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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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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陌生人的信
老村的记忆
烟雨水村 妆点千年困苦
一代代村人 记忆
被绕村的古老河流选择性清洗
有些人走进皇宫王府 他们能一直悬垂于人们唇边
有些人抚弄华章 留在残缺的典籍
那些远出谋命 逃进深山的族人
早已移出人们记忆的内存
黄土小径 渐渐为褐色水泥覆盖
时光踩下的深深脚窝 被盈天欢笑淹没
小河的浪花沉默下来 缕缕炊烟
远远躲开 如数家珍的荣耀陈说
被珍藏的光环 最后走下村人之口
移植于村头巨大的花岗岩石头
刻在石面上的名字 闪烁希求的眼神
寄望收获来客求证与认同
一次次风雨 洗去无数漂浮的尘埃
那些发光的名字被选择留下
只不过 更多无法展露的黯淡
渐渐为人们忘却
梦
很冗长
如荒野一条逶迤的蛇
行进于幽深街巷
在夜晚 滑过黑暗
鲜花粼粼成片 冲破屋顶
折射各种光环 在天空做出各种飞翔
海从蔚蓝幻化血红 孤独的水手
在落日和寒星间冲浪
我在远方 遥望阳光焚烧乌云的戾气
我在海上 抚弄滔天的惊涛骇浪
信步大地 踏碎行走间绊脚的巨石
腾云而起 俯视今生前世
别醒来 我宁是一只蝉卵
让十七年深潜的梦 在暗中延续
那悬垂于树枝间的瞬间升腾
不过是抵御悲剧开启的嘶鸣
我蜷伏着 阳光粗暴地推开窗棂
指责我的懦弱和逃避
它告诉我一个真相 梦的深处
不只是蓝天白云 还将孕育惨烈风雨
写给陌生人的信
每天都写一些信 甚至深夜
脑中有个自动发送的按钮 频频寄往
没有收件地址的各处 回复
是一件奢侈无望的事
一些陌生人 却及时回应
就像汪洋中的漂流瓶 但是我却不能打开
保持神秘和猜测 是生活的一个标准动作
这样 才让我的思考有些庄严
写信和收信是生活的一项内容 对我来说
也是必须履行的使命 当然
每一封信 都遵循专门独辟的邮路
我使用密写药水 只有陌生人看得明白
曾经熟悉的人 我不必相信他们读懂
也不祈求客气的回应 不过是试探彼此的存在
假如收到复信 我将无法承受满纸谎言
以及彬彬有礼的冷漠
我喜欢 那些陌生的书信往来
那种跳跃的神秘 不知所云的字迹激发的兴奋
赤裸裸舞动于大脑皮层 由此启动对生的解剖和运用
对死亡的思考 成为生命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