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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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良村第一缕晨光
在邕江烟雨里随波晃动
翻开《美丽的南方》
我看见林晓霞用过的口盅
依稀印着“为人民服务”
像她当年在土改台账上反复描红的字迹
上面记着佃户何阿爸半个世纪前的稻香
1951年
艾青蹲在美丽南方忠良村田埂上
每粒稻种都记得
那些被诗句浸润的晨昏
和他常含泪水的眼眸
藏着对土地深沉的爱
石埠镇的石板路还认得
1952年
田汉的布鞋踩过这里的泥泞
青瓦房储藏他未写完的台词
安娥的笔记本里夹着傩戏面具的草图
如今那些面具和
当年土改队员用过的马灯
仍挂在咖啡馆的墙上
安娥编导的歌剧《土改清唱》
在麻子畲村上空反复排练
最后化作丰收的稻田
老木棉匠园的竹林
藏着李可染未画完的山影
他以连环画配诗形式作的宣传
至今仍有回响
有人在雕刻时光
有人在修补记忆
平话山歌《农民见青天》
遇见尝新节的糯米香
《谷魂歌》带你走进
知青文化博物馆的峥嵘岁月
阿爸（就像《美丽的南方》里那个
总揣着旱烟袋的何阿爸）
此刻正阻止握着水枪的孙子
在月亮湖边追一只白鹭
而湖底沉着的
是 1953 年藏在塘泥里、
何阿爸挖出来的覃地主家的土地账本
现在再也找不着了
暮色漫过《美丽的南方》纸页
陆地先生种下的书名
已长成一片森林
每片叶子都写着 ——
“广阔天地 大有作为”
翻开《美丽的南方》
就进入了忠良村的美丽田野
十万大山 山高水长 大地情深
只因花缤纷
我看到孩子们举着棉花糖跑过的影子
所有 每道被时光抚摸过的沟沟坎坎
都在说 ——
这片土地从不是历史的标本
是林晓霞的钢笔、何阿爸烟袋、安娥的歌
是艾青的泪、田汉的词、李可染的画
和你此刻脚下正发芽的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