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际,与朋友彳亍于岭南地区的山间小路,恰逢一丛爬满枝蔓的葛藤,盘曲缠绕,绿荫如盖,花开满藤,阵风过处,花叶翻飞,缤纷满目,香气宜人,让我忽然有一种然于心头的不解情怀,并想起明·方太古《客散》的“客散书堂秋日凉,山风吹雨葛花香。” 宋·沈说《纸衾三首》的“山房恰好松醪熟,夜半无眠话葛藤”等诗句来。
葛,也称葛藤、粉葛、甘葛,野葛、山葛等。为蝶形花科下属的一种豆科葛属草质藤本缠绕植物。全世界约有30多种;中国约有10多种,主要分布于我国南北各省(区)。被称为生长疯狂,无遮无挡,随地匍匐,随物攀缘的植物野马。
葛,是《诗经》里的一个意象,一种古老的植物。起初的葛,只是生长在《诗经》里。三百零五首的《诗经》中,用植物来表示情感的,至少占了三分之一强。数次出现《采葛》《葛覃》《葛屣》等,就是因为葛早已融入人类的日常生活中,葛衣、葛食、葛药、葛绳等食品及用品,更是须臾不离。
葛,通常生长在低海拔地带,喜欢温暖潮湿的坡地、沟谷,尤喜疏松、腐殖质肥厚的沙地。藤蔓呈线条状,长而自然弯曲,长度可达几米、几十米至百米,易造型。藤蔓布满纤维,极富韧性,是乡村天然的极佳捆绑用绳。在过去的乡村,葛藤在人们的生活中可说是无处不在。叶为三小复叶,宽卵形状。花,为总状花序,大而下垂,花状扁平,花卵圆形,花萼钟状,层层聚集,苞片明显,丝状花柱,内有花蕊,花色蓝紫或淡紫,清丽淡雅。花可食,可药。豆荚长椭圆形且扁平,布满黄褐色的长硬毛刺。根茎基木质,粗厚块状根,根茎可食、可药。人们常加工碾磨,筛选或沉淀为淀粉,人称葛粉。葛粉为泻火滋补的好食材,可做勾芡、熟饮、冷饮、菜肴、葛菜、葛羹、葛粉、葛丸、葛粄、葛糍等。
葛,全身是宝,既可食、可药,也可观、可用。葛花叶,可供观赏,也可水泡茶,不仅可清热润肺,而且可解酒排毒。葛蔓部分,藤可做麻绳、衣料、根茎可加工成粉或佳肴,可食。根茎还有解肌退热、生津止渴、升阳止泻等功效作用。
从小就在南岭客家乡村长大的我,对于故乡的粉葛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和深情。孩提时,常与小伙伴们去桐子嶂、三坑、铁螺坑等山洼里,采葛花、摘葛叶、割葛藤、挖葛根,并常常能吃上母亲亲手做的葛粉、葛羹、葛粄、葛糍等食品。
我记得,童年的九连山腹地,山林茂密,植被原生,大自然孕育着各种藤草植物,遍布各个山岭角落。一丛丛,一株株茂盛的葛藤,盘根错节,藤蔓相连,形成一堵绿色的墙亘。到春天,葛花开放,紫色花朵成片,灿若云霞。乡村人也三五成群,上山采摘葛花,做花菜,蒸花糕,晒花瓣。一时间,整个村落到处弥漫着葛花的淡淡香味,连那夕阳下的缕缕炊烟也被染成了淡淡紫色。那时好奇的我,走近一株葛藤前,俯下身子捧起葛花,移到鼻前轻轻一闻,让我至今仍然很难用文字来形容葛花的真味儿,虽说闻过很多花香的味道,却没有葛花那种特别清新淡雅的香。每当想到这些,让我仿佛一下又回到了那快乐的童年,成了那个紫色的葛花“小王子”……
仲春是百花盛开的季节。此时的葛花总是开放于春夏之间,紫红色的花瓣,蝶状的花形,托于柔弱枝条,花繁叶茂。其花虽从花苞到盛开程度有所不同,颜色也由深至淡各异,但那一串串紫色精灵,却成了不同的紫色集合,那缀满枝头的花穗,紫中带蓝,灿若云霞,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韵。瞧,那一挂挂的紫色花穗,如一串串风铃在春风中摇曳,映衬在盘曲嶙峋的褐色藤枝上,又如夜空中的璀璨烟火,还如闲挂在珠帘上的一弯银钩,淡雅而宁静,令人赏心悦目。那一丛丛,一排排的葛花,远看,那花朵是一处最亮眼的紫色花海;近看,那花朵仿佛又是一个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小仙女儿,美得让人心生羡慕。此刻,更是引来了山村的孩子们,掐花玩,吟童谣;引来了村妇们,捋花蒸,尝佳肴。
