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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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我在辖区，爬山的心又痒痒的了。可是，驴友德哥身体还没有恢复，只得找战友修伟同爬了。周四晚上，修伟接到电话，满口答应了。
我安排，周六天气还可以，清早出发，地点是双峰县的第一、二高峰及风力发电沿线。上次我和德哥看到的猕猴桃又有两个月了，离成熟的中秋节虽然还有近一个月，但那里山脊上都有宽阔的路，别人有可能捷足先登了。况且，今年是闰年，按农历成熟期应该提前，我们现在去，可能还有些得手啊。
周五，战友国成说，明天如果不赶集也去，等他晚上的信。晚上也没有信，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作伴。
周六，我五点钟起床，并告诉修伟，准时起程。可是五点四十多分，却下起了天光雨，窗外的香樟树叶沙沙作响。我只得在黄金岛上又打了几盘三打哈，反正今天没有太阳，晚点也没有关系，天光雨落不久吧。可到六点钟，沙沙作响还是响个不停。我只得告诉修伟，今天可能去不成了啊。修伟说，那就明天吧。明天？气象预报一天的雨嘞。我说，看情况，等雨住了，我们还是今天去呀。
六点一刻，雨还真住了，而且双峰县的预报要到十二点后才有小雨。隔里不同天，何况隔了九峰山和刀面山嘞。衡阳这边说是十点有雨，我没让修伟知道，到时总有办法。我立即告诉修伟，六点半在香炉山路口会合。他说，罗家湾路口。知道他走近路，我就说，那就六点四十分启程。
我踩着点到罗家湾，路口没有修伟，心想这次我总走在前面吧。可是，他还是先来了，已深入路口几丈远，正拿着手机准备向我报告。我笑着说，还是落在你后面了。他说，先落雨时他就到路上了，是听了我的话才打倒转的。啊，修伟当今是个实在人。
贺家坳早餐后，我们向井字街进发。我时不时往左边睃，但雾太重了，风力发电的杆子一根也看不到，就是那一排山脊的影子也捞不到啊。
过了井字街，前面有路开岔，上次是坐德哥的车，看不到杆子，我只得判断往左边的路走。幸好没有走错，走了几公里就看到黄巢村了。我疑为“黄桃村”，在德哥的车里百度了，还真是黄巢村，黄巢曾经带领三万起义军驻扎在对面的山上。山叫“黄巢山”，村也因此而得名了。
到黄巢岭，我们的摩托车左拐上坡了，因为要摘猕猴桃，对面的黄巢峰又只得下次去了。上坡路上，我还回了几次头，遗憾地朝对面上山多瞄了几眼。
上了几个陡坡，我们还真在一大皂猕猴桃藤面前停了下来。记得我和德哥在皂口看过，没有看到果子。但两边都爬了小路进去，心想总会有一些吧。我们一人一条路，也钻了进去，却空手而获。
到上面的平路上了，因为大雾，还是看不到风力发电杆子的踪影。平路开岔了，一条路上坡是去风力发电公司和装有电杆的几个山坡。因为这些山坡不够高，我还是继续平着走公司下面的路。很快，又上陡坡了，路面被大雨洗得沟沟壑壑。幸好是摩托车，如果喊德哥来，车子估计只得停在平路上了。
上到半坡上，又有一条皂，我又停下来要修伟看这一皂猕猴桃藤。修伟却问我，什么东西“呼呼呼”的声音很大的呀？我知道是风力发电的大风扇转动的声音，可是看不到杆子在哪里啊。
