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天,战友华华和几个朋友在谷诒堂游玩,发了视频。我觉得不错,就截了其中的几张古民居图片,发了朋友圈。
昨天清早刚醒来,我就看见德哥在朋友圈发言了,说我又来偷拍。我才记起谷诒堂是德哥的八担大丘,而且他的村部就在谷诒堂呀。我发了谷诒堂的照片,他竟然百不知一,就说我是“偷拍”了。
德哥这么早就跟我联系,我心里又有点毛毛痒了,就问他现在干什么。他说,刷我的朋友圈呀。我问,身体怎么样了?
德哥没有回答,我自觉身体的问题是隐私,立即又私聊问他。他回答,身体大大的没问题。
我提醒他,今天周六啊!他说,有点小忙,要去走访贫困户。
我又问,明天有空吗?他说,明天要去西渡吃酒,组里有人讨媳妇。嗨,这个周末的爬山又黄了,我的的激情被熄灭后,一时就沉默不语了。
一会儿,德哥又问,今天是不是有安排?我说,还没有,你不是忙吗?
他说,那你继续来谷诒堂吧。我说,是截别人的屏,仅仅看一个什么房子,也不是我的首选呀。
他问,那晚上过来小酌一杯怎么样?德哥这几个月两次“造访”医院,能喝酒了吗?他这么说,又提起了我的另一个兴趣。
高总在老家烂泥冲挖了几次冬笋,今年的冬笋晚秋就有了,而德哥是高总的堂哥。我就问,有冬笋没有?还是觉得不妥,我接着说,还是不来了,关键是你还不能喝酒呀。他说,现在每天还能一小杯,冬笋下午我们一起挖。
下午一起挖?我立即捞住话尾巴问,下午有时间吗?有,他爽快地回答。
我说,我不会挖。他说,你提袋子就可以了,就这样定了啊。
他还真有时间啊,一个计划立即从我的脑海里跳了出来。我说,我几次在你家屋后爬山,一次还计划从南阳堂走出来。虽说那次是从南阳堂出来的,但是从断了的老渠道下披荆斩棘下山的,并没有找到原始的山路。是这样,我中午一点钟从南阳堂出发,走通那条山路到你家。
好啊,德哥说,爬山我就不陪你了,两点半在我家集合!
我回忆着——德哥第一次出院,休养一段时间后,我们又爬了南岳曾国藩古道。没想到,几天后,他又去医院了。战友修伟有时间也陪我爬山,可这几个周末他都没空。前天晚上与他联系,他说要昨天下午好晚了才回得来,要看周日有时间不。周六就可以爬山了,虽说又是我一个人爬山,但有德哥在尽头等着我,我还是有点小激动了。
不过,到南阳堂对面的冲里,上山的路口在哪里还得去找,我有点担心难找啊。同事的妻舅住在南阳堂对面冲里,又不知道中午会得人到不?
上午我与红玉聊天,正说到午后的行动,一个女人过来了,这不正是同事的妻舅娘吗?我立即喊住她问,从你家冲里的山上,到烂泥冲,还有路吗?她回答干脆,有。
我又说,上次我从南阳堂这边的老渠道下来,渠道断了,路也就没有了。这次我想从你那条冲翻到坳上的那条渠道上去,有路吗?她说,有,那边也有。
想曹操曹操就到,太巧了,我预感到今天中午的爬山,应该没有多少障碍了。合理安排时间,只要一个半小时,也就能顺利到达集合地点了。
2
一点钟,我准时从所门口出发,只塞了一瓶茶到裤袋子里。路遇熟人,问我这么早就去散步啊,我也不解释。这么大的太阳,中午去爬山,别人会说我是个癫子嘞。
到南阳堂塘边,我径直往对面冲里走去。到最里面一栋屋,几个小孩在路边玩,我想同事妻舅屋里应该有人。到门口,女人高兴迎出来,你当真要去爬山啊!
我问,是不是从你侧边小路进去?她说,是的,里面有一口塘,沿塘坝到枫树山排上,有一条小路到渠道边去。不过,她摇摇头说,路不好走啊。
我却点点头说,不好走没关系,没路的地方我都可以走出路来。
这口冲尖尖高头的塘还不小,有两亩地宽。我跟着塘坝往左边走,因一大棚金樱子刺阻挡又跟到塘里,塘环边有一个高两米的混凝土圆柱不知是啥东东,我瞄了好一会。
塘里没有路上到山排,我又回到塘坝上,看到坝外疑似有路下去继续往左边去。我跳下去,走到左边的尽头,密密麻麻的竹崽子挡住了去路。我觉得,如果强行过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到山坳上。女人说,山坳下去就是坳上组了。是呀,坳上的地名也许就是这样来的吧,我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呢?
