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外三章)
我用复眼感知花的色泽以及光亮。
蚂蚁不会流泪,而尸身会吸引味觉。情绪就像顺风车把慈祥的褶皱放大。
毛茸茸泥土之上太阳月亮步履相随。一朵白天开花结果一朵夜晚结果开花。长出阳光翅膀的花执掌一年四季令牌。
山与山一朵云远,只隔着花香的距离。把巨浪当作是大海一种开花的方式,日月随飞花令在宇宙间开另一种花。
我还是习惯用复眼或是食物来问路。眼前风轻风重中还有更远的花事在等你。
茶 禅
泥土上摆设祭品,把树叶用水煮开。
云南,云里雾里给半坡穿上外衣。一种树叶走南闯北,捂香茶马古道。
多山的滇中奇云怪雾缭绕茶味弥漫。时间驮着茶香出走,悬念若即若离。空天幽幽地飘来潮湿的茶味经久不散。
茶林的绿是一件禅衣单纯而又富有质感,在宏大的庙宇里把红尘念旧把硝烟念灭。我讲过从嘴里说出的话不如茶的气息浓。
漏风漏氧的树下,坐下来慢慢煮茶品茶。就像躺在沸水中的茶叶渐次舒展心轻如燕。
灵魂的窗口
花朵停住脚步,伏在泥土上听。
那些激情一茬接一茬置换青春,村庄里的老人就这样看夜来夜去。
花朵需要时间和空间相互交换。在地衣里呼吸,真菌中寻找安抚。生怕掉进插满针的陷阱中无法脱身。
也想过写首诗安慰安慰那些低矮的树木。用太阳光温柔地抚摸一下粗糙的手脚。变成水泥在起伏呻吟的泥地铺层行走的路面。
沙子从封印的石头里解脱,情不能凉了。即使话语会生锈,眼睛也会睁开灵魂的窗口。
春天的白
时间驮着春天的香空天幽幽地飘。
梨花,从一枝两枝跳到千树万树。春天的白,像另一个季节的寓言。
体己的白,想起一袭素衣的春风。人为的因素不多,喜欢春天里的白。简约素雅,一幅简单快乐并幸福的女人。
满枝色彩单一,除了白没有更多的色。春天的精灵,身体替灵魂铺设祭坛。我无法置身世外,只牵一缕风入梦。
春天的白,若即若离,云里雾里。我轻身成梨花的一瓣,等风落地成泥。
原载于2024年10月2日《散文诗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