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色的浸染,石泉县云雾山双河村正式迎来了它的秋天。双河村的秋天是一幅流动的画,层林尽染,叠翠流金。是一首无声的诗。
两条河——明亮的珍珠河与沉静的将军河,在将军山和九台山的环抱中交汇,便有了“双河村”这个藏在山水褶皱里的村落。当秋色如墨晕染开来,双河村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了大自然的匠心杰作。当秋意漫过双河村的山梁,也漫过远山的褶皱,禅意便在这山水田园的肌理里悄然生长。将军山与九台山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如佛陀半睁的眼,凝视着珍珠河与将军河的交汇——两河相拥,两山默立,双河村便成了天地间一枚禅意的印鉴。
山坡上的野菊花白如素雪、黄似蜜蜡、紫若烟霞,蜜蜂嗡嗡的振翅声,蝴蝶蹁跹的羽翅影,在山羊洁白的身影里,凝成“诸法因缘生”的具象。远处山峦被云雾缠绕,似隐似现间,分不清是山在雾中,还是雾在心里,正如禅语“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澄明。山脚下的农家院,晒场的玉米堆成金色海洋,屋檐的辣椒串、玉米辫如经幡飘动,丰收的喧闹里藏着“应无所住”的从容。坡地间,村民弯腰掰玉米的身影与老黄牛甩尾驱蚊的悠然,一动一静,恰是“定慧等持”的修行。
稻田里的稻穗谦逊弯腰,在风中掀起金色波浪,稻谷的清甜在空气里流转,这是大地的布施;豆田的叶片或黄或绿,藤蔓在泥地蜿蜒,每一粒豆荚的饱满,都是“因果不虚”的显化。劳作的村民、啃草的老牛,在田园的烟火气里,把日子过成了“吃饭穿衣即是禅”的寻常。
珍珠河与将军河的水面,映着蓝天,也映着树影,微风过处,波光碎成千万点银鳞,是“诸行无常”的生动注脚。清晨的雾气如轻纱裹住村庄,房屋、果树、老槐树在雾中晕成模糊的剪影,鸟儿的鸣叫被雾气揉碎,柿子橘子在雾里成了温润玉珠,这朦胧的美,正是“空花水月”的禅境。
秋山的禅,不在庙堂的香火里,而在山林的叶落成金里,在田园的丰收笑语里,在河川的波光雾岚里。它是双河村每一声鸟鸣、每一粒稻穗、每一缕雾岚的呼吸,是人与自然在岁月里的寂静对谈——你来,或不来,禅意都在那里,如秋山的颜色,绚烂过,也终将归于空寂,却在这绚烂与空寂的轮回里,照见了生命的本真。
山坡的树林更是热闹。秋意浓浓的山坡树林,像上帝打翻的调色盘。野栗子和山核桃缀满枝头,沉甸甸地压弯了细枝,熟透的山楂像一串串红灯笼,在绿叶间晃出喜庆的红,山雀们叽叽喳喳地跳跃啄食,熟透的果子坠落在松针地毯上,砸出“噗”的细微声响,惊飞了叶间酣睡的瓢虫。
色彩在秋风里层层递进:枫叶率先点燃枝头,似一团团跳跃的火焰;银杏抖落满身金黄,如给山林铺了层碎金;常青的松柏仍守着深沉的墨绿,三种颜色交织出立体的秋之交响。山坡上,山羊的白影在野花丛中时隐时现,野菊花正开得肆意——白的似雪,黄的如蜜,紫的若霞,蜜蜂在花丛间织出嗡嗡的网,蝴蝶蹁跹成流动的斑斓。
农人家的院子早已是丰收的剧场。晒场上的玉米棒子堆成金色海洋,风一吹,苞米须子像波浪般起伏;屋檐下的红辣椒串、黄玉米辫,是农家人亲手编就的“彩灯”,把院子装点得比年节还热闹。
坡地里更是丰收的欢歌。早起的村民弯着腰掰玉米,竹筐里的金黄晶亮得晃眼。一头老黄牛在不远处悠闲啃草,尾巴甩得“啪嗒”响,驱赶着苍蝇,与村民的劳作声谱成一曲田园牧歌。田里的稻穗谦逊地弯着腰,在微风里掀起金色波浪,空气里满是稻谷的清甜,每一缕风都在预告丰收的喜悦。
河水里流动着绚丽的篇。珍珠河与将军河的水面,映着天空的湛蓝,也映着岸边的斑斓树影。微风掠过,波光碎成千万片银鳞,一会儿是透亮的蓝,一会儿是跳跃的金,在河面上织出流动的光锦。偶尔有鱼群跃出水面,“哗啦”一声又坠入水中,惊得水鸟们掠着河面飞去,在涟漪里留下长长的白痕。
清晨的河流更是奇幻。天边刚泛鱼肚白,云雾便如轻纱缠绕山腰,温柔地环抱着沉睡的村庄。远处的山峰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像漂浮在仙境的岛屿。河面上蒸腾的水汽与晨雾交融,让河水成了朦胧的绿绸,房屋、果树、村口的老槐树都在雾中晕成温柔的剪影。几只早起的鸟儿翅膀沾着水珠,在雾里低飞,清脆的鸣叫刚出口,便被雾气揉碎在风里。枝头的柿子、橘子裹在雾中,似温润的玉珠,鲜亮的色彩也变得柔和,添了几分诗意的静谧。
雾时节更是奇幻。随着日头升高,雾气开始调皮地流动。它一会儿聚在山腰,把山峰扮成蓬莱仙岛;一会儿散向田野,给稻田披了层金纱。近午时分,雾气渐渐退去,山谷间仍留着淡淡的痕迹,山峦、树木的轮廓清晰起来,可空气里的湿润气息,总让人觉得刚做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双河村的秋就是这样奇幻而又谜人,既充满收获,又给人惊喜,让人迷恋,让人沉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