我记得,小时就常与母亲去采葛花,割葛藤,挖葛根。山里人都说,当葛藤将老未老(即未挂老皮)的时候,就要赶紧上山进行采割,且要尽可能不采缠树的“上树葛藤”,而选爬地少发杈的葛藤,以便于加工。山里人都知道,采割完葛藤,这仅仅只是开始,要想把葛藤变成纤维或麻绳,还要完成许多繁琐工序才行。至今我仍记得采葛的大概工序:首先是将长长的葛藤截成三几米长的小段,盘成圆盘,再上笼蒸,约一小时后取出。其次是剥葛藤皮,把“葛藤筋”剥离后,留下葛藤的里外皮;再次是沤麻,把剥好的葛藤外皮扭成麻纽儿,放在水里浸泡沤麻,以便分离。再次是捶麻,就是把沤过的麻纽起来,放在光滑的木(石)板上,用大木槌进行反复地捶打,一边捶打一边放在水里摆动,以便把粗糙褐黑色的外皮去掉,留下所要的里皮精麻再晾干。这时的干麻,经过千“捶”百“练”,变得洁白无瑕,精光发亮。正如明代诗人于谦《石灰吟》诗句描述的那样:“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最后就是合麻(也称搓麻),将干麻一根一根细小的麻捻成麻捻儿,把一绺绺麻合成一单股的“线”“绳”。
我还记得,小时常与伙伴们上山割来一根根适合跳绳的葛藤,两个人相对地牵着一头,单手高过头顶一圈圈地旋转起来,几个人或十几个人一起玩跳绳等游戏。正是这粗野的山葛藤,也成就了我们乡村孩子的童谣游戏,让孩子们也能在课余生活里不至于单调乏味。同时,一到每年的春夏,大人们都会上山去采嫩葛茎、嫩葛叶、鲜葛花炒食或做汤。且葛茎、葛叶、葛花,都具有清凉解毒、消炎去肿,既可食,也可药。由于葛全身是宝,故人们又称其为“黄金葛”。
我更记得,从秋到冬,都可挖葛根做葛粉。所谓葛根,就是葛的根茎部分,秋冬两季均可采挖,生用、煨用或研粉用。但人们挖来更多的葛根是为了晒葛片或除渣沉淀葛淀粉,以备用或制作各种葛粉的食品。葛根粉是传统的保健食品,含有13种人体必需的氨基酸和钙、锗、硒、锌等微量元素,特别含有葛根素、黄豆甙等异黄酮类物质,具有美容养颜、降血压、血脂功能,还可以解酒,又被称为“解酒灵”。
人们挥锄在山野沟坑,挖回一根根葛根。就会对其进行一种通常的程序处理。如切葛根,晒葛片,舂葛粉,做佳肴等。挖葛根是费力气的。因为葛藤根生长土层深,每挖一棵都要耗力费时。对挖回的葛根要切成片(块),晒干即为半成品或成品。也有的把葛根切成小块,在石磨或舂碓上磨(舂)成浆,再用纱布滤掉葛渣,放在盆里沉淀,晒干后就成了上好的葛粉。切葛根,就是将葛根用刀或刨切成片或块状。晒葛片,就是将切成片的葛根放在晒坪、竹筏、簸箕上摊开晒干。舂葛粉,就是将晒干的葛片用舂碓或石磨加工成粉状。
山里人都有晒秋(冬)的习俗,尤其是在秋冬季节的阳光灿烂日子,各家各户在晒坪或用一大簸箕来晒农家特产、如番薯干 (片、丝)、葛粉、薯粉、蕉芋粉及各种蔬菜、瓜豆类的菜干等。对晒好的葛粉,往往是存于大袋小袋,大盆小盆,大缸小罐等储藏器具,大部分人则用大土陶罐收藏,一块蓝布包,一块褐色土纸封实罐口,再蒙上一方薄膜纸,用麻线缘罐口扎实,搁放于一块平整的木板块上。
葛粉可做各种传统食品。烹调方式多种多样,煲、煮、焖、蒸等。人们更多的是做葛粄(粿)、葛糍、葛糕、葛羹、葛冻等,粘上白糖、花生粉、芝麻等。通常人们也会用适量葛粉,兑适量凉水,倒入铁锅内,文火加热,手执筷子不停搅动,不用一会儿铁锅内就凝成一块葛薄片,再把薄片切成丝,做成葛粉条,再用开水一焯,捞起放入油汤,佐以葱花、五香粉等配料。
若你要问,为何人们是那样喜爱葛藤?而人们却总是回答,那就是葛藤在民间烟火情愫中,给人们带来许多益处和美好。
人们知道,葛是一种高远之姿的植物。为豆科葛藤属多年生草质藤本植物,具有强大根系,春夏生长迅速,无遮无挡,随地匍匐,随物攀缘,其藤盘曲缠绕,绿荫如盖。每至阳春,花开满藤,紫花与绿叶交相辉映。微风过处,花叶翻飞,缤纷满目,美的享受。
人们也知道,葛是一种向阳之心的植物。葛花绽于阳春,沐于夏风,色呈浅紫,香归淡雅。若其美雅,亦难与其比肩。梅花高洁,而弗如其贵;牡丹雍容,而弗如其雅。丹桂虽香,其味过烈;水仙婀娜,终究孱弱……惟葛花色鲜明而不妖艳,味芬芳而不浓烈,如古典美人,肥瘦高低,分分适度,增之则余,减之则缺。
人们还知道,葛是一种向美之雅的植物。一串一串犹如紫色的风铃,不断地摇晃着,又唤醒了人们的童年,非惟婉约而已,而尤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据说端午在其坚劲豪放。其藤条枝枝靠拢,紧紧缠绕,霜雪难移,风雨不动,以高亢音符,谱一曲团结协作壮歌!