看到了！看到了！修伟指给我看。是呀，一根大杆子立在空中，还近在咫尺，下面一半被浓雾遮住了，就象海市蜃楼一般。不，人们见到的海市蜃楼是固定不动的，这根杆子的大风扇却是转动的，还呼呼作响有声音，这个海市蜃楼有画面有声音有动静啊。而且，还有一个形象在我脑海中跳了出来。对了，就是孙悟空在半空中挥舞着金箍棒，他的火眼金睛看地面上有不有妖怪，妖怪藏在哪里。这样的形象，这样的海市蜃楼，太难得了吧！
可是，等我拿起手机，打开相机，这样的形象和海市蜃楼却渐渐淡去，最后一点画面和动静也没有了，只剩下“呼呼呼”的声音。我感叹，好东西都是难以留住的。修伟，你还是去看看这些猕猴桃藤，估计这里的好东西也没有留给我们，皂心的路都爬光了呀。修伟进去两分钟再出来，当真摇了摇头。
前面是一条横路。一头是仙女峰和紫云峰，上面有几根风力发电的杆子；一头是跟着山脊下去，一路还有二十来根杆子。我说，我们先去仙女峰和紫云峰。修伟见我下了车，问，不是有路上去吗？我说，路况不太好，上次我和德哥的车子也停在这里。看见一对夫妇骑着摩托车上去，就摔在一条沟壑里“四脚朝天”，女人穿着裙子，忙扯着裙边，甚是难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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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面走，修伟拿了一个方便袋，问我要不要也带一个袋子。我说，这个上面，猕猴桃不多，主要是去爬那两座峰。上次我和德哥，因为是开的车，下面山脊那十多公里来回都得靠步行。又来得较晚，我们爬到仙女峰上，已是十点来钟，太阳还很大，这个山上又没有大树遮荫。面对着并不远的紫云峰，我们都放弃了。回来在车上百度，才知道我们放弃的是双峰县的第一高峰。甚觉可惜，知道山上有猕猴桃，才又促成了我们这次行动。
爬了一节坡，修伟说，应该也可以骑车上来。我说，我们两个男子汉没有搭人，是可以上去。但是，前面就是双峰县最高的两座峰，我们今天爬山，不走一节路，心就不算诚，怎么对得住这两座高峰呢？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一块大坪了。修伟说，这个杆子好高，比后面的山顶都高了。我说，是呀，别看我们在山下看它们就好象普通的电杆，可这电杆有五六十米高嘞。见修伟有疑惑，我把上次和德哥的算法算给他听了。你看，是四节大的，每一大节又有四小节。我们站垅去，一小节几乎是两个人高，也就有三米多。四小节就有十三四米，四大节就是五十余米，再加上顶部，是不是有这么高啊？
修伟仰着头说，那又没有算错。我边走边说，后面的高峰就是仙女峰，暂时不去了。而前面的紫云峰，我今天是一定要爬上去的。
路墈边上有一蔸毛栗子树，让修伟急匆匆走了过去。他惊讶不已，怎么结得这么厚呀？我过去了，他更加惊讶了，这一面山都是毛栗子，都结得这么厚呀！小时候，我们老家的山里这样的好东西，是我们放牛办柴千方百计寻找的美味啊。但在我的印象中，一个枝头上就是那么两三个球，一棵小树也难得超过十几球的。即使爆口了，我们也不敢用手把栗子取出来，而是要用鞋子来来回回踩出来。可是，这些枝头上连篇累牍地结，就象世界杯比赛的球迷们挥舞着一个个绒棒，我们也感觉不到它的刺人了。它们把枝头都压弯了，更显得温柔了。我想，它们还没有长大，等到它成熟了，会把枝头压得更弯，更加温柔可人呀。
