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天,一家人为了迎合我的心情,陪我到雨母山旅游。上雨母山顶时,偶遇下山的志文同学伉俪。我惊奇他们也有这一爱好,问其为何年前的同学聚会爬九峰山,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只有我和友明同学成行。其妻说,年前他的单位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明天他们就是回老家爬九峰山呀。正聊着,女儿来电话了,我赶快回到家人队伍。志文妻说的这一计划,虽说在我心中泛起了一些浪花,但当时匆匆忙忙的,也就没有来得及响应他们第二天的行动。
回到女儿家,我还心有不甘。所长电话来,要我回所里有点事,我的心中又泛起了要和同学一起爬山的涟漪啦。我立马联系志文,志文信誓旦旦,第二天一定会去。我说,如果是从双峰九峰山庄后面的石梯路上山,我就不参加了。志文说,计划从衡阳九峰林场后面的小路上山,再从石梯路经过九峰山庄回到林场。好,有这样一条小路上山,尽管不是我一直想走的“一字路”,我也兴致勃勃的呀。
三十二年前的五四前夕,我与四春、有志几个文友相约,晨三时从我家出发,经过我们大队的大分水坳、双峰的小分水坳,到白马大队的马胡坳,上了“一字路”,不到五点钟就登上九峰山的最高峰正托峰,看了日出。紧接着,我当了五年有余的兵,退伍后也还是在九峰山下的溪江乡工作,而且原地踏步,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了。由于文友们的各奔东西,战友们又没有这个兴趣,我天天面对着九峰山,却没有再去光顾这座山呀。
直到新世纪的零五年,我四十岁生日。我的生日我做主,才在九峰山庄的前身即双峰的九峰林场饭店住了一宿,第二天沿着山庄后面的石灰路上了山顶。当时,我还念念不忘“一字路”,问了一些人,都说没有路了,而且说再没有人还会寻山挖岭去找那条路呀。
之后,陪战友、同学和其他朋友,我都是从这条石灰路上的山。有山庄能吃饭住宿,有山庄前面的长成连理枝的几棵千年银杏,而且步行石灰路也不远,大家都能接受,也就乐此不彼了。
不过,我一直还记得那个“一字路”的“彼”。但是,那条路还在吗?还能走吗?多少次,我来到九峰山,看到九峰山,甚至想到九峰山,都有这些问题萦绕脑际。
去年,高中同学建了一个群。有同学提到九峰山,我又跃跃欲试了。“一字路”的进口白马村,有两个同学,我约他们年前去探访“一字路”。义芳同学在群里发出通知约同学们都去,友明同学说在家里等我们去。可是,到定好的那一天了,大家都打退堂鼓了,只有友明和我结伴而行。我们到马胡坳,沿着双峰那边修的一条马路上山,却是从双峰那面的一条早就废弃了的小路上了九峰山顶。只在下山后找到了一个路口,疑似“一字路”口。再从马胡坳的一个留守大娘那里,确认了那就是“一字路”口。
志文说,从林场后面的小路上山,肯定会要经过“一字路”。有了上次的路口,这次又能见到“一字路”,离全程的“一字路”也就越来越近了。美好的约会也许不是一蹴而就的,有这样的结果也不错嘛。
昨天早晨,我回到所里,已经八点,太阳高照了。我与志文约定,九点半在林场集中。九点出发时,所门口开店的红玉嘱我摘些刺叶苞带回来。心情舒畅的我,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我站在林场前边看风景,已经有两个游客坐在一张小桌子边休息了。女的说,她见过好多地方的竹海,还是这里的竹海最有特色。
是呀,我不禁对眼前的竹海多看了几眼。整个山势极象一把沙发,林场是沙发的坐垫,两边和后面是沙发的扶手和靠垫。扶手和靠垫上长满了青翠飘逸的楠竹,成了软靠和软扶嘞。这还不够,就是这把沙发也处在这个竹海的大包围中。不但是扶手和靠垫后面,就是沙发前面都是广袤的竹海。大自然举起一把偌大的梳子,把竹海梳理得清清白白、有条有理的。前面不远的几丛厚厚的楠竹,更象是山姑娘甩下的瀑布似的长发。
男的又指着远处的两座并排挺立的山峰说,那就是铁钉寨,过去那里藏了几百年的土匪。女的说,她没搞明白,土匪怎么不藏到更高的九峰山顶上去呢?男的说,既是土匪,必须要有谋财的对象,山顶有多少人过身呀?铁钉寨下面是必经之道,且地势险要,你仔细看呀。
女人再看对面的高山,我也定睛地看着,铁钉寨凸出在崇山峻岭之中,而九峰山的那一字排开的九个峰却踪影全无。我插言,离山下近一些,水和食品也好解决一些呀。而且,听说土匪们长住在双峰的鼓楼坪即九峰山庄的那个地方,只在铁钉寨布置好值班的哨兵。一有“好事”来了,才通知大家拦路抢劫的呀。
等了几分钟,志文同学一行也来了,除了他夫妇,还有他弟弟一家三口。他弟弟小汤问,是不是今天再走另外一条路啊?
