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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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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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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泉一一副山水铺就的画卷

当晨雾漫过鬼谷岭的峰顶,郁郁葱葱的山岭成了巨幅水墨画。沿着道道古老的石阶拾级而上,白云缭绕,云雾迷漫,清冷的露水打湿了鞋尖,恍惚间竟踩碎了千年的梦幻——募然回首已走进鬼谷子森林公园深处,古柏的虬枝如墨笔横斜,朦胧中如一位静立的老者然而立疑视远方。传说中鬼谷子在此仰观星望月,俯看山河,领悟天地的玄妙,日月之精华,于是把天地玄机写进《鬼谷子》的字缝里。偶尔听见山风阵阵穿过林间,簌簌如翻书声,混着远处瀑布的轰鸣,倒像是鬼谷子在与弟子道:"捭阖者,天地之道也。"登上观星台,云雾恰好散开一角,汉江如银带在谷中蜿蜒,58.5公里的流程里,藏着石泉所有的密码。自然的奥妙和地域文化融合得淋漓尽致。描绘了一副优美的自然画卷。

汉江以其清澈,甘洌贯穿东西,一汪平湖,两山夹一川的地型地貌见证了石泉的多姿多彩。莲花寺,湘子庙,祖师殿,灵雀寺,娘娘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三十里杠,半边古街,莲花古渡仿佛还在诉说昔日商业的繁华,人们来往贩卖丝绸与桐油,私盐的故事。汉江的柔情滋生了石泉人民的善良与纯朴。人们择水而居,有水的地方必有人户,有山的地方必有庙宇。有河的地方必有良田和桑树。户庭无尘杂,鸡鸣桑树巅,是田园风光的写照。

春日的石泉一片锦绣,子午银滩便成了春阳下最喧闹的画卷。这片由汉江冲积而成的沙滩,像一张被天地铺展的素锦,细腻的石英砂在阳光下泛着碎银般的光。一群孩子在父母的带领下脱了鞋袜,赤足踩在沙上,脚印深浅交错,转眼又被风抚平;年轻夫妇支起帐篷,纱帘在暖风里轻摇,野餐篮里的油糍散发着甜香;更有一群姑娘提着裙摆奔跑,笑声惊起滩边的水鸟,翅尖扫过浅滩的水洼,溅起的水珠落在沙滩上,洇出小小的圆斑。最热闹的是沙滩排球赛,赤膊的小伙子们奋力跳跃扣杀,汗珠砸在沙上瞬间不见,围观的喝彩声混着卖冰棍的吆喝,把春的慵懒都搅得发烫。远处的汉江泛着一抹深蓝,滩边的芦苇刚抽出新绿,有人撑着竹筏顺流而来,竹篙轻点,便在水面上划开一道银弧,与沙滩的光色相互映衬,倒像是天地间打翻了银箔匣子。

顺流而下,熨斗古镇正浸润在晨光里。这座被群山环抱的老镇,名字里就很特别——传说早年有一块熨斗状的巨石横亘河口,便得了这名字。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侧的吊脚楼依山而建,木柱深深扎进岩缝,仿佛从明清时就没挪过窝。推开一家老茶馆的木门,铜壶在火炉上咕嘟作响,老汉说这里的老辈人还记着"半夜摆渡"的故事:当年汉江航运兴盛,镇上的码头总泊着几十艘商船,挑夫的号子能从黄昏传到黎明。

过去的熨斗镇,是秦巴山间有名的"旱码头"。正街两旁的商号鳞次栉比,湖广商人的绸缎庄挂着七彩幌子,蜀地盐商的栈房堆着码成小山的盐袋,山民们背着杜仲、天麻来赶场,竹篓里的草药香混着油坊飘出的菜籽油味,在青石板路上漫溢。最热闹的当数"三六九"集市,挑担的货郎摇着拨浪鼓穿街而过,当铺的铜环在门板上晃出细碎的响,连檐下的麻雀都被人声惊得扑棱棱飞起,落在江西会馆的飞檐上,歪头瞅着集市里讨价还价的人群。码头边的筒车更是古镇的"活时钟",巨大的木轮在水流里缓缓转动,辐条上的水斗盛满江水,转到顶端时倾泄而下,顺着木槽淌进田垄,把两岸的稻田浇得油绿。春耕时节,十几个筒车在河口一字排开,轮轴吱呀作响,水声哗哗不绝,像是天地间奏响的田园曲,看田的老农坐在皂角树下,吧嗒着旱烟满脸堆笑:"这筒车转得欢,今年的谷子就囤得满。"