修伟又约了，到霜降时，我们再来踩毛栗子。我又拿出我的那一套理论，不能等到那时候，这个路边，和猕猴桃一样，也会有人捷足先登的。修伟说，那我们就提前拿几个扁丝袋子来，带手套和剪刀，剪几袋刺球背回去晒，晒到它自己爆口，把栗子晒出来。
转过一个弯，上面就是紫云峰，这里海拔应该是七百多米了。而且，右边的山墈愈来愈高和陡了。山下面的民居和公路都是黄巢岭另一边的了，我记得这边离双峰县城近，繁荣一些，可是除了几根电杆和电杆背后的一个峰顶，什么也看不见啊。
我说，我们还是来分析一下。那几个电杆占领的山头，因为不高，我们才有所取舍没有去。这个山峰就好象在电杆背后，是因为峰顶下面都是雾，电杆下面也是雾，就是电杆也是朦朦胧胧的。就是这个“朦朦胧胧”，拉近了我们以及电杆与峰顶的距离。这个峰顶，几乎与我们的位置等高，应该就是双峰县第三高峰黄巢峰呀，当年黄巢的三万义军就驻扎在它的周围呀。我想把这种“朦朦胧胧”拍下来，可是镜头中更加朦胧了，那几节电杆和一座峰顶也没有了踪影。
一会儿，黄巢峰下面似乎有千军万马在涌动，仿佛中我以为就是那三万起义军呀。看得到了，看得清了，修伟提醒我，把我从云里雾里拉了回来，山下的山山水水公路民居也从云里雾里拉了回来。奶白色的雾在山林中，在房前屋后，在公路上空飘渺缭绕。我又举起手机，然而镜头中整个世界都是暗淡少光的，让我不停地责怪自己的手机像素不行。
我换了一种方法，以为朋友圈中视频效果好些。又拍了一个视频问大家，好不好看。我自己先睹为快，依然是那样暗淡，让我很不满意。拍了几次才勉强发出来，我又问，好不好看，这个好看一些，是不是很好看呀？
对了，可以调手机光线呀。我立即在设置中把光线调到八十，效果立马出来了。也是黄巢峰下的“千军万马”都停止操练，隐身到山林的沟沟壑壑中去了，那些雾就成了他们的防护网和迷彩服。这下就清楚了，几根电杆现出了它们的全身，电杆与黄巢峰之间的崇山峻岭也露出了它们的本来面目。集中到沟沟壑壑中的白雾，不但增加了神秘感，而且产生的层次感还拉大了电杆与黄巢峰的距离。我变换着角度，把横向的层次感和神秘感拍了下来。又把镜头对准山脚，把纵向的层次感和神秘感收入镜头。
我又看到山脚下的那一大片民居，从荷叶井字过来往双峰去的311省道穿插过去。而且有两条机耕路上山，一条沿山脊上了最远的那根电杆沿着那几根电杆到风力发电公司；一条从山皂上到风力发电公司，形成了一条环形的上山道路。我看着脚下的路，也是下坡，却看不出是从这片民居上来的，应该源自另外哪一条山冲。
3
修伟往前走，又打倒转了，说是当真下山了。我问，山墈上有不有路到这个紫云峰顶上去，他也摇了摇头。我们往回走，我瞄准了一个山坳，山坳不远也是紫云峰，好象有路从皂里进去，修伟说上不去。我走到路口，探头进去看，还确实有路，只是路上面被深柴和杂木树棚了一个拱。不错呀，走一下这个“棚拱路”也不错呀。我对修伟说，天光雨给柴草上留下了好多水，你就不要上去了，到前面等我吧。
这一路洞天，我躬着身子进去，虽有少许柴刺，我也或避或拽过去了。估计离坳上不远了，却有密密麻麻的柴刺封住了路口，我近前细察却无丝毫办法。回过头来，小路两边更无办法进去，我只得退回到机耕路上。
幸好修伟已经走远，探路的失败不会阻止我继续探路。沿机耕路走一节，又有一条疑似的路上去。而且路是从山背上去的，柴草和杂木树没有山皂丰厚，我毫不犹豫就进去了。不过两分钟，就到山脊上了。
山脊上原来应该也有路，还能看到路的原形。只是隔不了多远，就长了一棚冻茅出来，把路甚至是山脊都占领了。好在山脊上的冻茅叶子经过恶劣气候的考验，虽然茂盛，却失去了锋利，我稍加注意就可以踩着过去。不过，有一些刺冷不防钻出来，挂住我的衣服，损伤我的手臂。甚至，还有几个“陷阱”，应该是山水冲出来的深沟，被柴刺和冻茅作了掩护，一不小心我就踩到里面去了。