我的兴趣来了,忙说,往林场左边去,到茅庵子,肯定能找到“一字路”,就从那里上山吧。好啊,志文欣然同意,我们迅速统一了思想。
林场的一个工作人员记起,是有一条“一字路”,就在茅庵子那里往山腰的小路上爬,上面就是“一字路”了。顺着那条“一字路”走,应该是可以到达山顶的。因为现在,那条路逐渐也有一些胆大的人在走了。
我说,有人走了就好办,别人能走,我们也就能走。我们几个掉转头,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这条路。好啊,我窃喜,多年的愿望今天就要实现了。
2
去茅庵子的路,是几年前挖的四米来宽的土石路。离路口不远处有一棵大树,我和小汤正在考虑这是樟树还是腊叶树时,同伴们却迫不及待地转过了路口的角。我们也顾不得这些了,赶紧追上去。这条路肯定是在原有的小路上拓宽的,因为它把路上路下的林木类型也隔开了。路上大多是栽种的杉树,路下大多是自生的楠竹。
走了一会,志文妻在一蔸百合面前停下了,那蔸百合苗竟然长到她的腰上面几寸了。她惊奇,野百合都能长这么高呀!我说,不是有个电视剧,野百合也有什么的,我故意吊着他们的胃口。她脱口而出,是《野百合也有春天》。我说,对了,我们这座山里,到处都是野百合。野百合也有春天了,通过春天的滋润,到这个时候了,都能长得如此之高呀。只是,这一蔸长得更高一些而已。它看见我们来了,立即挺胸收腹,就自觉高了很多。
路里边有一条沟,沟里却是干燥的。志文说,这个山里什么都好,就是缺水,如果到这个位置了,不缺水多好啊,旅游产业发展得也就快一些。志文弟说,没有水,应该是山体的问题。听说地表下面如果是花岗岩的石头,水浸不下,地下水就丰富一些。九峰山土层下面的石头是一层一层的页岩,水就顺着缝隙浸下去了。
志文的侄子走在前面,有了新发现,你们说没水,这不是有水了吗?
我们都赶过去,这不但是有水,而且这支水从一个山皂里下来,水漫过的石头上溢满了水,就是石头两旁的柴草上面都是水淋淋的,一滴一滴往下滴。石头共有六级,每一级的横面都是中间稍凹,往下流的直面也凹进去一些,就保证了大部分的水在凹的地方流动。直面的凹处水流得急一些,仔细一听,还能听出流水撞击石头淙淙的声音。水异常清澈,透过流水能看到青石的原色。太阳光照在水面上,竟然把青石反衬成了蓝色。直面上形成了六个小瀑布,太阳光照在飞流的水珠上仿佛有一颗颗珍珠在高高低低地跳动。整个图景,就是一幅原始的两米宽三米高的群瀑图呀。
他们有人过去了,拿杯子在小瀑布下面接水。递过来,一人一杯。大家纷纷说,好喝,清凉清凉的。我更是扑过去,球鞋都进水了。我不管不顾,伏下身子嘴巴就斗在一个小水氹里。我也不咀嚼水的味道,一阵狼吞虎咽。反正,感觉就是爽快。
转弯处的一个绝壁上,竟然长着一棵一米多高的杉树。它从两个紧挨着的大石头缝里顽强地长出来,却能羽翼丰满,我换了几个角度把它朝气蓬勃的身姿拍了下来。
拍了杉树,一丛臭草子,青青的,深深的,我却拍不成了。几个人早就趴在它的身上,把它们扯出来一大堆了。这种草的中药名称是鱼腥草,清热、去湿和消暑,可凉拌当菜,也可晒干切碎泡茶喝。志文弟媳装了一大袋,一根臭草根戳破了袋子,其子说袋子烂了。我打趣说,是红杏出墙了嘞,惹得大家一阵大笑。志文两兄弟对这些药材有兴趣,又在路边发现了黄姜、车前草、龙眼草、野人参、野槐山等。
