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后那淡薄的日光,拼尽全力才透过那满是斑驳的窗帘,在地上洒下稀疏且黯淡的影子,宛如一位无力的哀悼者,为这压抑沉闷的氛围低吟着挽歌。我紧紧攥着父亲的遗嘱,那上面刚劲有力的字迹,此刻却似一根根尖锐的冰棱,直直地刺向我的双眼,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吾儿阿浩:
见字如晤。岁月如流,大限将至,往昔之事,历历在目,心有所念,皆付笔端,望汝细览。
犹记与汝生母雅韵共度之时光,恰似“赌书消得泼茶香”,琴瑟和鸣,于文学艺术之浩瀚海洋中携手遨游,赏诗词之优美,析历史之兴衰,品哲学之深邃。其才情风姿,为吾心之所系,爱之所依。然命运叵测,她之早逝,宛若星辰陨落,使吾饱尝“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之苦,每念及此,肝肠寸断。
幸而后有汝继母惠贤入吾家门。其性纯善质朴,虽未深涉文墨,却以勤为笔,以爱为墨,书写家之温暖篇章。往昔吾为学术呕心沥血、废寝忘食之际,她宛如寒夜暖烛,默默相伴,以羹汤之暖,抚吾身心之疲,此般恩情,吾没齿难忘。
今至临别,家中诸事,当为汝嘱。吾家宅邸“文澜雅舍”,位处城中静雅之地,周边学府林立,恰似“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之境,愿汝居于此,承吾家之文脉书香,修身养性,追慕贤达。银行存款五十余万,其中三十万予汝,望汝善用此财,或研读经典、精修学业,或投身文化传承之业,如车胤囊萤、孙康映雪,勿负吾之期冀,成栋梁之才。另二十万赠汝继母惠贤,感恩其多年操持,使其往后岁月安稳闲适。
至于汝继母,若其愿留家中,汝当以恭敬之心待之,察其言行之善,悟生活之真谛,怀感恩之心,传家之仁爱。若其欲独居,汝应为其择一宁谧之居,助其安享余生。
待吾辞世,葬吾于城外青山翠柏之畔“逸贤陵园”,愿与汝生母雅韵之灵相依,墓碑铭刻“爱妻雅韵,情比金坚,生死相依,灵韵长存”,以寄吾之哀思。
阿浩,人生之路,道阻且长,汝当铭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持家之温暖善良,怀求知之热忱恒心,砥砺前行,扬吾家之风范。
金三味绝笔
五月二十日
我的眉头好似被一把无形的锁紧紧锁住,内心被父亲对自己的偏爱以及对继母的安排搅得痛苦万分,仿佛陷入了一片荆棘丛中,每一次挣扎都像是被尖锐的刺深深刺入,带来更加钻心的刺痛。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往昔岁月。八岁那年,母亲的离去,犹如一场天崩地裂的灾难,瞬间将我的生活击得粉碎,从此我和父亲便在生活的狂风巨浪中艰难地挣扎求生。生活的沉重压力好似一把无情的刻刀,在父亲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岁月沟壑,曾经那挺拔伟岸的脊梁也在岁月的侵蚀下日渐弯曲。十五岁时,继母走进了我们的生活。那是一个阳光轻柔、微风拂面的春日,继母身着一件朴素简洁的碎花衬衫,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些许紧张与羞涩,宛如一位初入陌生世界的旅人。然而,她的那双眼眸却如同静谧幽深的潭水,透着温柔与坚韧的光芒。她身形略显瘦弱,双手因长期从事劳作而布满了粗糙的老茧,但做起事来却依然灵巧麻利。她略带拘谨地迈进家门,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那一刻,眼中瞬间绽放出善意与疼惜的光芒,就像春日暖阳驱散了寒冬的阴霾,那一刻,我心中对这个陌生女人的疏离感仿佛被轻柔的春风渐渐吹散。
从那以后,继母便以默默无言的勤劳和善良,悄无声息地承担起家庭生活中的琐碎事务,同时也为这个家带来了久违的温馨。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残留的凉意,继母就已轻手轻脚地起身,如同一只怕惊扰了世界的猫,悄然步入厨房。她熟练地系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围裙,在灶台边开始为我精心准备早餐。随着炉火欢快地跳跃闪烁,厨房里渐渐弥漫起食物诱人的香气,袅袅炊烟中,继母那忙碌而坚定的身影,仿佛一位守护家庭温暖的忠诚使者。我还记得,有一次半夜醒来,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轻轻摇曳,宛如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星。我悄悄走近,只见继母正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戴着老花镜,全神贯注地缝补着我不小心划破的衣服。她的眼神专注而慈爱,手中的针线上下穿梭,仿佛在编织着一份细腻柔软的关怀,那专注的神情,好似在完成一件无比神圣庄严的使命,不容有一丝懈怠。