翻过一个山头，前面还有两个山头就到山顶了。我想，咬紧牙关应该是能够上去的。
龙哥，左边有路，莫走柴窝里头。我回过头，是修伟已经到仙女峰下面的坪里了，他在电杆左边的山坳上指挥着我。
我往左边看，是有一条疑似的机耕路，从修伟那里过来，一直到离峰顶不远了，只是峰顶上的通信铁塔建起几年了，这条路就荒废了，就长满了小柴和密草。我就跳到机耕路上，走了一节，我觉得这条路不过瘾，而且还要转不少冤枉路。头上就是紫云峰了，我又瞄准一条小路冲了进去。有刺有草，但越到山顶，刺短了，草浅了，也没有“陷阱”了，我走得飞快的。
很快我就到山顶了，山顶有一块大麻石。我以为它就是最高处了，想爬到石头上去，却停下了脚步。我掏出手机，在朋友圈拍视频。我说，这个石头，就是双峰县最高峰紫云峰的顶峰，我很快就要踩到上面去了。我一边迈开步子冲了上去，又说，现在我已踩到双峰县最高的地方了。你们看，这些山山水水是不是很好看呀？
修伟喊，左边还有一块石头。是呀，我目测了一下，那块石头还略高一些。我又冲过去，复制了前面的动作。修伟又喊，龙哥莫动，我给你来一个镜头。
登紫云峰的目的达到了，还得照顾采猕猴桃的目的。我下山了，不过爬山的兴趣还在继续，我沿着山脊，跨过了几个山头，又到仙女峰上留连了一会。
可是，到山坳上，修伟却不见了，他是不是到停车的地方去等我了？我往回走，修伟却在后面喊。他还在山坳上，说刚才他到仙女殿去了。他还举起一个袋子，问我这是什么。他冲过来，我一看，猕猴桃呀！竟然有二十来颗，个头都不小。他带了方便袋来，还发挥作用了。我说，好啊，就是今天那些猕猴桃都被人家捷足先登了，我们也不会空手而回了。
4
爬了两座峰，回到摩托车旁，也就不再徒步了。从这一路山脊过去，我们不再爬山头了，也不再一个一个看风力发电的电杆了。整个山脊上的路，先是下一个长陡坡。陡坡的路还是被山水冲得爬满了粗线条的皱纹，摩托车不能利用惯性，只得慢慢选路走。下了一半，竟然天公不作美，还下起了小雨。
陡坡边上有一棚猕猴桃，我记得结了一些。修伟下车去看，被别人摘了个馨尽，我对今天能否摘得好多猕猴桃当真不作多少考虑了。好在快下完了陡坡，那一棚大猕猴桃藤，我们在车上，就看见树顶上还稀稀落落留了几颗啊。
修伟先下去，说下面也会有。我也下去了，径直往树上爬。藤往松树上爬了，树上也就留下了不少。修伟在下面摘，我在树上摘。我在树上的难度大一些，修伟摘完了，回到路上，又寻到山中间去了。这一树在路边被别人摘去了大半，我下树时看了我们的战果，也有五六斤。而且这根刀把粗的老藤结的个头也大，看着挺招人喜欢的。
龙哥，修伟喊，这一树也有好多，只是冒好大一粒。我说，只要有，也要摘来，我来了。这一次是修伟在树上摘，我在地上捡。这一棚藤虽然年轻一些，我们折腾了半个钟头，也搞到了五六斤。加上修伟在仙女殿摘的，一起有十多斤了。不过，雨越下越大了。我说，是这样，猕猴桃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们一边走，找个地方躲一下雨。天气预报说，十二点过后是太阳，我们再打道回府吧。
陡坡下完了，路有上有下了，中间还有几节平路。平时的雨水把路上的沙子洗到平路上了，再落雨了，摩托车走在上面软绵绵的，轮胎有时陷进去两寸深，好在我们都没有搭人。路边有几头黄牛，死死地盯着我们。它们肯定想，它们淋着雨，我们这些管理它们的高级动物，怎么也要淋雨呢？
