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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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株奋力攀爬的豇豆
阡陌道路，看似平顺却又弯弯曲曲
从山底部一直往上，直至巅峰
攀爬之旅，络绎不绝
山巅丛林切线处，飘洒缕缕光
一株豇豆，在电线杆旁悄然滋长
也许看到远方山峦的起伏
那些上山下山的身影，很潇洒
也许因了，还差缺所需立柱
便依附着拉线，慢悠悠的往上
竭力去捕捉，洒落的阳光
赢得些许赞叹，泛起一阵涟漪
伫立在附近端详，他们的影子
在豇豆的藤蔓上轻轻战栗
很难想象，当它爬到顶部后
意外惊险，可能再也没有回旋——
而沉默的深渊，早已张开它的齿舌
2.剪刀与线头
裁剪与缝补，分明有不同的方式
而剪刀与线头，彼此各不越界
某一天，剪刀疲惫不堪
看着灯光下的布料，一阵痉挛
恍惚间，一剪下去口子剪大了
而布料卷起边角，接住锈蚀的碎屑
一件衣服被退货，店主大怒
灯光在墙上，不停颤抖
缝纫机，吐出最后一口气
剪刀的辩解，就像锈蚀的刀刃
线头本想用沉默的针脚缝补裂痕
不想，店主手指捏住它的命运
而布料，正在灰暗角落里悄然嘲笑
线头趁风溜走，找到另一家店
抖落星辰的证词，受到礼遇
而那件衣服，最终还是被淘汰
入夜，剪刀在抽屉里——
发现锈迹在梦中，长出新的针尖
3.啄开别家巢穴的小鸟
只要路过，甚至主动寻找别的巢穴
啄开看个究竟，被翻乱的羽毛
引起众多非议，有时破坏了边界
依然振振有词，它不懂得
如何清点，风雨与光瀑，来自何方
类似，粘满别家巢穴的泥浆
谁个不生厌？它居然自比如救世主
在途中，只要看见有蚂蚁搬家
就迫不及待凑上去，俨然指挥家
似乎整个区域内，每当它瞥见
蓝天白云与阳光雨露，都像是自己
丈量出的成果，而忽视了群鸟
某一天，鸟们终于看不下去
团结一心，一起使劲地扇着翅
携手并肩，旋起一阵飓风般的风
它终于站不稳身，坠入水里
留下一圈圈，久久不能平静的波纹
——而它的喙，仍然浮在水面上
4.一只蟑螂
黑夜里，一只蟑螂很活跃
旁若无人般，游走在厨房每个角落
哪怕闻到一股油味道
就开始冲锋，满以为胜券在握
厨灯亮起那一瞬
它以为，自己身躯碎成了十二片
瞬息间命运已定格，这一刻
它数着甲片，就像人类数着秒针
——似乎，足迹已被时空划破
一阵风吹来，清脆钟声震颤耳鼓
复眼倒映着人类的手——
眼前，呈现出露珠折射的棱光
窗外的月光洒落，像一盏灯
晨曦漫过，甲壳在朝露中析出磷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