我又回到塘坝上,仔细看右侧好象是有路上去,但即使上去,结果也是到南阳堂那边的渠道上。我估算,渠道断了处到这里有差不多三百米,这边一百米就算有路,那边两百米绝对是没有路。而且,这条路线也不在我的计划内呀。
那就只有往塘坝左侧去了,可是面前就是一大棚柴草荆棘。管它呢,不就十多米长吗?我踩着它们过去了,看到有一条似路非路的路上山排了。我明白了,下面的路是一丘荒田,而脚下的路是一块荒土。上了一些坡,似路非路的路可以继续上去,却有一条稍微清晰的路平着往左边去了。
我以为平着是到山坳,那就从山坳上山也不错呀,就走上清晰的路。走了一节,见荒田里的路钻过竹崽子也上来了。殊路同归了,我觉得今天终于走对了路。可是,继续走,前面又是更加密密麻麻的竹崽子了。这里离山坳还有百多米,越往山坳走,路况越会不好。
赶快打倒转,我又折返到似路非路的路上。是上坡,抬头一看,两棵大枫树正在头上向我招手嘞。对了,女人不是说,从枫树排上上去吗?这下不会错了吧。
从两个枫树的树荫下爬到山脊上,山路明显了一些,我的行进速度也快了一些。可是,我并没有看到渠道的踪影呀。到一个小山顶上,能够看到对面我上次下山时的陡坡了,渠道就在陡坡下面的山坳里呀。
前面是大棚大棚的草了,也不见渠道过来。当然,渠道不可能到山顶来,我朝坳上组那一面山排看去,和陡坡一样,曾经是一级一级的梯土。几十年不作土了,土里长满了树,树下面有柴刺。不过,因为树的茂密,柴刺也就较稀落了。我一级一级跳下梯土,稍微躲避几下也就过去了。到最下面,能够看到坳上组里有一条小路从冲口进来了,也没有看到渠道。
我迅速到小路上,原来这是一冲田,小路还可以进去几丘不小的田,田里都栽种了油茶。我欢快的脚步冲到最里面的一丘田,左看右看,只有左侧有一条少有柴刺的疑似路上去。
我没有犹豫,攀援着两根大点的柴和树干才上去一层。我看清楚了,这一层,还有上面的许多层,原来也是梯土。我一层一层地寻找疑似路攀援着柴和树上去,上到最上面一层,终于看到渠道了。
有了这条渠道,前行的路就不迷茫了。我看时间一点四十,两点半集合应该没有问题啊。
3
山坳里有一条大渠道横卧着。这个坳本来没有这么深,是人工开挖下来的。这些渠道应该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产物,两边渠壁上布满了青苔,显得既青春又有年份。
上次我就疑问,这么高的山,哪里来的渠道水?后来我问过南阳堂的老人,说是从黄梅水库引下来的。渠道在山坳的两边都开了岔,如果是这样,水的来路就是坳上组这边左边的岔,这条岔是好象是比右边的岔大一些。
我深入这条岔,也是平着进去的,凭肉眼竟然看不出哪头是来哪头是去。也是,黄梅水库能够开闸放水的地方比这里高不了多少,弯弯曲曲十多里,如果不是基本上平着过来,能够流到这里吗?现在的测量仪器先进,就是房屋搞装修都有平水尺,那个时候能够让水流到这里,真的是如他老人家所说,人定胜天呀!