最后几个电杆了，又开始上坡了。没有房子，确实没有地方躲雨。风力发电电杆下有楼梯进到杆子里面，楼梯下面有两三个平方，坐下我们不成问题。可是，被铝合金栏杆围住了，应该是不能进去的，我们曾经都是兵古佬，也不是违犯规定的人呀。
路边又有一个山排的猕猴桃藤了，而且有一棚特别大。我说，我们拿着饮料下去，看有摘不。然后，在下面休息一会，补充一点养份。有小路下去，而且也有近几天被人走过的痕迹。可是，我们下到那棚藤底下，藤比下陡坡那一根大的没细多少，占领的空间还大一些，可就是没有一颗猕猴桃啊。我说，这就是怪事了，即使有别人摘了，也不会摘得这么干净吧。修伟说，怕是公子树吧。我孤陋寡闻，没听说猕猴桃有公母之分，也只得相信修伟了。
雨小些了，我们又上路。修伟问，龙哥，今天是走到头才打倒转原路回去吗？我说，是要走到头，但不原路回去了。路左边有很多机耕路下到山脚了，应该是底下修上来的，到时我们找一条路下山吧。
到最后的电杆所在的坪里，我指给修伟看，这里是井字，那里是荷叶，可因为大雾，现在都看不到。曾国藩故居被后山挡住了，就是没有雾也看不到。我们围着坪走了一圈，修伟说，没有路下去呀。我说，这里地形高，我们返回，路右边有好几条路下去。可是，修伟说，都是新挖的路，都是黄土路，被雨浸湿了，浸透了，大路都不好走，小路就不晓得什么情况了啊，摩托车还走得下去不？如果倒回去，那要多走好远呀。
新修的？对，左边还有不是新修的路。上次我和德哥看到了。这次我们专注于雨情和猕猴桃，就错过了它。从那个路口看下去，还可以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屋场，屋场还围着一口大塘，还有一条水泥路面围着大塘打了一个圈。就是不知道从那里再下去，会到哪里去了？修伟说，那应该是大坪方向。对呀，右边下去是井字荷叶方向，左边下去再往左走，就必定是大坪和九峰山方向了。那么，我们就从那里下到大坪，回到九峰街上吃中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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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归程方向，我们往回走。右边的路多，但都是新路。左边的路少，第一条就让我们停了下来，是一条现出原色的老路。修伟还下车朝里面看，然后说，龙哥，这条路能够下山。
在我的印象中，那个大屋场，那条水泥路，那口大塘，然后大路上那个叫卖猪崽子的车停的位置，都还要过去一些，地形也要低一些。可是，头上的雨淅淅沥沥地下，脚下的路更加软绵绵的了。我索性听修伟的话，龙头一转，走在前面。
还是感觉不对，转过前面的弯，路并不是往大塘、屋场和水泥路方向去的。而且，路面比山脊上的陡坡路更陡，沟沟壑壑也就更深。路也窄些，可供选择的路也就少一些、小一些。也有路往两边走，我不受迷惑，选最往下的路下山。
正要转过一个弯，修伟急喊，龙哥，这里也有猕猴桃，好象还结了也。是吗？我们停车下来，还真的如此。而且，我们看藤上藤下，这棚猕猴桃今年还真没有人捷足先登也。我奇怪，山上的猕猴桃有人捷足先登了，那是在路边。而这里更是在路边，每天看到它们的人更多，怎么就给我们全数留下来了呢？修伟解释，大家都是同样的心理，生怕山上路边的猕猴桃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于是就有人捷足先登了。我接着说，而这里人们看到的次数多，可到这里的游客少，本地的留守老人小孩多，有这个爱好的人少。他们想让它们再成熟一点，没想到却让我们也捷足先登了。
