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地道道的陕南农村人,“赶集”是我们家乡村民日常生活的习俗,记忆至今保留。我家乡人把“赶集”叫“赶场”、“逛街”等,叫法多样,内容大致一样,就是乡镇村民在规定时间段到镇上街道集市相约开展生产生活用品买卖交易集会。自童年记忆时起至今家乡全镇“赶集”日期都是每月逢二五八的日子,所以也有叫“集会”和“逢集”“逢期”的。
家乡村民“赶集”开展的活动有买卖农副产品、有求人办事、有理发、有看病、有相亲、有算命、有买卖古玩、有说媒、有置办家产、有聚餐等,当然早些年也有打架斗殴报私仇的,随着社会风气好转和治安得力的措施,打架斗殴的现象逐渐变得没有了。
“赶集”交通工具现在有的开车、有的骑电动车,没有行人在公路上来回行走30余里赶集。我童年时全靠步行往返30余里公路赶集,大人还要肩挑背扛物件,偶尔遇到有单位人和有钱人骑自行车、开拖拉机赶集的,调皮小伙子大喊一声:车滚子掉了、轮胎没气了,那骑车人赶紧下车检查,结果不是行人所喊那样,嘴里一边咕咕叨叨骂着,一边又骑着车子前行,行人一阵哈哈大笑不了了之。
以前赶集,大人有大人的事,我们小孩惦记的是吃喝玩乐和杂耍闲事。到现在我都记得,姐姐第一次和父亲步行来回60余里到隔壁镇“赶集”回到家就说:大老鼠吃、小老鼠闻、一死一大群!那时老鼠也真多,卖老鼠药的人也多,这个推销老鼠药顺口溜到现在我都记得。父亲则说我们一天啥也不干,只知道记些不相干的废话,要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该多好。姐姐要吃5分钱的冰棍,父亲不给买,还说下次自己挣钱买着吃。姐姐遗憾的给我说:同去赶集的倒卖火纸的人给自己孩子买了几根,自己舍不得吃,返回到半路,只剩几张纸和几根竹签了。姐姐还说,下次去赶集时一定给我带好吃的,我干舔着嘴唇,一直期望下次集会早点到来,小时的我真贪吃。
随着自己年龄增长,我也随着父亲步行“赶集”,说真的我只记得好吃的好玩的和一些买卖促销言语,例如:卖萝卜搽的说:能前进能后退,就像当年的游击队;南来的、北往的、上海的、香港的、骑摩托车挂不上档的;过来瞅、过来看、不瞅不看、留遗憾;大哥买到送大嫂,大嫂欢喜的不得了;走一走、看一看,买到就是赚到等等。这些都是用来推销自己商品的开场语,随着岁月变迁,这些琐碎的童年“赶集”关于商品开场语记忆一直记忆犹新,难以忘记。
而今,我也偶尔赶集,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单单自己喜欢商家广告宣传也不断升级和完美,现代化的音响和信息技术媒体也派上宣传用场,真可谓热闹非凡。但我还是挚爱商家拿着话筒,凭着单口相声宣传商品叫卖,有的商家上学不多,记得那么多的语言顺口溜,朗朗上口,招我羡慕。也有商家伴着动感流行音乐跳着舞蹈,现场展示产品的质量,吸人眼球。
现在乡民对文明和卫生相关需求变化明显,多数乡民不再购买地摊类商品,大小超市和便利店逐渐取代地摊商品,一时间地摊商家难以销售商品,不管便宜与否,都不太受欢迎和关注。
现在赶集,感觉虽然不及往日热闹,但是乡民还是一如既往地“赶集”,保持着乡风民俗,传承着乡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