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两年的散步,我多选择清静、安全、少污染的村道组道。从富强村进去到大屋冲这条线路的次数最多,有时也背道而驰走东震村到罗家湾。从罗家湾返回,是太阳天,晚霞中富强村左后有座圆圆的山峰象一个圆椎耸立在最高处,有模有样的。我每每看到,总是猜测着这是哪座山?圆圆的山峰象什么好东西?
左边的大山排,我从烂泥冲到南阳堂,来来回回走了五次,才把没有畅通的山路全程贯通了。这一路,没有哪座山这么高耸又圆圆的。中间是有一座高山,但山顶不圆,且目测的距离也不对呀。儿子读高中时,我为了他的励志,带他到烂泥冲爬山,是看到一座圆圆的高山而爬上去了,但那是在富强村右后啊。这一座圆圆的山“侵入”我眼帘多次了,又不断“侵略”我的脑海。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看到一位老人,问他这是哪座山。他看了看说,应该是“石巴背”吧。
石巴背?我知道是在古台寺上面的的“十字路”右侧,位置有点偏离,但大致方向是对的。听说山头上,有两个数万斤重的大石头,背靠背立着,就是有名的“石巴背”。这两个石头,人踩在上面会不断地摆动,但不论是石头还是人,怎么也不会滚下山去。在这里,捎带着“叫花湾”还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相传在远古时期有一个叫花子,划了一只小木船停在下面的河湾,在这一带乞讨。他每天用讨来的米,在小船上做着百家饭。煮饭必用柴火,就时常去“石巴背”的山上砍柴。
有一天,他在砍柴时见到两个鹤发长髯的仙人在“石巴背”的石头上下棋。他也有此爱好,便用柴刀垫着屁股坐下看了起来。一看就是三天,也不觉得肚子饿,只是有点打瞌睡。他一觉醒来,棋局已完,下棋人踪影全无。他起身一看,大惊失色,垫坐的柴刀已锈迹斑斑!诧异之余,遂空手走下山来。下山四顾,眼前景象更是一片陌生,人都不认得一个了,房子比三天前也多了许多。他再到河边去,小木船更是烂得只剩下一块朽木了。他便问一老农,对方回答,只听我的太公又听他老人家太公说过,见过河湾里乞丐遗留的小木船,后来再没有人看到过,也不知船上的人到哪里去了。他不禁仰首长叹,山中观棋才三日,世上已过几百载!这个河湾,后来就叫“叫花湾”了。
我每次经过“十字路”,都想到了这个故事,“叫花湾”找不到了,“石巴背”就在右边的山上啊。但听说上去并不远了,也就没有多大欲望。后来,听说参加过解放战争的邱老革命请挖土机挖了一条路上去。我再经过“十字路”,也看到一条机耕路上去了,因为难度不大,我的兴趣还是提不起来。
得知这个圆圆的山头,有可能就是“石巴背”,我又有些兴趣了。今年月半过后,我突然记起二十六年前,在高堰村蹲点时,北方和我爬过邱老革命屋后的雷子山,山上还有一个“天池”。如果再爬雷子山,捎带上“石巴背”,就是一记不错的爬山组合拳了。又听说北方回来供月半了,我立即联系北方,他却回广州了。
又是周末了,我在所里值班,又想到了“石巴背”。德哥不是说,他的烂泥冲可以到“石巴背”吗?如果从那里走起,不但有好几里山路,而且听说有一节还没有路,极具挑战性啊!周六晚上,我联系德哥,他却说,上午有几个同学来,他去不成。知道我一个人也会去,他又说,爬山回来,在他家中餐啊。
2
八点半出发,摩托车十分钟就到德哥屋后别人的禾堂坪上了。停车后,我沿着熟悉的横路往杉冲进发。约莫走了五六分钟,到辉哥的老屋场后面了,我和儿子曾经爬过的山峰,也身材饱满地横卧我的正前方了。这座山真的很象我在东震堂散步时看到的那座圆圆的山头,可是我肯定不是它,也就与它擦肩而过了。
这座山下有条横路,横路一头往山的这边腰上走,一头往山的那边腰上走。而横路是主路,弯到杉冲去了,与山腰上的两条小路呈小写的“X”状。我往主路上走去,是下行了,又感觉不对。因为想探险,就没有问德哥具体的路线,也没有强烈要求德哥同行。我知道离目标还远,不能在这里就走错了路线。杉冲尾巴头有几栋房子,好象还有个童音叫“奶奶”,还是去问一下吧。