红玉要我摘些刺叶苞回去,我准备了几皮笋壳作包装袋,可没有见到哪树苞有红的呀。志文妻说,这是野草莓。我觉得,苞和草莓的形状是相同,但藤不一样,肯定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品种。是他们在城里呆得太久,就不记得它的原始名称了。
“也——”,志文妻惊叫着往前面小跑。原来是一长溜小野花被她捕捉到了,他要志文给她照了不少与小花的合影。他们从花边走过来了,其妻又拖志文回去,又在花垄上“缠绵”了好一会,才尽兴跟上来。
茅庵子原来应该是衡阳九峰林场的一个分场,和我上次与友明同学爬九峰山看到的双峰那边九峰林场的分场一样,看样子早年人气很旺,也有不少职工嘞。房子不在了,屋场坪还在,周围的沟沟壑壑应该还是原来职工种菜的土。下首还有一口半分面积的塘,尽管没有水了,但塘的雏形还一目了然。
右侧有一株大银杏树,应该是九峰山衡阳这边最大的一株银杏了。它枝叶繁茂,冠盖足有两三分地宽,象一把大伞把坪的四分之一都遮盖了。树干很直,在它的一人高的地方树围有两抱了。在离地面一米高处,下面突然大了许多,绝对有差不多三抱。而且在斗口处,还长了不少嫩枝出来。志文说,这些嫩枝带一些皮掰下来,埋进土里,还会活呢,比栽的小苗还要长得快一些。
志文妻说,是这样,你两个同学在树下合个影,回去就发到同学群里,保准让大家眼红心跳。你老龙下次再请同学们来,有这个铺垫,就请得动了。
3
坪右侧新挖了一条土路上去,路口能清晰地看到铁钉寨那并排着的两个峰。两个峰在我们的眼中远了,在崇山峻岭中突兀了,也更神秘了。路是挖土机挖的,现在还有挖土机下山时履带留下的两条深深的印子。挖好后,却没有其它车辆经过,因为我们找不出其它的车辙印。事实上,这个路况,也没有哪个车子再敢上去呀。
上了第一个陡坡,有一块小坪。除了上来的路,还有三条路从这里射了出去。坪边有一堵水泥墙,应该是用来指示路方向的。我过去看,却找不到一个文字,可能是还没有刻上去吧。
没有方向指示,我也明白了。两条小路应该一条是从白马这边来,一条是从双峰那边来。从白马来的这条路,应该就是“一字路”的开始段,路口应该就是上次我和友明发现的那个路口。还有一条也是挖土机挖的路,和从白马上来的路是相对的路,这应该也是“一字路”,只是挖土机把它的“原始”状态破坏了。跟着这条路,一定没错,不然要挖它干啥呢?
我们顺着这条路,又上了一个陡坡。我大叫着,路呢?仔细一看,还是有条路,只是挖土机把路口断开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功夫。“一字路”啊,我们终于踩到了原始的“一字路”上啦。
再往上走,路竟然宽了一些,而且前面的路基本上是一样宽的。脚下是松软的杉树细枝和松针及其它树叶,两边还整齐地栽种着品种各一的风景林。路基本上是在山脊上走,太阳从头顶上直射下来,却只能从密集的枝叶之间透下一片片树叶大的温柔的阳光洒到路上来。还有一丝丝凉风在路上飘着,我们爬了两个陡坡,在脸上留下的汗水瞬间也不见了。
志文妻感到奇怪,志文的侄子说,海拔每高一千米,气温低六度。我知道,这里的凉快,气温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林荫的缘故。我行走得很快,首先看到了前面的一节路竟然被枝叶遮得严严实实的,就象一个令人无限遐想的神秘山洞。我冲进去,不禁喊出了主席的诗,天生一个仙人洞。志文立即大声接上,无限风光在险峰!