我们目测这一棚猕猴桃藤，最好的最大的结得最厚的是在一蔸枫树上。我们这里形容一个男人大龄了对老婆不到，戏称为“他老婆还在枫树高头摇风”呢。这些猕猴桃象大龄男人幻想中的老婆一样，也“在枫树高头摇风”。我兴趣大增，大声说，修伟，我到树上去找“老婆”，你在下面摘吧。
我到树兜公边，却久久上不去。离地一米高，树有一个丫。本以为可以踩着丫，就可以攀着再有一米多高的两个枝，再上去。可是，我踩了几下，这个“丫”比这个字本身上面分开的两点要拢多了。我的脚落在上面，不能平着，如果霸王硬开弓，脚还可能会越卡越紧，甚至卡在里面难得出来而伤了脚。
修伟说，上不去就算了，把下面能摘到的都摘了吧。犹豫间，修伟已经踩到侧边的一把猕猴桃藤上。我抬头，头顶上也有一把藤斜着爬到枫树上去了。虽说没有修伟踩着的那一把大，但既然爬到树上去了，还结了这么多果子，就是一把鲜活的藤，就能够经得我起。想着想着，我就踩到这一把藤上了。修伟提醒有刺，我把一根大刺折断抽出来，其它小刺我就跨了过去。到枫树干边，我抓住上面两个枝，一跃而上。哈哈，我折断一根枯枝，挂着袋子，把够得到手的猕猴桃都摘了下来。
修伟把地上能摘到的也都摘完了，然后指挥我，龙哥，关键是那几枝大的，都摘下来你那个袋子绝对装不下。我说，不要紧，待我各个击破吧。
我匍在一根大树枝上，一只手攀着另一个枝，另一只手往一枝猕猴桃藤伸去。终于抓到了一枝，捞过来，一个一个摘到袋子里。这样，又捞了两枝过来，有猕猴桃的藤却愈来愈远了，让我愈来愈吃力了，愈来愈捞不着了。
我又折断一根枫树枝，倒着勾过来两枝。枝太小，勾不动了，我要修伟折断一棵香叶子树，做了一个长勾子，又勾过来几枝。太用力了，有些猕猴桃掉了，地面上不断有迅速滚动的声音。修伟下去捡，说虽然陡，还是被水沟拦住了。还有两枝顽固抵抗，那好啊，我就用勾子捕落猕猴桃。修伟捡得有味，我索性把头顶上，因枫树尖脆弱我不能上去也就摘不到的猕猴桃也捅了下去。
修伟说，太高了的掉下去都摔破了。摔破了可浪费了，成熟了的猕猴桃都要摘回去到地上沤几天才能吃。往年沤了几天后，那些受了伤的猕猴桃都烂了。我说，还有一些，那就留在上面吧。别人让我们捷足先登了，我们也不能吃“独食”呀。
把所有猕猴桃都装进扁丝袋子里，我还不忘为扁丝袋子照了个像。转了这个弯下去不远，却看到一条水泥马路横着过来了。修伟说，好了，终于找到路了，跟着水泥路就能到大路上。
上了水泥路，我却皱了一下眉头说，这条水泥路应该是从那个屋场、围着那口大塘的水泥路过来的，我们今天还是走错了。修伟说，我们不走错了，就会错过这一棚猕猴桃，十多斤就不会变成二十多斤呀，明年我们还是可以走这条路线呀。
是呀，我释然了。我又说，不过，明年就保不准我们还能够捷足先登了啊。
6
下了山脊，进了一条冲，路平了。出了冲，路更平了，路边是一个大水库。看村名，是紫云湖村，我以为水库就是紫云湖或者紫云水库。到水库大坝了，路绝对平了，却是叫江边水库。水库不小，我辖区的几个水库都是小二型水库，它却是小一型水库，应该是荷叶镇最大的水库了。又是饮水源，应该是荷叶镇自来水的总源头。水库边上有好多人在钓鱼，今天是下雨，如果天气好，钓鱼的人会更多。