到第一个屋场的禾堂坪上,那个做奶奶的在禾堂坪下摘菜也发现了我。她转过脸,我一看还是“来癫子”的老婆。“来癫子”死了,这个本来不错的女子还解脱得有些风韵了。她说,是老龙呀,怎么到这个死冲陋夹里来了呀?我回答,想到“石巴背”去,是走哪条路呀?她说,就在她屋后,有一条路可以去。不过到那边,你就要走古台寺去,那里一个老倌子修了一条机耕路上去了。我问,不走那条路,有路直接上山吗?她说,原来是有,现在走不得了。走不得了我也要走,扯起脚杆子,我就走起了“回头路”。
又要到横路上了,我瞄着左侧的小路就进去了。走着走着,我又发现不对,这条路基本上是平的,而且有些地方还要下行,会到山顶上去吗?下行到渠道干子上,还有小路从下面的屋场上来了。肯定走错了,如果是这条路,“来癫子”老婆不会要我舍近求远呀。那么说,小“X”的另一个叉,也就是山那边腰上的那条小路,才是正道呀。不过,都快要到杉冲尖尖高头了。而且,冲尖尖那边,挂着一个山头,极象我的目标山头呀。
渠道上有一节好路,让我走得轻快一些了。因为渠道原来过了几十年水,现在下雨时,渠道里也能存下不少水,渠道墈上的楠竹树木比别处的都要青翠多了。它们摇着青春勃发的尾巴,欢迎着我这个不速之客。特别是渠道干子上,有几蔸深青色的草,我蹲下来,在它身上竟然找不到一片黄色的叶子。记得一个“百事通”战友说,这是仙茅草,是补肾的佳品,不知是不是啊?
只是这样的好路不久长,再跟着渠道过去,就不象有路了,丝茅子草还长满了。渠道里边有条小路上山,上去似乎有路,到路的尽头也没有路可走了。我回头一看,这不是路,只是过去的梯土形成的一级。我再爬上去两级,到一个山脊上,才又有一条毛路子继续了。
对面山上有挖柴兜的声音,我想问下路,那里却先发出了声音,是“财狗子”吗?我回答,师傅,是我,我想去“石巴背”,走哪条路去呀?他说,你确实走错了,你只能先到古台寺,再去那里了。他与“来癫子”老婆说的一样,我又问,有路直接上山吗?他还是与“来癫子”老婆一样的回答,上不去的,早就没有路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看见脚下被人开了荒,立即明白他是在挖冬笋,就问他挖了多少。他说,有二十多斤了。不错,我一边说,一边到冲尖尖高头了,离目标应该越来越近了。
3
冲尖尖高头是一个十字路口,我审视着这个“十”字。往前走,还是主道,而且下坡了,应该是在哪条冲出去了。右边上一个小坡,有一块落满松针的平地,我要上去看看,再决定前行的方向。我几个箭步就上去了,红红的松针在这里织了一块深红色的地毯嘞。我想,迎接国宾的红地毯是带状的,应该还没有这么任性和奢侈。我站了一会,竟然舍不得坐下来,生怕把这块天然的“红地毯”坐脏了。
在来路上看到的圆圆的山头,没有挂在冲尖尖高头了。我由近及远找,它竟然离这里还有两里多路呢。直线到那里要横过前面这条冲,我寻找着要走哪条路到这个山顶。这里的山势就象一个圆圈,我站的位置和山顶就是直径在圆周上的两个点,往左右沿着逶迤的山岭到山顶都差不多远。右边是上坡,左边是平路,那我就走左边吧。
回到“十字”上,我对直走,感觉离挖笋人近了,方向也不对。可路在林荫下,我又踩在松针上,还有丝丝情趣嘞。过了一个祖坟,路就在柴窝里走了,而且从柴窝里钻出来,路跟着山脊又下坡了。不对,不对,从这条路出去,再上山,这一下一上,不是在作无用功吗?我赶快又回到“十字”上,那就沿着“直径”走吧,“直径”应该是最近的线路呀。
“直径”也是下坡,我飞速前进。下面路平一些了,还有几栋好看的屋嘞。这里有点熟悉呀,我在脑海里努力搜寻着,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展和尚的屋吗?那么说,对面圆圆的山头是不是我在东震堂看到的山头呢?我没有把握,但绝对不是“石巴背”。“石巴背”是在展和尚屋后不远的山上啊,十多年前,有年清明节我还和一众人在山上扑过火嘞。
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我在乡政府时,这个屋场后面也有屋,我们还到这里搞过计划生育。展和尚的媳妇月星是村干部,我立即找出了她的电话。