如今码头成了石阶,筒车的木轮早已化作老屋的梁柱,唯有檐角的铜铃还在风中摇晃,声线里裹着水汽,像在重复那些关于丝绸与盐茶的往事。

若说熨斗古镇藏着古老石泉的烟火,那么池河镇的泥土里则埋着文明的印记。在鎏金铜蚕出土地的展厅里,那枚汉代的铜蚕静静卧在丝绒上,鎏金的光泽历经两千年仍未褪尽,节肢分明,仿佛下一秒就要蠕动着爬上桑叶。当地老人说,池河两岸的桑树是"活文物",春天抽芽时,新绿能漫到天边。站在出土遗址旁的桑田边,正赶上农妇采摘桑叶,指尖划过叶尖的动作,与汉代画像砖上的身影几乎重叠。"春蚕到死丝方尽",这丝不仅织就了锦衣,更顺着汉江水道,一路铺成通往西域的路,让石泉的名字,悄悄刻进了丝绸之路的年轮里。人们仿佛看到张骞使团出使西域队伍的浩荡与规模的宏大。丝绸随着驼铃声远销波斯和阿拉伯。

当午后的阳光把汉江晒得温热,后柳水乡便在这样的光影里舒展开来。这座三面环水的小镇,像被汉江轻轻捧在掌心的明珠——码头的石阶一级级浸在水里,游船划过的涟漪漫上阶沿,又退回去,留下细碎的银光。白墙黑瓦的民居沿着山势铺开,最高处的文昌阁挑着几缕云,檐角的风铃被江风拂得叮当响,声儿脆得像浸了蜜。租一艘乌篷船顺流而下,船娘的竹篙一点,船尾便漾开扇形的水纹,两岸的芦苇丛里突然惊起白鹭,翅尖扫过水面,把倒映的青山都搅碎了。"船在水中游,人在画里坐",船娘笑着说,这是后柳人最常说的话,却也是最实在的景。待到傍晚,夕阳把江面染成琥珀色,渔翁划着木船归来,渔网撒开的弧线与晚霞叠在一起,倒像是给这水乡系了条金腰带。

有水必有茶,有茶必有酒。大街上茶香浓郁,酒味飘香,茶艺师熟练地表演功天茶,时而俯身,时而左轲右翻,游客的喝彩声被辟哩啪啦的摔碗声打断,英雄出行一碗酒,何惧流血与砍头!茶的温柔与酒的浓烈诉说着石泉人的纯朴与豪迈,果敢,绝不婆婆妈妈,儿女情长。

夏日的雁山瀑布,是被绿与白织就的狂欢地。沟谷里的风带着水汽,吹得人浑身清爽,13级瀑布如银链串起碧潭,从密林间跌宕而下。最壮观的"银河落九天"处,水流砸在青石上,溅起的水雾在阳光下幻出彩虹,拍照的游人举着手机排队,笑声与水声撞在一起,在谷中荡出回音。穿红裙的姑娘站在观瀑台,裙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伸手去接飞溅的水珠,指尖刚触到凉意,便笑着缩回手;孩子们最爱的是下游的浅滩,脱了鞋在水里追小鱼,裤脚卷得老高,泥水溅满脸庞也不顾,反倒举着抓到的小螃蟹向父母炫耀。栈道上的挑山工背着矿泉水桶稳步前行,草帽沿的水珠滴在石阶上,与游客手里的冰棒水滴混在一起,顺着石缝渗进青苔里。密林深处传来蝉鸣,与瀑布的轰鸣、游人的欢语汇成夏的交响,连空气里都飘着湿漉漉的喜悦。

端午时节的汉江,却是另一番沸腾的模样。赛龙舟的鼓声从黎明就擂响,江面两岸早已挤满了人,草帽与花伞在朝阳下织成彩色的云。二十艘龙舟泊在起点,船头的龙头漆得鲜红,龙须上还挂着露水,随着浪头轻轻摇晃。发令枪响的刹那,鼓声突然炸响,如惊雷滚过水面,划手们的号子整齐划一:"嘿哟!嘿哟!"桨叶入水的瞬间,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连成银线,龙舟便如离弦之箭往前冲。岸边的呐喊声震得江水流都颤了,卖粽子的小贩忘了吆喝,举着油纸包的三角粽跟着人群往前跑;穿红肚兜的孩童骑在父亲肩头,小手拍得通红,嗓子喊得发哑。最激烈时,两艘龙舟几乎齐头并进,龙头上的彩绘在浪里若隐若现,仿佛真有蛟龙在江面逐浪。这股子拼劲,倒像是从鬼谷子"决情定疑,万事之基"的训诫里来的——石泉人把山水的灵秀,活成了血脉里的刚劲。

除夕的鞭炮声还没散尽,石泉老街的舞狮队已踩着碎红登场。领头的狮子是"刘备狮",金漆的绒毛在朝阳下闪着光,额间一点朱砂如燃灯,随着锣鼓点摇头摆尾,前爪时而轻踩地面,时而凌空跃起,把"醒狮"的灵动演得活灵活现。紧随其后的"关羽狮"与"张飞狮",一绿一黑,威风凛凛,在青石板路上辗转腾挪,突然一个"高台亮相",狮头直探向二楼的窗台,引得看客们惊呼着撒下糖果。孩童们早把口袋敞得老大,追着狮子跑,鞋底沾着的炮仗碎屑簌簌掉落,混着狮子嘴边垂下的彩绸,在巷子里织成流动的虹。商户们都敞着门,门前摆着绑红布的生菜,等着狮子"采青"——当狮头衔住生菜,再仰头喷出"财源广进"的条幅时,整条街的掌声能掀翻檐角的积雪。有白发老人说,这狮子舞了几百年,舞的是"驱邪纳福",更是石泉人骨子里的热闹劲儿。