人们更知道,葛是一种向善之怀的植物。君非无情物,疗疾慰千家。葛花虽非花中至美,然诚为花之至善。除病止痛,本天使情怀;消灾解难,乃菩萨心肠。“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葛花无言,却以善启迪人心。为人一生,当以善立身,诵善言,践善行,积善德,做善人!
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据说端午节把艾蒿插到门头上可以杀菌防病,驱瘴辟邪。熟悉南岭客家文化的人都知道,客家人在端午除了挂艾蒿,还有挂葛藤之风俗。
一说,相传唐朝末年间,客家人第二次南迁,朝廷腐败,民不聊生,黄巢为首,聚众起义,杀贪官、烧官府、烽烟四起,为避战乱,百姓纷纷逃难迁徙。黄巢统领的起义军在路途遇一妇人带着孩子逃难,背着大的,牵着小的,黄巢见状好生奇怪,问妇人何故,妇人说“听说黄巢造反,到处杀人,大的孩子是我侄儿,他父母已不在人世,惟恐闪失,断了香火,所以背着,小的是我亲生子,虽然小一点,为了保侄儿,也顾不了许多。”黄巢听后很受感动,便告诉妇人不必再去逃难,找个地方住下,只要采葛藤挂家门口和村口,就可确保平安。难民们住下后,纷纷采来葛藤挂在家门口和村口,于是,真的保了全村人的平安。这天,正好是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后来,人们就把葛藤作为吉祥之物,到了每年的端午节,家家户户都要挂起葛藤,并成了世代相传的独有习俗。
另一说,相传很早很早以前,大山里居住着一对相濡以沫的老夫妇。一天,夫妇俩进山采药时,在悬崖底下发现了一只美丽的梅花鹿。小鹿被猎人的利箭射伤,奄奄一息。善良的老夫妇连忙为受伤的小鹿敷药疗伤,并将小鹿带回家中休养。后来,上山的村民经常看见一只小鹿陪伴在老夫妇的身旁,形影不离。一天清早,夫妇俩起床,发现小鹿不见了。却发现自己所住屋子的前后都长满了粉葛。取粉葛品尝,甘甜美味。从此,老夫妇就靠种植这粉葛过上了好日子,但却对小鹿的思念也日益加深。原来,这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位小仙女,奉王母娘娘之命下凡,来到人间播送天上的物种。当小仙女经过南岭大山时,被这里的人间仙境而吸引,就化身为小鹿到溪涧喝水,不幸为猎人所伤。小仙女伤愈之后,回到天庭复命。为了感恩老夫妇的救命之恩,其在临走前将剩下的物种就留给了这对老夫妇。后来,这对老夫妇对小鹿的思念,也最终感动了王母娘娘,让小仙女从此化身成了老夫妇的女儿。其后,小仙女与老夫妇将粉葛的种植技术再传授给所有村民,并让大家都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人类和葛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正如这纠葛、瓜葛这两个词一样,有缠绕不清,关系复杂之意。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原始居民从事葛布纺织物生产。据《越绝书》载,春秋末期,越王勾践“使越女织治葛布,献于吴王夫差”。一株普通的野葛,也走进历史的深处,走进草木的岁月,走进花样的年华。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在乡村,我认识葛时,没读过《诗经》里的诗话,当我很多年后读到这句话时,觉得描写得真美,和我认识的葛藤一样美。葛,历经岁月更迭,不改民间本色。有喜纠缠的性格,更是变本加厉,步步为营,占据山野沟壑,田间地头。春萌、夏荣、秋扬、冬枯,一岁一枯荣的植物,葛叶落了,葛藤还在,只是俯下身子休养生息而已。来到春夏,走在山路上,冷不丁就会冒出一丛葛藤来,无拘无束,活泼调皮,天真烂漫,花枝招展。就是那千年不老的葛藤王,也在岁月里常新,见过官宦商贾,文人墨客,而见得更多的却是荷锄拾担的布衣百姓。
