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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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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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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山谷秋行

夕阳晚照,残霞满天。湿漉漉的天,湿漉漉的地。湿漉漉的空气到让人增添了几分惆怅。不由走出门,散散步。

天依旧是那么蓝,草木经过了一个夏天的洗礼,早已长得茂盛,葱绿,但苍翠的面容却难免有点憔悴,因为秋的厉声呼唤,让它们满怀不干和遗憾,徒增了几分留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天边的晚霞照着山边通红的云,余晖染满了大半边天,偶尔从树上飘落几片黄叶落在头上,冰凉,冰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听不见鸟儿的声音,听不见蝉的叫声,只有那黝黑的群山和那苍郁的大树,这个季节是那么悠然,多了一份宁静和平淡。

秋风起,天已凉,蛙声在砰砰彤彤的稻谷声中早已停息,迎来秋收的气息。我独自悠闲地在马路上走着,马路依旧那样平坦,宽阔,白亮亮的能照见人的影子。小草依然杂乱无章地生在马路边。只是山脚的岩石又多了几道雨痕,报幕树又长高了一大截,红色的叶子里藏了些许角贝,陡峭的山崖早已被隆起的青绿色的葛麻藤叶遮蔽得严严实实,却也难掩葛花的清香。河面又增宽了许多,淤积的泥沙里又多了些枯枝和水花生,旺盛的生命却给人一种强势和年轻的感觉。那些找不到回家的大石头,只好寂寞地躺在那里任凭流水在他们身边回旋,流走,荡起一片哗哗声。

我沿着马路边走着,长长的护栏围着那一片光洁的沥青公路,还是那么干净整洁,看不到一片纸和一片树叶。我目数着公路边的那一排排白丁香和紫荆树,它们还是那么枯瘦,只是多了一些花儿和清香。紫荆花开得那么茂盛,那么鲜红,像一片云,又像一片霞光在漂浮,在摇曳。虽然娇喘微微,却也并不显得楚楚可怜。它们开得幸福,开得坦然。似乎在向我诉说,在这个季节里,它们才是最美的风景。因为它们给了这世界最美丽的颜色,让人望着它们就怦然心动,一股清新,超然的勇气从心底油然而生。而丁香更像是我的一位久违了的朋友,它们静静地伫立在路边。白色的花儿在叶丛中星星点,像是天上滚落的数颗星星,晶莹闪烁,格外亮眼,淡淡的花苞微微探出头来,光滑又细腻,活像一个个天真又活泼的孩子,将我上下打量,好像我才是这世界最新奇的客人。她们目光闪烁,像星星在眨眼,对我欲言又止,好像有千万种秘密似要倾诉,却又戛然而止。一切又那么熟悉,一切又那么陌生。我默默地注视着它们,它们是那样亲切,可爱。

我停下脚步,俯下身子,仔细地抚摸着他们,端详着她们。它们依然是那么娇弱,枯瘦。脆嫩的叶子是那样光滑,摸起来,油润润的,透着一股清凉,就像一片片温润的玉。它们默默地注视着我,像是一种亲近。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了,虽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可毕竟它们就像我的孩子。我一直看着他们长大,不时给他们浇浇水。有时还为他们捉捉虫,撒撒肥料。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会拿一把剪刀,剪去它们身上那乱蓬蓬的叶子。看他们长得茁壮。数着它们新长的绿叶。他们让我感到清新,一次次舒缓了我紧张而又孤独的心。一次次消减了我的失落。一次次安慰了我的寂寞。然而,这毕竟又过去了一年,这一年中,毕竟生死两茫茫,我和他,以及她,它们一去两不知,天涯各方,说不思念,那绝对是假话。如今,它们又开出了鲜花。还是那样娇艳和美丽,让人抚慰,让人心醉,给人一种宁静的美。而今,我终于回来了,以后可以朝夕相处了。这难道不是一件欣慰的事吗?想到这里,我又继续向前走。

夜色已经西沉,暮色笼罩了山谷。山还是原来的山,谷还是原来的谷。群山如黛,渲染着一点暮色,山茶花在静静地释放着幽香。空气格外宁静,格外幽香。路边的女儿红依然透着温润和幽香。我循着马路继续往前走。虫儿开始了鸣奏,野外响起了一片虫鸣声。八月菊悄然绽放。我走着熟悉的路,闻着熟悉的空气,满怀欣然的往前走着,每一步都那样实在,而坦然,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看不开,没有什么放不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没有必要纠结。就像这路,我一直走着,却永远也走不到头。

突然猫头鹰叫起,声音凄厉。我有些惊颤,山开始渐渐变黑,夜色越来越模糊。河里潺潺的流水声越来越大,仿佛马上要涌上马路,再看看脚下的黑魆魆的鹅卵石像一个个快要跳起的蛤蟆,我才突然记起,这个世界并不真正属于我。我转身加快步子往回走。

其实,人的一辈子像是一场特殊的旅行,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有些人相约就是一种缘分,蓦然回首,又是一场风景,那些残留在记忆里的人或事,有些令人伤感,刻骨铭心,有些却如过往云烟,被风吹散了。然而相遇,毕竟是一种缘分,有些刻意追求的东西,却永远达不到,过去了就过去了,虽有遗憾,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来越平淡,回过头来,我们周围的一切,哪一种不是风景?我们要珍惜当下,珍重生命,换个角度来看,我们的世界真的,真的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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