我们在大坝上走来走去，看着清澈的水面波光粼粼。我看到伸到水库中间的几个山头，贴近水面两丈高是一道水位的平行线，这两丈高都是白色的，而山头上都是青翠的山林。这些山头，都是这样韭菜炒豆腐一青二白的。
最远端是一圈逶迤的山脉，在淡雾的掩映下，象是卧在仙境里。我又想到了在紫云峰看到的仙境，那是在上面看下面，这是在下面看上面，此看与彼看有些不同。而且，那时没有下雨，雾浓时大部分景色都看不到。后来雾淡了，浓雾飘渺，能看到的景色又清楚如洗了。而这里的逶迤山峰，被雨雾笼罩着，就显得恍恍惚惚的了。
龙哥，你看，你看出水口那个漩涡，修伟大声喊我，把我从恍恍惚惚中拉了出来。修伟是烧电焊的，近边的看不清楚，远方的可不影响视力啊。我在电脑边的时间多，那个漩涡只能看到一点影子。我说，那我们去看看。其实，我是想与水亲近一些。
边说我们边走到大坝左边角上，突然，一只水鸟从角上的水里沿着水平面冲了出去，两边还划拉出两条笔直的水线，就象飞机在跑道上开出去一样。应该说，它比飞机在跑道刚跑时的速度没有慢，拿这个速度放在鸟身上就感觉得更快一些了。只有两秒钟时间，这只鸟就冲出去十多丈远了。我可惜地说，要是能够拍这样一个视频就好了。修伟说，看角上还有不有这种水鸟。我说，哪有啊，好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呀。
有路到出水口，到那里了，更有混凝土梯子直接伸到水里去了。突然，一只水鸟又从出水口的一个内弯里冲了出去。修伟看着我，似乎说，我先就要你作好准备呀。我后悔没有准备好手机，其实如果先没有发现鸟，就是准备了手机也做不赢呀。
我只得看水泥梯子，上面有几个泄洪口子，梯子到最上面的泄洪口每一级上都有一层浮泥，应该是不久前的几场大雨，这几个泄洪口都发挥了作用。现在水位不高了，就只有漩涡处那个口子还在放水。
浮泥在下雨前应该干了，是下雨了才变回浮泥。我们小心翼翼踩着浮泥到最下面的一级水泥梯子，终于到最近的位置看到漩涡了。这里离漩涡还有丈把远，梯子还有有十多级，漩涡处的水深起码有个多人高啊。可是，修伟说，漩涡怎么又不好看了呢？雨越下越大了，龙哥，我们走吧。
修伟返回走了两步，我也转身了。突然，水里“滋滋”作响了。我又回过头，原来是漩涡里面好象有越来越大的力把水吸进去了。我忙拿出手机，尽管镜头捕捉到时，漩涡处已经吸进去一个小桶子大的洞了，可还是坚持了几十秒钟，让我拍了一个完整的视频，发了一个朋友圈。我说，面前这个好看的漩涡是怎么来的，你们知道吗？
水鸟两次从水面上冲出去，我都没有捕捉到，还安慰自己说是好东西大多可遇不可求。我们奔着这个好看的漩涡而去，正要失望，好东西还是让我们可遇又可求了。我们今天的旅行和爬山，双峰县的第一、二高峰，我都登顶了。看到听到那半根电杆呼呼呼作响立在面前，好象是海市蜃楼和齐天大圣横空出世，可一下子就隐身了，最终山上这么多电杆我们都看到了。浓雾模糊了视线，模糊了镜头，也没遗憾多久，就让我们看到了人间仙境。摘猕猴桃，知道有人捷足先登，我们也先有些人而登，采了二十多斤回来。
回到水泥路上，想到沟沟壑壑的路，被水浸得软绵绵的路，我们都有惊无险走过来了。淋了几个小时的雨，身上都湿透了，还有两个小时的路要淋雨。而且，还没有走到我们熟悉的大路上。我们却心情舒畅，毫不懈怠。而且，回去发朋友圈的打油诗，我都打好了腹稿。
起程不畏天光雨，归途更有沥如注。跋山涉水百余里，得采猴桃心自舒。
2020年9月6日作于溪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