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王元的头像

王元

网站用户

散文
202506/22
分享

忆父亲

今天是父亲节,自然就想起了父亲。

近日整理手机通讯录的时候,父亲的号码赫然在目。尽管父亲已离世近二十年了,我知道那个号码已经打不通,但我一直保留着,因为在我内心里一直觉得父亲从来没有离开。自从那年父亲突然离开之后,不管多忙,每年清明节我都坚持给父亲扫墓,算是尽点孝,更是给自已一些慰藉。

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的音容笑貌已有些模糊,也许时间真的能够淡忘一切,但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依然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

父亲是家中的长子,18岁的时候应征入伍,那时他刚念完高中。因为有文化,被选入广州某军医院,成为卫生兵,本来有机会到军医院校深造,由于身体问题提前转业,第一次与幸运之神擦肩而过。

转业时,父亲有机会留在广州。不过那时他已结婚生子,母亲在乡下,他又是家中长子,上有老下有小,相隔几百公里,想来想去还是选择回老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家里的生活十分艰苦,连饭都吃不饱。看到这种情况,父亲有些后悔回来,父亲的战友知道后就建议父亲回广州工作。大队书记得知后不肯放人,说是大队正在筹办合作医疗站,父亲就是合适的人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父亲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算是第二次与幸运之神擦肩而过。

大队的合作医疗站由父亲一手创办,他在那里一呆将近20年,倾注了大量心血,贡献了所有青春,防病治病,为村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父亲学的是中医,他诊桌上永远摆着三样东西:诊垫、听筒、纸笔,每天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父亲开的药方单像天书,药房的人看得懂,我从来看不懂。父亲还经常要出诊,背着简易药箱上门为那些起不了床的病患看病。有时还要夜间出诊,救治那些危急病人。父亲也经常亲自给病人打针。那时医疗条件落后,没有一次性针头,针筒都是玻璃的,每次给病人打针前都要消毒。只见父亲把装有针筒针头的小铁盒打开,倒进冷水,之后在小铁盒盖里倒进酒精,垫上小架子,再把小铁盒放在小架子上,点燃酒精,待酒精烧完小铁盒的水开后,就将针筒针头用镊子取出使用,十分麻烦。

为进一步提高村民医疗保障水平,公社决定建立全社联合医疗合作办公室,简称联办,给符合规定的住院村民一定比例的医药费报销,以减轻村民医疗负担。那时的经济虽然整体落后,却基本做到了全民免费医疗。联办离家大约3公里,父亲每天骑自行车上班。到各大队收缴联合医疗合作费用,或到一些企业要捐款,父亲基本上也是骑着自行车去。自行车成了父亲出行的必备工具后,他十分爱惜自行车,经常给自行车擦洗、上油,下雨天回来后要用干布抹干。

父亲在联办大约工作了四、五个年头之后,因为集体经济的整体衰落联合医疗合作费用难以收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联合医疗合作办公室只好歇业关门。其实父亲在联办工作期间有一次入编县人民医院的机会,资料、面试都过了,就因为医院换了领导而落空,算是第三次与幸运之神擦肩而过。

联办散伙之后,父亲被安排进镇水电管理所,并一直工作至退休。那时候镇里彩瓷厂正红火,各种小商业雨后春笋般兴起,需要大量用电,父亲所在单位自然成为了香饽饽,去到哪里都上迎下请,算是父亲一生中最高光的日子。只是好景不长,父亲在那里工作三、五年后就退休了,退休时都没有解决进入体制内问题,退休金少得可怜,每个月只有区区的200元,还是固定不变的。

对于以上种种际遇,父亲很少提起,从不抱怨,他的好些事我都是从母亲那里断断续续得知。

父亲一生的经历可谓丰富,但有一种经历他自始至终没有改变,那就是务农。除了当兵远在外地外,不管在合作医疗站、联办,还是水电管理所、退了休,父亲从未离开过农田。上班的时候,父亲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干农活,常常起早贪黑,给地里庄稼除草、施肥、喷药,农忙季节参加抢收抢种,退休后更是包种了家里的两亩地,从本质上说,父亲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土地是他的命根子。

平日里,父亲很少在家,印象中没有打骂过我们兄弟姐妹,没有与母亲吵过架,对人对事都很宽容,母亲说他没脾气,我们兄弟姐妹觉得他和蔼。我们兄弟姐妹六人至今亲密无间,没有什么纷争,应该说与父母亲的和睦相处不无关系,他们给了我们一个温馨的家。

都说父爱如山,我自己觉得父亲是家里的脊梁,精神的支柱,没有父亲的日子家就变得残缺不全,回到家里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所以我时常会想念父亲。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