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发芽的土豆

侄子从老家拉来了一袋土豆

上面沾满了儿时的土香味

它们饱满，实诚，挨挤着

像在相互取暖

不到两周时间

它们就憋不住了，嫩芽从芽眼钻出

靠窗的肤色渐渐泛青

它们离开故土，还是忘不了发芽

只要给一点光，一分暖

就忍不住生长

当我冲洗它们身上的泥痕

水流过那些坑洼与裂痕时

手突然颤抖——

这多像父亲摊开的手掌

在旱年里裂开的沟壑

仍死死攥着

不肯撒手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