过了“仙人洞”,路左侧有一排长满新叶的树,好象是樟树,但樟树要高一些,志文说是空峒剑树。过了这些树,却是一节稍长的下坡路。志文妻说,不对吧,上山怎么下去了呢?我看了看前面的高峰说,是要下了这座峰,再去上那座峰呀,不是说九峰山吗?
走平路了,两座峰之间有一个十几丈长的山坳。我觉得好熟悉,便高兴地说,就是这条路,绝对没有错。过去后,我又默问自己,你凭什么说就是这条路呢?好熟悉?是好象在哪里见过,两边的林木都好象印在脑海里。我只在三十二年前走过这段路,那是第一次,不可能那时候的记忆还这么深刻吧,而且也人是物非了。就算那时候有这些树,经过三十二年,还能基本保持原样吗?瞬间,我就明白了,我是在梦中有多少回走在这条“一字路”上。今天的第二次上“一字路”,恍如见到故人旧景,是梦境与现实巧合了。
过了这个山坳,路是在山峰的上半腰走了,两边的林木也有所不同了。路左边主要是自然生长的杂木,路右边主要是栽种的柏树和洋杉树。志文的弟媳提着那袋野生中药,几次在问还有多远,我们都说不远了。有人过来了,是林场的一个职工带着两个小青年,从对面过来,她就要跟着他们打倒转。她儿子鼓励她前行,她走了一段,又说走不动了。
志文在前面说,你怎么是叶公好龙呀?昨天还快人快语,不管我们走好远,你都不会示弱。我说,从这个地方返回去,和下山从山庄返回去应该一样远。那就把行程改一下,从林场后面的小路下山,又要近多了。原来,他们是计划从那条小路上山,从山庄下山回林场。我有一点私心,那条小路我还没有走过。就着志文弟媳的难走,我们把那条小路今天也经历一次。志文也支持我的观点,就这么决定了下山的路线。
到一个山皂里,我拖了一节干杉树到路上,要他们坐着休息下。志文弟媳说,既然不远了,还是走吧。她儿子却坐下了,我问他学过《曹刿论战》吗?他摇摇头。他娘说,肯定现在的初中没有这篇课文了。我念了其中的片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歇,彼歇我赢,故克之”。他大声说,那他学过呀,就是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泄气呀。不但是学过,他还懂得意思,这个初二学生不错,他还立即就站起来不“歇”了。
慢!从这个皂里看下去,是一条冲,冲里有蜿蜒曲折的硬化村道。特别是村口,围着一口塘,有一条环形水泥路。一般的农户,为了节省钱,都不会这样修的。上次金溪文艺群里,“西西”发了这条环形道路的照片,我始终想不出这是哪个地方。志文兄弟就是山下土生土长的,我问他们这是哪里,他们也搞不懂。他们在外面工作,村组道路大多是近几年才修的。
再过去,路右边的植被又变了,是挤密挤密的小竹子。志文蹲下来奇怪正是生竹笋的季节,怎么没有小竹笋折呀?他低头搜寻着,眼镜在“奇怪”声中掉到竹子里去了,我拨开竹子找了上来。志文弟弟说,这么挤密的,小竹笋是生不出来的。志文站起来说,竹笋生不出来,猕猴桃藤却长了出来,还长得这么郁郁葱葱的。
是呀,我说,肯定是在竹子挤密之前就有了猕猴桃藤,只是年年添了新枝,又长了新叶结了新果而已。这一大棚新的枝叶还喧宾夺主,把下面挤密的小竹子也盖过了。浓密的枝叶中间,已结了不少嫩嫩的小果子。
志文妻说,同学,你约起啊,我们国庆节来,一起来采摘。如果我们没来,你一定要来,要留一些给我们啊。我说,好啊,不但是我们要约起,而且我们还要和这一蔸猕猴桃藤约起呀。
再过去,路右边又有了成片的枫树。我说,可惜这不是秋天,枫叶还是青嫩色的,不红。志文解释,这是六角枫,就是到秋天了,也没有八角枫红。还有这种说法呀?我瞄了一下枫叶,确实都是长着六个角。今天,我还长见识了。
快来快来,还有蝶恋花,志文妻又在惊叫着。《蝶恋花》不是词牌名吗?志文妻还精于此道呀?我走了过去,她的相机正对着一簇映山红。她伸出一根手指,提醒我莫出声。我明白了,一只蝴蝶正在一朵映山红上扑腾着黑色的翅膀。一红一黑,相映成趣,我也掏出手机。又有一只蝴蝶飞过来凑热闹,志文妻小声说,是“双蝶恋花”了,她要拍成视频呀。
