松”,照了栩栩如生的两个“迎客石狮子”,照了横亘而去的长龙和与之会合的几条小龙,又对着自己这个“老龙”玩起了自拍。我常常大言不惭,龙姓虽不是大姓,但是真正的黄炎子孙,龙的传人。

我默默地看着脚下的山山水水,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的第一故乡,六年的军旅生涯是我的第二故乡,这里是我工作生活了二十四年,时间最长的第三故乡。我专注地看着山外的世界,我的理想,我的梦想,我的热血人生,最终的归宿在哪里呀?我好象又明白了一些,山水之间也。又不明白,山水之间乎?我举起拳头,不服气,不服输,舍我其谁,我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呼吸一口饱满的新鲜空气,收腹,挺胸,然后张开口,用中气把二氧化碳又排出来。“啊啊啊……”,几十秒钟,响彻山乡,响彻云霄啊。

3

食堂师傅电话催我回去吃饭,只得下山了。是沿着师生们上来的路下山的,沿路也是美不胜收的。

一蔸山茶树,有正在开的花,有的花修成了果,有的果还成熟得张开了口,露出了含在口中黑油油的茶籽。啊,我惊讶它的果实还没有被收获,又为来年的果实准备了花。

一种草,有两个小枝头,两枝上都落满了黄灿灿的小花。花其实很小,但很美,和上山时看到的苕子花一样美,只是色彩不同呀。可惜,苕子花我没有拍到,这两枝小野花我再也不能放过,务必要“采”到手的啊。不过,我是用手机采到的,调了焦距,小花一下子就不小了,还鲜艳夺目嘞。

一树针楂子压弯了枝头,比在山顶上采到的颗粒更大,还有一些鲜红的,嚼在口里,还甜甜的余味悠长嘞。我不但用手机采了,还斯文扫地断了一枝,也拿回去做接礼,这一枝品质更好啊。

到山脚,有一口塘。山水山水,有了山,这塘水,我也不能放过它。啊,还有几只白鹭在水面上嬉戏呢。我悄悄走过去,还是惊扰了它们。它们展开翅膀,我赶紧打开相机,拍了几个镜头,它们就飞到远处了。不过,它们一会儿又回来了,回到水塘依靠的对面山上。啊,我明白了,这口水塘,以及那座山都是它们赖以生存的“根据地”呀。

白鹭们回到了山里,我也回到了单位这个“根据地”。门口的罗师傅见我手里拿着针楂子,说我每次上山都采野果子吃,会成仙呢。我其乐融融地回答,是的呀,成仙好啊。

十点钟出发,下山还不到十二点。这一个多小时,把我一个上午的无聊都驱散了。中饭后,我选取了一组照片,发到朋友圈。并配了文字,周日下午一小时对面山上游,爬上高岭峰,收获好心情。

不到十秒钟,战友的女儿就秒赞了我的微信。我一看,我的文字不对,现在还是中午,怎么打成“下午”了呢?我赶紧做自我解脱的纠正,是“上午”,把好心情带到了“下午”。战友女儿说,对对对,拍得太好了,她有了好心情,也没有注意。朋友芝初在外面旅游,更是借题发挥,让“下午”心情更好,带到“晚上”更会心情特好啊。我回复,我在全溪江转,你在全中国转,心情比我肯定还好。已调到外单位的张所长也是行伍出身,他问,老班长,心情如此大好,又是哪处溪江美景?我告诉他,就在我们对面,你看了几年,我看了几十年。他惊讶,是呀,我们一起爬过的呀。文友昌盛说,不知黄灿灿的花为何物。我也道不上来,回答,嘿嘿,是上不了台面的野花呀。

如朋友们所说,我的好心情延续了好久。第二天,还有天南海北的朋友点赞和评论。我的同学战友及大多数朋友都是五十开外了,有兴趣玩微信的并不多。但是,我的这一小时对面山上游,却带来了好几十个赞和上百条评论,几乎囊括了我微信朋友圈的所有成员啊。

很高兴,我的好心情,不但纵向让自己舒服了好久,也横向带给了朋友们!

2016年11月1日写于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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