月星说,进屋喝茶,你要到“石巴背”去,喝了茶再去“十字路”,那里有机耕路上去呀。我问,你屋后面有路上去吗?她说,过去是有,但上不去了,她都有十多年没走那条路了。上不去了,“来癫子”老婆如是说,挖笋人如是说,月星又如是说,我却不信!我说,只要原来有路,就没有我上不去的路。月星说,那你先来喝茶。我说,茶寄放你屋里,硬是上不去再来喝呀。
又到“十字”了,四个方向,只有往上的方向止步于那块“红地毯”,那就选择这个方向吧。“红地毯”再往上,也有两条毛路子往山上射去,左边的路是到月星屋后面,我还是往右边继续前进。还是有路呀,怎么他们都说没有路呢?如果是这样的路,我绝对能够爬上去。相比于之前我爬山的“无路”,有这样的路就是“有路”了呀。
可是,毛路子也只延伸到一座祖坟。祖脑上是一个山坡,到坡顶前面的山势平了,却当真没有路了。不过,又一座圆圆的山头摆在我的面前了。对了,就是它!这座圆圆的山头千呼万唤踏破铁鞋终于出现了。
而且,这座圆圆的山峰象一个大面包。之前,我想拿面包比喻山,因为看得不真切,还看成圆椎了,就没有说出来,还真有这么形似面包的山峰呀。它上面的凸面呈标准的弧形,就是长在上面的树木也顺应弧形的高低,哪一个地方也不能再多了,哪一个地方也不能再少了。而且,山色也绿得恰到好处。对了,《登徒子好色赋》写美女“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我对此山的描述与这段名句异曲同工啊,那么说,此山之美自不必说了。联想到这里,我的兴趣大增,要尽快爬上去赏用这个秀色可餐的大面包啦。
我探视着,前面虽说没有了路,但到山顶的直线距离不过百米,就是一平一陡到顶上,也不算远。我测算着,这一平一陡相当于两条直角边,根据勾股定理,这两条直角边之和不会比斜边的长度长到哪里去。想到这里,我的信心更大了,即使没有路,我也绝对不要返回月星家里去喝茶再从“十字路”上山了。如果出尔反尔,多不好意思呀。虽然我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这个台阶,和社会生活中的所有“台阶”一样,能够不下就最好了呀。
打定主意,我把第一个目标定位在一平一陡的转角处。中间有一大片小松树,上面绿油油的,下面的小枝却是光杆的,地上落满了松针。我穿行在松林里面,没有多少阻碍,推进的速度也就加快了。再钻了几个柴窝,就到转角处了。
上陡坡了,我一鼓作气,又从几个柴窝里钻出来。慢慢的,柴窝越来越不明显了,只是一蔸蔸一根根独立的柴和树了。而且,好象还有路了,柴们与树们之间还不只哪一条路呢。虽说坡度不低于六十度,但在这些“路”上,我爬得还是从容不迫的。我边爬边想,这些路,哪里都象路,哪里都不是路,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路呀。对了,都不是路,没有小柴,没有荆棘,是因为十多年前的那次火烧山,把小柴荆棘都烧没了。有句话,火不烧山地不肥。这些没有烧死的树木和老柴却因祸得福,窜得更高了,让那些小柴荆棘也荫在里面长不出来了。所以,从祖脑上过来的一平一陡,虽说没有路,但我能够这样从容不迫。平时,在其它地方爬山,裤子上总要勾出不少纱线来,这次几乎完好无损呀。
山顶上有几棵大松树,还有一棵大的杂木树,它们均匀地长在“面包”的凸面上。我给“面包”的凸面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坐在也落了一层松针的“面包皮”上。不对呀,面包皮是这几棵大树还有上面的其它植被呀。这么说,我还钻到“面包”里面去了,象孙悟空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了。不过,我不会象齐天大圣舞着金箍棒在人家肚子里捣蛋,我要在“面包”的肚子里充分地享受它的美景。这些美景,还能变成美味,让我充分地吸收和消化。
我闭上眼睛,充分地享受这种吸收和消化。突然,我睁开眼睛,“石巴背”呢?老人说,这座好看的山,就是“石巴背”。我又听说,“石巴背”是两块巨石若即若离地“巴”在一起,肯定还有不少稍小的石头“护卫”着。而山顶上,满目青翠,哪有“石巴背”的影子呀?