暮色漫上来时,石泉老街的灯笼次第亮起。青石板路上,穿汉服的姑娘提着灯笼走过,影子被拉得很长,与老墙上"民国二十三年"的商号刻痕重叠。禹王宫的飞檐挑着新月,江西会馆的戏台上,隐约还能听见当年秦腔与楚调的余韵——这里是石泉最古老的肌理,青砖灰瓦间藏着移民的故事:湖广商人的算盘声、秦陇工匠的凿石声、巴蜀妇人的捣衣声,都被汉江的水汽浸成了独特的方言。转角处的老面馆里,老板正用祖传的手艺揉面,案板上的面粉扬起细尘,在灯光里像碎雪,落在"百年老字号"的木牌上,倒像是时光撒下的糖霜。

从老街拐个弯,美食街的香气便扑面而来,把夜色都熏得暖融融的。摊主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来碗鬼谷子腊肉面哟","刚出锅的石泉河鱼",混着辣椒与花椒的辛香,勾得人脚步发沉。选个临窗的摊子坐下,点一份石泉蒸盆子——黑陶碗里堆着腊肉、鸡块、莲藕,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撒上本地的青蒜苗,一口下去,鲜得舌尖都在跳舞。隔壁摊位的油糍刚炸好,金黄的圆饼裹着芝麻,咬开时烫得直哈气,甜香却顺着喉咙往心里钻。老板说,这条街藏着石泉人的"五味杂陈":酸浆面的酸、腊肉的咸、油糍的甜、麻辣鱼的辣,还有酒糟汤圆里那点微醺的苦,混在一起,就是日子该有的滋味。

待到腊月,中坝村的庖汤会便成了石泉最热闹的底色。杀猪匠的吆喝声划破晨雾,一口大铁锅支在晒谷场中央,滚烫的肉汤咕嘟着,香气能飘遍整个山坳。穿新衣的孩童围着灶台跑,手里攥着刚蒸好的米糕,鼻尖沾着糖霜。村民们说,庖汤会是"谢年"的仪式,杀年猪、请乡邻、喝庖汤,要的就是"热热闹闹过冬天"的劲儿。当第一碗庖汤端上桌,葱花在汤面浮起,混着柴火的烟味与欢笑声,竟比任何辞藻都更鲜活——这是石泉人对生活最质朴的礼赞,与鬼谷子"道法自然"的哲思遥遥呼应:日子就该像这庖汤,要熬得滚烫,才有滋味。

而元宵节的石泉,是被灯火点亮的童话。老街的屋檐下挂满了灯笼,荷花灯、鲤鱼灯、走马灯,一盏盏连成流动的星河。孩子们提着兔子灯在人群里穿梭,灯影在青石板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星。禹王宫外的广场上,舞龙队正踩着鼓点游走,龙身的鳞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时而盘旋如腾云,时而低伏似饮江,引得围观者阵阵喝彩。最妙的是放河灯的时刻,上千盏莲花灯从码头放入汉江,烛光在水面上摇曳,顺着江流缓缓漂向远方,与天上的月亮、岸边的灯火连成一片。老人说,河灯载着心愿,能漂到汉江的尽头——那是石泉人对天地的祝福,温柔得像初春的第一缕柳芽。

夜色浓时,再回鬼谷岭下。山月如钩,恰好悬在森林公园的牌坊上,月光淌过鬼谷子的石像,落在"纵横捭阖"的题字上。忽然懂了,石泉的妙处,正在于这些看似散落的碎片:鬼谷岭的道、池河的蚕、后柳的水、子午滩的沙、雁山瀑的虹、龙舟的鼓、舞狮的红、老街的砖、美食街的烟火、庖汤会的欢腾、元宵夜的灯,都被汉江的水串成了项链,每一颗珠子都闪着自己的光,却又彼此映照,汇成了独属于这片土地的光谱。

就像此刻,中坝村的烟火还在夜空里飘散,石泉老街的灯笼渐次熄灭,后柳的渔火在江面上眨着眼睛,池河的桑叶在月光下舒展,鬼谷岭的风还在翻弄星子——它们都在时光里活着,活成了石泉最动人的模样。

当收获已毕,人们逛庙会,享山岭之清悠,或荡舟汉江,领山水之奇妙,或坐在公园石桌,石凳旁下下象棋,想象古老楚河汉界三悲壮,或来个纵横棋对奕,领略纵横捭阖的精妙。或者吐纳天地之真气,舞舞太极剑,打打太极拳,让全身放松,来个真正修身养性。

总之,石泉是鬼谷子文化,汉水文化,镏金铜蚕文化的巧妙融合,是道家文化,戏曲文化,民俗文化与饮食文化的大展演,石泉十美,宜居宜游,园林城市,森林城市,文旅之城。到石泉,你才真正领略到山水与自然融合的精粹,面对面地饱览一副优美的山水与自然的写生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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