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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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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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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心来的冬

当枝头的姹紫嫣红被冰霜遮住,树梢儿又被雪花压低了头,这一年的冬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隔壁院子里的柿子树,叶子早被秋风带走,留下橙色的小灯笼高高的挂着。风一吹,远远的摇着,仿佛满树摇出清脆音符的风铃。雪花落下那日,他们这橙色豆豆,在乌白的雪中竟显得那样好看。细数这一年,一步一步,就那样走到年根儿。收获呢,是一摞堆在桌前的文件,是满院子摊在地面的萝卜干,还有房顶金黄的玉米。而雪一来,又将这一切掩埋了痕迹。

走过春的生机蓬勃,夏的热血沸腾,秋的成熟收获,总要在冬的时候静下来,为接下来的一年,珍藏一些值得的东西。于是每每有大雁从头顶飞过,池塘的鱼儿腾出水面,或松鼠把松果球儿从树顶抛下来,就预示着又将走入新的一年。

我煮了大枣奶茶,在氤氲的玻璃暖房内,看着外面忽而摇动的树枝,没留下几片叶子,即使挂着的那一星半点儿,也是没了水分的枯黄。地面的角落里还堆着前些天下的雪,总有些过冬的小蚂蚁可以把这当成大水库,够他们喝上整个冬天。

又是一年,总要给自己做个总结吧,就像我们总要把这一年联系以往的经历,说一段新故事,这故事里却又有很多老情节,摇曳着,昏昏欲睡的,从日暮到黄昏。

一转眼,孩子们就大了,他们越来越喜欢那种在树林下捧起落叶高高扬起的瞬间,只不过以前只是单纯的抛洒叶子,而现在,他们在俯身捡拾和仰头看天空的时候,更多的是汲取大自然带给他们的温暖和快乐。那种先从树上自然飘落的叶子,在地上松松脆脆的躺着,踩在脚下嘎吱嘎吱的响,那种被风带到一小堆的落叶,被他们快速抓起来甩过头顶,看见它们再次随着风缓慢地散落下来,落到脸上、身上和脚边,然后在树叶与树叶的空隙中瞥见阳光,感受打在身上的光的温暖,又从脚边落下的叶片里看到斑驳,那种释放,更多的则是一种来自生命和成长的感动。

雪儿落下时,他们会抓起地上的雪块儿往树枝上扔,会扬起雪花让它们大片大片的从头顶洒下来,他们会还原大雪簌簌落下时漫天满地的白,和雪花落在脸蛋上、鼻尖上那种清凉的触感,他们要纯粹的自由与快乐,正如我们曾经也追随过一样。

凯文先生的外婆去世了,在南方,那个我从未去过的小城。我也叫她外婆,可我却从未见过她,我只从照片里见过同我婆婆一摸一样的的面孔。这老太太九十多岁,生前喜欢坐在家门前张望,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看着天空的云朵与小鸟,看着街面上路人的行色匆匆。会有乡亲们操着方言跟老人家问好,有时候老人家也会讲一段小故事小笑话,逗得大家发笑,开心爬上她堆满褶子的笑脸。老人家是不会讲普通话的,也听不懂普通话,她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看尽了时代的变迁,看尽了屋外街角的变化,从小房到盖了小楼,从粗麻布服到棉毛衣衫,她经历的那么多,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总归是要带着这些故事去另外一个地方讲了。

我婆婆喜欢给老人家打电话,两个人哇啦哇啦讲些我听不懂的话,可是婆婆每一句“妈妈呦”,我却能听得真真切切。全世界任何地方的语言,唯独妈妈这个词的发音是通用的,这是一个孩子出生以来最本能喊出来的,那里连着血脉亲情和美好的眷恋。他们聊天的时候是那么开心,只是相隔那么远,只能依靠网络来倾诉思念。现如今,家里还挂着腊肉和腊鸭子,坛子里的醋萝卜和辣豆腐还腌制着,而对家乡的思念,也只剩一丝味觉里的回忆了。

今年断断续续地看了几本书,虽然相较于年初的计划,总还是差一截,但是在情感上也总算能给自己一些慰藉;考了资格证,不断地学习就像汲取养分一样,总是令人愉悦的;写了一些东西,用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表达某些热爱。生活有时候确实艰难,有些事也并不是总能如我们所愿,一些完成的没完成的,或是事情的走向与结局,在过程中努力,结局倒是不那么重要了。人总是要成长的,花还是要再开的,就像这年复一年,虽然平常,却总是在不断积累。

前几日爬山,站在山下畏惧它的高度,走上山路又几次想放弃,只是想着登得高可以望得更远,这朴素的愿望支撑我最终的登顶。山顶的风很大,呼啸着从耳边刮过,脸颊被冻得通红,头发被吹得凌乱,竟无一张可以拿得出的照片。可俯瞰四周,那种在高度上获得的广阔视野和不懈努力挑战成功的喜悦,不但开阔了胸襟,更是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登山,何尝不是品人间,每个人都渴望登顶,却都要面对艰难险阻。且把山风当成吹奏的歌,每一步都迈得坚实,回首走过的路,过程很美好,都可以笑着去说吧。

四季又轮回,把这一年想说的想做的都沉淀一下,在这个冬天,静下心来,小小的总结一番,是对今年的交代,也是对来年的一个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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