4
我打电话给月星,她说,“石巴背”不在最高的山顶上,山顶上有一条路下去,沿着这条小路走下去,就到“石巴背”了。我问,有多远呀?她说,具体多远,十多年没走了,也说不清,反正不远了。到“石巴背”就有机耕路下山,茶还冒着热气在等你啊。
我绕着“面包皮”转了一圈,只有一条小路下山,我就沿着这条小路走,不要多想了,这样走下去,无论如何都能到“石巴背”啊。
对了,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大青石,匍匐在路边了。我兴奋,“石巴背”那两块更大的石头也会在不远处等着我了。可是,前面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左边下行得陡一些,“石巴背”的位置不应该这样低;对面要上坡了,“石巴背”的位置不应该这样高。我往右边斜斜的路下去,但下去半里路了,还是没有锁定目标。再下去就没有意义了,“石巴背”的位置也不应该这样低呀。路边又有一个老人在挖笋了,我问他,这条路下去是到哪里呀?他说,是到永安红旗呀,一直下去两里多路就到了呀。发拐乱话,又走错了呀!红旗和烂泥冲挨在一起,快要到德哥家里了呀。
不行,我掉转身子立即又上山。到十字路口,我毫不犹豫,踏上右边的上山路。没爬多久,远远地就看到两块巨石了,我知道,千呼万唤踏破铁鞋要找的“石巴背”,最终也要到了。
“石巴背”生长在另一个山峰上,我从那个山峰下到“十字路”,比从“十字路”上到这个山峰,路线近多了,时间少多了。应该说,这个山峰的海拔,比那个山峰要低三五十米。我有点不解,这两块神奇的石头以及衍生的故事,不生长在那座更高更好看的山峰上啊。
两块巨石的下半身隔了不到一米,上半身隔得远一些,头部隔得更远了。我爬到山墈边那块巨石上,极目远眺。突然感觉脚下在动,啊,我有点胆寒胆怯了,面前可是悬崖峭壁啊!我的脚禁不住抖动了,一块三四百斤重的石头,在巨石上,看似吻合了,我踩上去了,随着我的腿肚子抖动,它也前后左右晃动不休了。稍有差池,还真有可能丢了卿卿性命。我跳下石头,还有一些后怕。到机耕路上了,我还定定看着这两块石头,望而生畏呀。
不过,我又笑了。“石巴背”的故事久远,千百年来,并没有任何人在这里发生了生命危险。正如传说中说的,人与石头都没有滚下山过啊!冥冥之中,是不是真有神灵保佑呀?对了,中国传统文化高深莫测,是传统文化在保佑敬奉“石巴背”的芸芸众生呢。
经历了一路的“迷路”和惊险,下山了,我还是走机耕路,感受一下邱老革命的劳动成果和奉献精神。走了这么多“十字”路,计划到真正的“十字路”,再去月星家会会等我喝的茶。然后,从他屋后,经杉冲回到烂泥冲德哥家会会他的老同学和准备好的酒。
到“十字路”了,却有五六个中老年男女在太阳下聊天。老洪是老喜的哥哥,我平时叫他“洪哥哥”。他老婆是老主任,我叫“唐姐姐”。进屋,进屋,“哥哥”“姐姐”热情相邀,我竟然顺水推舟走在他们前面了。
茶来了,酒来了,花生来了。一会儿,香喷喷的土南瓜籽也来了,我未吃先把鼻子凑了上去。还有一股热气随瓜籽香飘然进了我的鼻子,沁我心脾!还是现炒的呀,怎么没有烧焦,只在每粒瓜籽的腹背留下两个黑点,就象一颗颗美人痣。再把瓜籽尖塞进牙间一磕,色香味都有了。“唐姐姐”看着另一个女人说,是她的功劳。如果好吃,下次就去她家,你看着她怎么炒。
“滴滴滴”,一辆白色的小车来了,是德哥。他说来接我,就不要原路返回走山路了。“洪哥哥”热情,又把德哥邀进屋了。一口酒进去,德哥又说了一个“石巴背”的传奇故事。当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快要失败了,还很嚣张,有一支队伍到这个山冲里来了。可是,他们到塘头上,就不敢前进了。继而,退到另一条路上,到双峰去了。原来是“石巴背”的两块石头,一前一后,威武雄壮地耸立在山头上,就象两个挺立于风霜雨雪中的哨兵。那么说,山里面肯定藏着一支抗日的大部队呀。那时,日本鬼子到这里来,叫“走日本”,已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驽稿也。于是,小日本就避而“走”到其它地方去了。
啊,我明白了。为什么“石巴背”生存在这座不高又不太好看的山上了?哪有哨兵站在最高的山巅,哪有部队驻扎在最好看的山上呀。如果那样,就不真实了,就不能吓退日本鬼子了。
啊,我又明白了。邱老革命九十高龄还出资修了机耕路到“石巴背”,原来对老革命的迷信,我有些不解,现在能解了。邱老革命参加过解放战争,抗日战争时,邱老革命也有十多岁了,比我们更加痛恨日本鬼子。“石巴背”能够吓退侵略者,保一方平安,别人尊重邱老革命,邱老革命就尊重“石巴背”了。
德哥喊走了,才把我从神思恍惚中拉了回来。我大声回答,走,上车,不去月星家喝茶了。我今天是孤军深入来到这里的,就不孤军深入回去了。我又把日本鬼子的一个词翻出来,敌为我用,今天的我,孤军深入,胜利挺进“石巴背”,已经“大大的大大的”满足了。
2020年11月20日写于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