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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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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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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陆家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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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们从雨母峰下来,回到赤松观停车场。我对军妹子说,下山你看中哪一家早餐店停下。到早餐店门口,军妹子却不肯下来,说两个小孩还在家中。如果叔叔们上午要到雨母湖去,等一下再打她的电话。

去雨母湖吗?军妹子走了,我是要考虑下一步行程。我们没有走健身步道的大圈,就是把雨母湖放在上午的行动计划内。军妹子走了,她大概率是以为我们不会去了。

没有了军妹子的带路,难度肯定大一些。是可以导航到那里,但部分战友今天就近爬到雨母峰上都莫奈其何了,再绕雨母湖一圈,难度也不会小到哪里。我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出神,是不是修改一下计划啊?

哈哈,有了,一辆公交的前挡风玻璃上赫然的几个大字让我有了主意。这次聚会,还可以多参观一个红色景点。我向大家宣布,早餐后,我们“留守部队”直接开赴陆家新屋。

我侃侃而谈——

“陆家新屋”的主人是陆成祖。他生于一八三八年,四岁丧父,由其兄陆成珽抚养成人。长大后,他加入曾国藩的湘军,屡立军功,统领陆军成胜左、右两营,被授予“振威将军”衔。

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衡阳保卫战期间,这座建筑是日军黑濑联队的指挥部。日本鬼子在攻打衡阳的战斗中,日军这个联队负责攻打张家山、枫树山守军阵地,激战的场面异常残酷。

为了攻占这两个阵地,日军不断地使用“人海战术”,每次冲锋都用一个小队,没有多少时间就被守军全部消灭。最后,日军的尸体硬是将几十米深的战壕填满。他们再用尸体做梯子,继续进攻。战争结束后,这个一万多人的联队,完好无损的只剩下二十多人。

现在,这座建筑的外墙上还留下了不少炮弹和子弹对眼对穿的弹孔。后山上,还有日本鬼子攻打山头和国军战士拚死抵抗的塑像。新屋里,还有一个衡阳保卫战纪念馆。整个陆家新屋面积很宽,鸟语花香,风光秀丽,人文地理环境都很优越。所以,又叫“陆家公园”。

我们衡阳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那一定要去参观,国成会长拍板了。

昨天,我们在饭店和宾馆,为了找到停车位,都费了不少周折。陆家新屋同样是闹市区,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停好了车。我回忆,就是去年省里在衡阳举办了旅游文化节后不久,我一家人到这里,人山人海的,也有车位。这样的红色景点,不要门票,还能够设身处地为参观者着想,我们不禁为公园的建设和管理者叫好。

公园的大门前坪上是一大片草地,草地挨近街道的一边,还摆有真正的飞机大炮。我们从大门进去,门口一个少妇正在花枝招展地拍直播。下了二十多级台阶,有一块平整、宽敞的洼地,上面种了不少五颜六色的花。

我们从洼地中间的水塘边上穿过去,水塘里大部分水面都被荷叶遮盖着。怪事了,我们今天从远处看到的雨母湖,那里的荷叶都是被荷杆举起的,荷花都是大朵到能够看得清楚的。而这里的荷叶象是在水面上轻轻地飘了一层,就象是青春靓丽的姑娘穿了一套薄薄的裙装。荷花也只是被荷叶托起的几小朵,又让“姑娘的裙装”更加清新脱俗。小荷才露尖尖角,是这些荷叶荷花和小姑娘一样太年轻了吗?也不对,这句诗是说荷花的季节不到啊。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到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里面的水草和石头看得一目了然的。睁大眼睛,还可以看到小鱼和小虾在浅底游泳。这些水和小鱼小虾,惹得一群群小孩追着在溪边伸出捞网……

跨过小溪上的石拱桥,我们来到山墈边上。我又带他们沿着小道,曲径往紧靠的山头爬去。山头有几条石梯小路上去,到小路上,我们听到有老年人在山头上引吭高歌。可大家都没被歌声吸引过去,而是被路边几个戴着“耙耳朵”帽、留着仁丹胡子、匍匐在长枪上的“日本鬼子”诱惑得停了下来。行健还走了过去,踢了一个“鬼子”几脚。

到山顶上,几个老年人还在高唱红歌,有模有样的。几个国民党“兵”在山头的四周,也匍匐着顽强抵抗,是在保护这支唱红歌的队伍吗?我们自觉走过去,向他们行注目礼。天上飞来几滴雨,落在我们的脸上,我们也纹丝不动。

2

雨滴变成雨线了,我们从一条小路直接下到陆家新屋的屋场。这个屋场也遵从“前有照后有靠”的风水理念,说明若干年前这里也是大户人家。我们刚从后面的山头上下来,前面也有一口四四方方的水塘。

当真有弹孔!修伟的惊讶,把我的视线拉到陆家新屋前面的高墙上。我们不顾小雨的打扰,迅速朝高墙靠近,并两头走动。炮弹的大弹孔有一个,子弹成就的小弹孔却不计其数。

我们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除了进门这一方,其它三方都可供参观。正门一方是陆家的堂屋和住房,大门上方挂有“振威将军”的牌匾。左厢房是衡阳保卫战纪念馆,右厢房主要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我们是来参观抗战历史的,当然,首先进了衡阳保卫战纪念馆。

大厅正中央,“忠烈壮国魂”几个大字 下面,是一个大玻璃框下的衡阳保卫战缩略图。整个衡阳城区、城郊一揽无余,所有腥风血雨的地方,都能够找到。

去年,刘导演在衡阳成功拍摄了一个很火的电影《援军明日到达》,主题正是衡阳保卫战,却胎死腹中了。我还有幸看了我们衡阳本土作家萧玉贵的长篇小说《风雨葫芦堂》,其中几个章节记录了衡阳保卫战。小说中的炮火纷飞、血流成河,仿佛回到了这个大玻璃框下。

大厅的几个角,还陈列着保卫战地形实景图和日本鬼子使用过的手雷、手枪、手榴弹等武器。右边的几间房屋,墙壁上诉说着那四十三天可歌可泣、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壮烈历程,还陈列着方先觉以下的将军们的名字和相片。

我们通过堂屋大门到右厢房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转角处外墙上的一处毛笔字标语。看色彩,还是原汁原味的。标语内容是“大搞民兵,是毛主席军事思想的体现”。

我们通过右厢房的大厅,到陆家人的生活区,里面生活气息颇浓。有水磨、风车等农具,我还特地把一块有提手的石臼提起了二十下。

3

从右厢房出来,外面已经是瓢泼大雨。雨水泼在陆家新屋的瓦面上,泼到院外树木的枝叶上,沙沙作响。原定中午十二点中餐,还可以到左边山腰上的国防教育景区参观一会。那是露天的,大雨之下肯定不能去了。就在雨中回到停车场,也有里把路,坚决不能让大家淋雨啊。

还不到十一点,那就,那就,我吞吞吐吐之后就不吞吐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这些当兵四十年的老兵,既然到了这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也就在这里,继续接受一下爱国主义教育吧。

我返身到大厅里,对工作人员说,我们想看看保卫战的电影。工作人员立即带着我到左边的放映室,战友们已经安安静静坐下来了。三排座位,基本上坐满了。

宣传片放出来了,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说中的炮火纷飞、血流成河,又转移到这个荧屏上了。我们聚精会神,谁都不说话……

突然,国成接了一个电话后说,衡阳的战友姬朝和李华到饭店了,他们要参加我们的活动。

正好,宣传片放映完了,外面也听不到雨声了。我们都站起身,面色凝重地出了放映室,出了右厢房……

2025年8月2日作于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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