到了!一条路从右边爬上来。志文高兴地说,这条路就是从林场后面上来的。我们今天下山,就走这条路。往前面十多米,志文又指着路左边山坎上的一条坡路说,再走过去就远了,就是从这条路上到九峰山顶去的。是呀,我也有了印象,“一字路”走完,是有这样一条陡峭的路,让我们几个文友兴致勃勃冲到山顶的。
4
三十二年前,我们就是冲上去的。这时,我的劲把子又来了,铆着一股劲就往上冲。一口气冲上去一半,竟然不感到气喘。志文妻说,同学怎么这样有劲啊?志文说,我的这位同学就好象只牛一样。
我闪到路边,让他们在前面走,他们也象我一样铆着劲。我得意地看着他们,都不错也,忙捕捉到他们这种铆着劲爬山的镜头。
都上来了,前面却不是山顶,还是有一节年前双峰县这边新修的石梯路。我记得,从这里到山顶,还有一段距离,难道这条陡峭的路还不是我们三十二年前最后冲刺的那条陡路吗?或者说那时的陡路更长一些,涵盖了上面这一段石梯路?
石梯路比原来的土路或者说是石灰路好走多了,我感觉到这节石梯路并不是很长。他们各自杯中有水,我在路两边瞄着,想找到茶树。原来的土路两边有几排茶树,不论哪个季节都有茶叶采。嚼到口里,沁凉沁凉的,生发的津液一下子就让我们不感到口干肚饿了。可是,现在的茶树少得可怜了。就是这些少有的茶树上,都只有老叶子在发挥着余热。一是路宽了,修这条石梯路还要从两边取土,就挖死了不少茶树。二是路好了,迎合了爬山的大众口味,爬的人多了,少有的嫩茶叶都被游人采去解渴了。三是,也许就是这些砌石梯的混凝土,把它们的嫩芽细叶逼退了……
到了山顶,他们带小孩上了瞭望塔。我却去寻找上次和友明上到山顶时,一侧的那一片柏树林。看柏树林下面,确实有一条路下到衡阳这边去。如果从这里下去,要陡些,肯定比经石梯路到“一字路”近。但是,不知道下面还有不有路,眼看着路越来越小。而且,我们在“一字路”上,也没有发现这个方向有象样的路上来呀。我想去探一下,但我们是一个团队,走散了怎么办?还是留待下一次吧。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但要走出一条完整的“一字路”,而且还要等待茶叶嫩、刺叶苞红、猕猴桃熟和野百合老……,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动植物我都要知名……。
回到柏树林,一个女人操着双峰口音,从我上次与友明走的路线上上来,问我从柏树林下去有不有路?我问她,你是从这边上来的吗?她说,不是,她也是从石梯路上来的,想到下面去探探路。可是,下面没有了路。我知道了,这个女人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喜欢探路的人。
再回到“一字路”上,从山排上的小路下山,我又探到了一条上山的路。年前与友明同学的那一次,只探到了“一字路”的路口,却意外收获了一条从双峰那边上山的有些地方已经看不到路的小路。这次与志文同学上山,探到了“一字路”的大部分,又意外收获了一条从林场后面上山的小路。尽管从白马的“一字路”口到毛庵子后面的石碑我还没有走过,尽管从“一字路”最终上山的捷径我也还不能确定,但是,下次再来完成这些事项应该是小KS了。
所以说,三十二年前第一次登山后,这一次的登九峰山收获最大。而且,在“一字路”上的那个山坳,我还发现并实现了山境与梦境的巧合。
应该可以说,这一次,我是终于梦回“一字路”了。我期待着下一次,带着同学或战友或家人,能沿着完整的“一字路”登上九峰山顶。那样,我的“一字路”梦就实实在在圆了。
上次与友明同学爬九峰山,写了一篇游记《再上九峰山》,并计划在找到“一字路”后写一篇《重走一字路》的姊妹篇。因为圆了这个梦,这篇游记可以是姊妹篇,但还是叫《梦回一字路》妥贴一些。
之所以不取“重走”,还有一个意思,也就是要将这个“重走”在有生之年进行到底。
2017年5月1日作于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