走了十几丈,前面一大棚冻茅罩下来,但没有完全挡住去路,我从冻茅洞里穿过去。又走了十几丈远,柴草荆棘还是密丝无缝地成了“拦路虎”。
算了,返回,寻找渠道不是我此行的目的呀。回到山坳,看右边的岔,是往我来的方向去了,却也没有去多远,就去不成了。
回到山坳里的大渠道,我又往南阳堂那边去,渠道又开岔了。上次我在这个开岔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知道怎么走了,我问了德哥,就往右边的渠道走去。那次就没有走通,今天也就不走了。听说左边是往兰桂堂方向去的,我又进去了一会,也走不通了。
山坳里的大渠中间有一条小路上去,两边都是劈陡的,只有这一处弯了几弯才弯上去。
我踏过去第一步,“噗”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退出这一步,仔细一看,有一条小钢丝绳从土里牵了出来。啊,里面肯定是一个野物夹子。不知道是我的脚大了,还是夹子小了或生锈了,我的脚中了埋伏却能够有惊无险。
上次是下坡,我又心急,这一步可能就跨了过去,就没有遭遇这个东西。也是啊,渠壁上的青苔这么好看,我那次也没有发现呀。
不过我想,这个埋夹子的人埋得也太绝了。有野物从山上下来,这一步是必经的,踩到里面就走不脱了。人从山上下来,如果小心翼翼,也会踩上去。假如是女人或是小孩子,也就难得幸免于难了。
我用棍棒把夹子挑了出来,挂在树枝上,以警告夹子的主人下次不能这样埋了。然后,继续上山。
这一面山都是梯土,和刚才渠道下的梯土一样,我寻找易得上的地方,各个击破,很快就越过十几级梯土,到最上面一级了,离顶不远了。可是再要上去,就找不到易得上的地方了。
上次,我是迫不及待下来,这次反其道而行之,难度就大了好多。不过,也难不到我,双手分开一个柴丛,两脚踩伏几根粗刺,我也就到刚才看到的山顶了。
可是,这里还不是山顶,不但是看不到顶侧上次遇到的一个洞,而且山脊上一条逐渐明朗的小路还在上行啊。
4
正有些气馁,右边三米处的一个圆洞让我眼睛睁大睁圆了。我知道,这原来是一个树蔸公,它的心烂了只留下皮,就形成了这个圆洞。但是这个洞比我之前看到的,又格外大一些,便吸引着我走了过去。
哇塞,不但是大,而且里面还有鼎立的三个也不算小的分洞。我也知道,这是几个大树根,也烂了心只留下了皮。只是这样复杂的造型,我以前没有见到过。
我蹲下去看,每一个洞都洞壁光滑,幽深得见不到底。我忙拿出手机,分别照了几张,发了一个朋友圈。
要说句话吧,但怎么说呢?照得很近,主洞分洞都特别的大,一下子我就联想到了。我说,朋友们,这是不是地道战的遗址啊?
有了这个发现,我不气馁了。回到小路上,我快步前行,很快就到山顶上了。
山顶左侧的大洞也摆到我的面前。上次我没有看清楚,这次看出来洞的面积还不小,应该是炭窑,或者是烧炭人的临时住所。不过,炭和人的痕迹都没有了。
再往前走,路上又有一些痕迹了。一是散落的十几片羽毛,应该是一只野鸡在这里丢掉了卿卿性命。特别是有几个大蹄印现得管管的,硬是把不算薄的一层松针分开了。
我心里“格登”一下,有人多次提醒我山上有野猪,妻子儿女也不准我一个人爬山。是不是今天我一个人又爬山了,还真会碰到凶残的野猪啊?都说打老虎办只胆,打野猪办副板,我还是有点后怕了。
不过,我又安慰自己,上百里之内的高山都被我爬遍了,哪里看到野猪的影子啊?那个野物夹子,快锈死了也没有目标物中招呀。想到那一地野鸡毛,想到那个野物夹子,我自己胆子大了,反而又为这些生命担心了。
计划到“石床”上休息一下,两点钟我就舒舒服服躺到上面了。
“石床”比木板床还不硬板,上面垫了一床金灿灿的松针被。太阳从西边的天空上照射过来,透过松树枝和松针,把阳光星星点点地播洒到我的身上。为了少出汗,我只穿着一件衬衣,先前身上也只有一些毛毛汗。
躺了五分钟,连毛毛汗也没有了,星星点点的阳光让我身上又添了一些温暖。嘿嘿,我的身上也金灿灿的了,是金色的阳光,还有飘落到身上的松针。
好了,我两脚抵住石棱,一个仰卧起坐,再挺身站立,又跳下“石床”,要“将革命进行到底”。
不但是“石床”,路侧还有好多石头又让我停步了。有一处地方,两边都是高高低低的石头,我在中间走过来了,反脸一看,几根冬青的树枝从石头上飘逸过来,遮在一人多高的路面上,这个石间小径简直太漂亮了。
德哥屋后的山,开始吸引我的是一处“三只石头架一口锅子”的地方。我单独或者与朋友爬这个山,也几次找到了那个地方。石头“正襟危坐”着,是好看;我们在石头上上面正襟危坐着,还能看到远景。可是,每次我都在心里嘀咕,怎么只有三只大石头,那口锅子呢?
这次,三只大石头也象那三个树根孔一样,鼎足摆在路边。我看着它们,“嘿嘿嘿嘿”笑了,因为我想到了小时候家里架炊壶烧开水的三脚架。对了,三只石头看到了,那口锅子也在意念中啊。
我把这份高兴又发了朋友圈,德哥很快回复,莫贪玩,时间快到了啊。
我立马回答,放心,今天中午爬山,爬了一个半小时,两点半准时集合!
2020年11月8日作于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