我在学习上遭遇难题时,继母虽不懂那些复杂晦涩的知识,但她总会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我。她会轻轻地为我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那袅袅升腾的热气,仿佛是她无声却有力的鼓励。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轻声说道:“孩子,别着急,慢慢来,你一定能行的。” 我生病时,继母更是心急如焚,她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宛如一位守护孩子的天使。她用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我滚烫的额头,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仿佛我的痛苦都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上。她会一勺一勺地喂我吃药,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吃了药就会好起来的,别怕,妈在这儿。” 那疲惫却坚定的身影,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中,让我重新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与力量,宛如干涸的心田迎来了一场甘霖。
我也知晓继母的过往,她曾遭受前夫的无情打骂,在怀孕时被残忍地伤害,不仅失去了腹中的孩子,也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如同一只受伤后躲在黑暗角落的小鸟。但她来到这个家后,从未在我和父亲面前抱怨过命运的不公,而是将全部的爱毫无保留地给予了我们,用自己的善良和坚韧重新点亮了生活的希望之火,宛如一盏在黑暗中闪耀的明灯。
我上大学的那天,继母早早地起床,为我收拾行李,将自己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小心翼翼地塞到我手里,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就像一只即将与孩子分别的母鸟,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
我结婚时,继母忙前忙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对我的祝福,也有对这个家的欣慰与满足,仿佛一朵盛开在春日的繁花。父亲生病卧床的两年,继母日夜照料,不辞辛劳,毫无怨言,宛如一位不知疲倦的守护者。她为父亲擦拭身体、按摩四肢,变着花样地做营养丰富的饭菜,只为能让父亲的身体尽快好起来,每一道菜里都饱含着她对家人的爱。
我早已在心底将继母当作了亲生母亲,那份亲情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醇厚,如同陈酿的美酒,愈久弥香,散发着醉人的芬芳。
2
如今父亲走了,我缓缓拿出遗嘱,望着继母那平静如水的面容,心中却如同汹涌的海浪,满是愧疚之情。继母默默地收拾着行李,准备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四十五年的家。望着她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突然意识到,这份遗嘱承载的不仅仅是财产的分配,更是一份沉重如山的情感与责任。
继母走到门口,脚步微微一顿,轻声说道:“阿浩,好好过日子。” 那声音轻柔却似重锤,狠狠撞击着我的心。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冲过去紧紧拉住继母的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妈,别走,这个家不能没有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儿子,我来给你养老。” 继母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微微点头,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她心中的感动与欣慰。
我精心收拾出一间宽敞明亮、阳光充足的房间给继母住,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按照继母的喜好一一挑选的,柔软舒适的床铺、古朴典雅的木质衣柜,还有一扇可以看到花园中繁花盛开景色的窗户,每一处细节都饱含着我的心意。我每天都会细心嘱咐妻子准备继母爱吃的饭菜,变着花样地为继母烹饪营养丰富的美食,还会陪继母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聊天,试图用这些行动来弥补父亲和我对继母的亏欠,让继母重新感受到家的温暖和关怀,就像她曾经给予我们的那样。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母依然保持着她一贯的善良与勤劳。家里的家务她总是抢着去做,尽管我和妻子多次劝说她休息,她却笑着说:“我闲不住,看着家里干净整齐,心里才踏实。”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着我们的心。
邻居家的孩子因为父母工作忙常常吃不上热饭,继母知道后,便经常热情地邀请孩子来家里吃饭。孩子不小心弄脏了衣服,继母也只是温柔地笑着说:“没关系,洗干净还是好孩子。” 她的宽容与善良,如同春雨般滋润着周围的人。
有一次,我在工作上遇到了挫折,心情低落沮丧,犹如一只受伤后躲在阴暗角落的小鸟。继母默默地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茶,轻声说:“孩子,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要坚强。” 她的话如同一缕温暖的春风,轻轻吹散了我心中的阴霾,温暖了我的心。