所以,人们都说,一年中,千万不要错过山里的两个美好时节,春夏雅赏葛花叶,秋冬品味葛根粉。
人们都知道,葛属于大地,属于乡村,属于布衣百姓,是民间的一种普通植物,但其最懂民间的情结。正是如此,葛藤自然就成了古今文人墨客那柔弱又倔强,多情又善感的意象了!古往今来,就有众多文人墨客抒写有关葛藤的诗文曲赋予以颂之。
早在《诗经》里,人们就可读到不少与“葛”有关的诗句,“绵绵葛藟,在河之浒。”“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大诗人李白也曾为葛藤写下这样的诗句:“黄葛生洛溪,黄花自绵幂。青烟蔓长条,缭绕几百尺。闺人费素手,采缉作絺绤。缝为绝国衣,远寄日南客。”
东晋杰出诗人、辞赋家、散文家陶潜在《粗絺》的“代耕本非望,所业在田桑。躬亲未曾替,寒馁常糟糠。岂期过满腹,但愿饱粳粮。御冬足大布,粗絺已应阳。正尔不能得,哀哉亦可伤!人皆尽获益,拙生失其方。理也可奈何!且为陶一觞。”
南宋词人辛弃疾《水调歌头·题永丰杨少游提点一枝堂》的“一葛一裘经岁,一钵一瓶终日,老子旧家风”等。
除此,还有中国画里画藤草画得好的,自青藤老人之后,名家有吴昌硕和齐白石。齐白石在其画作《藤萝》上题有“青藤老屋昔人去,三百年来耻匠兴。”大有比肩之兴。白石老人晚年所画紫藤“龙蛇飞腾”,洒脱不拘,意象高古,确非一般。让人更偏爱吴昌硕所画紫藤,其画风更为奔放恣肆,扑面而来的野趣之美。正可谓是虬枝上的葛花开得热烈,呈现出一种中国水墨画的美感。
这就是人见人爱的葛藤,外表纤弱的植物。生长在气候温热、潮湿的灌木草丛中。没有挺拔身躯,却从来不掩饰自己,却以宽广的胸怀,全身的厚德,全心的大爱,满身的芳华,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天地人间;虽然出身贫贱,身材弱小,不能直立,只会攀爬,却在大自然的怀抱里默默地点缀大地,静静地吐露芳华。虽然淡泊一世,却从不虚度一生,始终以真真切切,纯纯洁洁,干干净净,厚厚实实的民生植物内涵和承载,奉献生命价值,彰显厚重人生。
这就是草质藤本的葛藤,厚实民生的植物,总是让善良朴实的人们不离不弃,爱护有加。春夏人们采嫩茎、嫩叶炒食或做汤吃。采葛花可清凉解毒、消炎去肿,还可入药。晚秋到早春期间采挖块根,除去渣滓后可沉淀淀粉,做成各种传统保健食品,如葛饼、葛粄、葛羹、葛糕、葛糍、葛粉、葛冻等,让人品赏那糯香软甜,青如翠玉,润滑欲滴的身姿韵味;让人在舌尖上品尝它那软绵绵,香喷喷的草韵草香,不但让人一饱口福,而且让人香境俏然稍纵,韵味浓郁悠远。这可是大人钟情,小孩子喜欢,让人食欲顿开,让人解馋饱食,在人间的烟火中萦绕,在人们的生活里升华。
这就是匍匐攀延的葛藤,平凡普通的植物,没有杨柳那样的婀娜多姿,也没有相思树那样的浪漫谛克,更没有橄榄树那样的寓意吉祥,但不跟风,不逢迎,不钻营,不张扬,在滚滚红尘中,保持着干净素雅的生命和希望绿色,并散发一缕醇美淡雅的葛香。葛是平凡的,也是普通的,但平凡,不平庸,普通,却不朽。即使平凡,也要坚持自己的一份纯真,即便普通,也要保持自己的一份美丽。这就是人间烟火,生生不息;自然之美,永恒不朽,读不完葛里葛外的欢快旋律,品不尽的乡间沃土的醇香韵味!
好一个春夏赏葛花,秋冬品葛香……
亘古苍生,人活常态,活于世,愿如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