社区组织为贫困山区捐赠衣物,继母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一些新衣服捐了出去。看着那些衣服,我有些心疼地说:“妈,您给自己留着吧。” 继母却摇摇头说:“那里的人比我更需要。” 她的善良与无私,让我深感敬佩。
但继母居住了三个月后,还是搬离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家,独自在小镇边缘租了一间狭小昏暗的屋子居住。
我曾多次前去探望,想要接她回来一起生活,可继母总是微笑着拒绝,说:“孩子,我一个人习惯了,你有自己的生活,不用担心我。” 但我怎能不担心,时常带着妻儿去看望继母,每次去都会发现继母愈发消瘦和憔悴,心中的酸涩便更添几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揪着我的心。
我也曾试图为继母做更多。我给她买了新家具,帮她修缮房屋,定期给她送生活费和生活用品。可我知道,这些物质上的给予远远无法弥补继母多年来的付出和奉献,她给予我们的爱,是无价的。
继母在租房期间,与邻里相处和睦,时常帮助有困难的邻居,她的善良赢得了大家的赞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周围的人。
岁月无情地流逝,五年后的一个寒冬,继母的身体终究还是垮了下来。我接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地赶到继母的住处,将她送往医院。在医院的病床上,继母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她颤抖着双手,从枕头下颤抖着拿出一份自己手写的遗嘱和一把钥匙,虚弱地说:“阿浩,我的孩子,在我住处衣柜的底部,有一个上锁的小箱子,钥匙给你。箱子里有一本我这些年续写的家常菜谱,那是我和你母亲共同的心意…… 我从未怨恨过你父亲,也不恨你,我感恩能在这世上有你们这样的亲人。你母亲生前希望你能传承家族的厨艺,这本菜谱便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我对你的祝福……” 继母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握着继母的手,泪如雨下,连连点头,心中满是悲痛与不舍。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打开继母的遗嘱,上面的字迹略显凌乱却饱含深情,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继母对我们深深的爱与牵挂的诉说。
阿浩:
我的孩子,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日子了。在这最后的时刻,我心中满是与你和你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回想起刚进这个家的时候,我很紧张,心里既忐忑又期待。第一次和你们一起过春节,我们围坐在饭桌前,你父亲笑着给我们夹菜,你眼中虽然还有些陌生,但也礼貌地跟我问好。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决心要融入这个家,好好爱你们,把我们的日子过好,把你们爷俩照顾周全。你还记得有一次你考试考得好,我们一起去公园玩,你笑得多开心,我和你父亲看着你,也觉得特别幸福。有一次,你在学校参加比赛获奖了,你兴奋地跑回家,把奖状递给我们。我和你父亲高兴极了,我们一起去吃了你最爱吃的冰淇淋,看着你满足的笑容,我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真正的一员了。
我的人生,能够遇见你们爷俩,我很感恩,我很满足。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那些一起过节的热闹,一起吃饭聊天的温馨,都成了我生命中最宝贵的回忆。
这些年,我从未有过怨恨。你父亲虽有他的无奈,但给予我的温暖也不少。而你,阿浩,你是我心中的另一份牵挂,看着你成家立业,我满心欣慰。
还有,那本菜谱啊,是我有一回收拾屋子的时候,偶然瞧见的。当我发现这是你母亲特意留给你时,我心里满是感动和敬畏。那些娟秀的字迹,仿佛带着她的温度。我轻轻拿起,手指摩挲着纸张,就像触碰到了一段尘封的岁月,好像看到了你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从那以后,我就觉得自己也肩负着一份责任,我一定要把这本菜谱完善好。每次在厨房忙碌,我都会想起她,然后认真地在菜谱上补充着我所知道的一切。这就像是一场跨越时空的交流,我觉得自己是在和你母亲一起守护着这个家的味道。我希望这本菜谱能一直传承下去,让家的味道永远留在我们心中。我也盼着啊,等你以后吃着这些菜,能想起我和你母亲,我的心里头会热乎乎的。
你爸爸留给我的那二十万,我一直没舍得动。我留了五万给你,你可以用它为孩子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或者一家人出去旅游,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剩下的十五万,我捐给了“爱心暖巢福利院”十万。我每次路过那儿,看到那些没爹没妈的孩子,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想着能帮衬一点是一点,也算是给这个家积点福。还有五万,我捐给了社区的老年活动中心,希望能给那里的老人们带来一些欢乐和温暖,就像这个家曾经给我的温暖一样。
阿浩,我走了以后,我希望你不要为我的离去悲伤太久,只需记得曾经的那些欢笑就好。你要继续好好生活,珍惜身边的人,传承我们这个家的爱与温暖。这本菜谱你一定要收好,它承载着我们对你的爱和祝福。我希望它能在你手中继续散发温暖,就像我们曾陪伴在你身边一样,让我们家的味道一直传下去。
另外,请你把我也埋在“逸贤陵园”罢,那里宁静祥和,我也很喜欢。一切从简,让我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你们幸福生活,于我而言便是最好的归宿。
孩子,我会在天上一直守护着你。别忘了逢年过节,有空也来我坟前,跟我说说家里的事儿。
继母惠贤
一月十七日
望着继母那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手中的遗嘱上,模糊了字迹,仿佛是我的悲伤在纸上蔓延。
3
继母离世后,我仿若迷失在浓雾中的孤舟,满心悲戚地迈向她曾居住的地方。在厨房橱柜一隅,我找到了那个满载回忆的小箱。开箱的瞬间,一本旧菜谱映入眼帘,似是一位久候的老友。纸张昏黄如旧梦,边缘磨损似岁月的齿痕,油渍星点宛如往昔烟火的吻痕。
翻开它,母亲那秀雅字迹写就的 “家的味道”,恰似春日暖阳,瞬间照亮了我心深处对她的眷恋。目光游移,那一道道菜肴做法详尽铺陈,红烧肉旁注着 “阿浩爱软糯香甜,宜多添冰糖慢炖”,蔬菜粥步骤精确至克数,往昔病中母亲温柔熬煮的身影浮现眼前,仿若昨日。继母质朴笔触穿插其间,新技巧心得与母亲字迹交织,宛如她们跨越时空的亲昵絮语,传承着家的温暖。
意外的是,菜谱中藏着母亲遗书。展开信笺,母亲的话语仿若穿越生死的暖手,轻触我的灵魂。
吾儿:
展信安。当你开启这封信时,为母或许已与你天人永隔。念及此,泪如雨下,心有万般不舍,却无奈命运难违。
犹记与你父亲相知相守之岁月,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纵有生活琐碎,亦觉甘之如饴。那些柴米油盐的日常,皆为幸福注脚。然如今,我身染重疾,药石无灵,深知大限将至,唯愿你与父亲勿过度悲戚。
你父亲正直善良,待我情深义重。我去之后,盼你理解他的不易,亦望他能振作精神,如有缘再遇良人,切莫阻拦,我愿他余生仍有温暖相伴。而于你,吾儿,你乃我心尖之爱,自你呱呱坠地,我便期许你能成长为坚毅之人,心怀正义,肩负责任,铭记家人之爱,将温暖善意播撒人间。
人生之路,或有崎岖坎坷,但吾儿当以无畏之心迎之。每一次挫折皆为成长之磨砺,每一场风雨都是生命的洗礼。为母相信,凭借你的聪慧与勇气,定能跨越艰难险阻,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愿你如那劲竹,坚韧不拔,在岁月的洪流中屹立不倒。
咱家这祖传菜谱,承载着几代人的心血与情感,每一道菜肴皆为家的味道。我走之后,愿它能成为你对为母、对家的一份念想。望你珍视此菜谱,用心研习厨艺,将这充满爱的味道传承下去,让家族手艺发扬光大,流传后世。
愿我儿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雅韵绝笔
四月十四
读完遗书,泪水潸然,滴落在菜谱上,洇开了往昔岁月。泪眼朦胧间,继母身影与母亲影像缓缓重叠,恰似双月同辉、光润相融,她们面容难辨彼此,化为爱之天使,守护着我。爱如春风,跨越生死,将我轻拥,悲伤眷恋在这寂静屋中蔓延,似水流长,永不停息……
4
窗外,清风宛如一位温柔的吟游诗人,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似在悠悠诉说着往昔的点点滴滴,那些或欢笑、或悲伤的故事,都随着这风的旋律,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而我呢,恰似那与周公对饮香茗后,被赋予了奇妙灵感的追梦人,在梦境中开启了一场盛大的冒险 —— 打造了一家名为 “三味楼” 的家常酒馆。这酒馆可不一般,它怀揣着家的温暖与深情,主打那能唤醒灵魂深处眷恋的家之味道!馆内的每一道菜肴,皆严格遵循祖上传下的珍贵菜谱,烹饪时的一招一式,都倾注着匠心与深情,宛如一场虔诚的仪式,精准而专注,将先辈的智慧与情感完美融入其中。
在我精心的经营下,“三味楼” 仿若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店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那喧嚣的场景,恰似一锅热烈翻腾的浓汤,气泡欢快地跳跃、破裂,奏响着喜悦的音符。酒客们的欢声笑语、碰杯祝福交织缠绕,宛如一场气势恢宏的交响乐,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中激昂回荡,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生活的热情与美好。店小二们恰似灵动的鱼儿,身姿矫健敏捷,在人群中自如穿梭,手中稳稳端着一盘盘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忙碌却井然有序,他们的身影为这场盛宴增添了一抹灵动鲜活的色彩,仿佛是跳跃在画卷上的精灵……
忽然,一阵冷冽的风仿若一只冰冷的手,猛地将我从那甜美的梦境中拽出。我打了一个寒颤,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那梦中的繁华与热闹瞬间吞噬。但那 “三味楼” 中的烟火气息、欢声笑语,却好似在我的心间种下了一颗种子,正隐隐地发着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