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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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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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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领风骚的精灵

来自淄博的《世界陶瓷各领风骚》展,五一在绵火了一把,人们摩肩接踵,都来见识异国泥土的精灵,我也想触摸域外世界的皮肤,便前往一瞻。

芬兰的两只《黑陶盅》,就如河北乡下人家的盖罐;《狐狸图深盘》《猫头鹰图深盘》,卡通出狐狸和猫头鹰来。瑞典的《雄狮之心》花插,犹如中式米色灯座,《金莲花》就是一枝简洁鲜亮的花。北欧陶艺的简约、实用、淡雅、纯朴,略见一斑。

希腊的勇士尊《战神》粗犷豪勇,不类凡俗,宽凹的《五彩盘》分明黄土高坡掘出的一片残瓦。荷兰的《青花瓷手绘小罐》里,大海,连山,灯塔,风车,分明就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凸显“代尔夫特蓝”的名副其实。

罗马尼亚的《果篮》经纬细密,仿佛塑料制品,透着热情与明朗。意大利洁白的《瓦伦蒂偌咖啡杯碟》,却像中国骨瓷的翻版。俄罗斯的《青花花卉图赏盘》,深蓝厚重的白盘内,三朵靛蓝玫瑰均匀绽放。《星咖啡杯碟》则红色麦纹,黑色网纹,一派现代风。

法国两只葵口纹盘《牵牛花图赏盘》《蔷薇花图赏盘》,盘面肃白花瓣鲜美,粉紫黄绿艳而不伤,流露巴黎华丽的浪漫。

德国的《纪念圆盘》展现冬雪之下,溪流岸边,苍松翠柏,三羊悠闲的场景,引人注目的《名媛》展现一名螺髻高耸,纤腰鼓胸,褶裙曳地,粉裾轻覆的贵妇立像,严谨之中,富于变化。

英国的三只《皇室庆典用瓷》盘,是写实的伊丽莎白及其母微笑端庄头像,或凤冠,或草帽,堪比摄影。《青花风景图盖碗》,盖面与碗内,均是大气磅礴的富贵牡丹,使得青花发色愈见庄丽。《风景大赏盘》内,山光水色,亭台楼阁,坐立男女,栩栩如生。《奇畅园图赏盘》,则施朱敷粉,层次丰饶,似入杂花生树之桃林。

日本的《粉彩人物碗》有饰佩刀执匕的盛装武士。《伊甸园系列》的骨瓷餐盘和汤碗,与《花更纱系列》餐盘,花穗精妙,缠枝连带,极尽细腻。《仕女图赏盘》雪颐峨发,红袍绿裾,娇羞庄雅,十分素净。《青花五彩描金碗》饰有团状亭廊轩榭,绿树米花,形象可观。《红釉花瓶》与《四色开片碗》,前者设色秾丽,后者巧结一体。

韩国的《牡丹纹双耳瓶》《梅花纹小口瓶》,都是青绿铺地,或浑圆如球,或阔肩束胸,然后以浅黑白的饱绽梅花怒放。《粉青鲢鱼纹壶》白地浅褐,大色块抽象鱼十分醒目。《青釉牡丹纹梅瓶》在浑圆白地上褐色虬枝横逸,粉艳牡丹疏放绽开,清爽俊逸,超然尘世。《缠枝花卉纹石榴尊》既有牙白的胎质,更多镂空的浮雕。

菲律宾的铁锈色《茶具》,一壶三杯,壶的嘴与把各呈长短双柄,盖钮似珠,通体带着清新与古朴,类似原生态的简洁与实用。土耳其麻栗色大穿孔《玉》,深褐色双耳提梁高壶《灵感》,一大一小棕色方套壳《融与合》,多少有些简约和抽象,而绍介称其为怀旧与奔放,却并不明显。

加拿大的《阿尔卑斯山的春天》乃一圆柱形盛壶,斜切壶口,外涂海浪,仿佛流畅的残器。《网》与四下所见的窨进篦子,毫无二致,只是它由陶土烧成而已。

美国的《天魂盘》画着印第安男子疲惫地骑着耷拉着脑袋的白马,行动在黄土地上。《茶具》是一张软圆的荷叶上的一壶三杯,粗犷如土陶初期作品。《银杏格子瓶》与《威士忌瓶》和《色彩》三瓶,均为高腰瓶,有的暗格纵横,有的菱形起伏,有的双肩提梁,十分随兴。《向日葵——沙漠系列》扁平罐,棕色,平口,宛然一只压扁的土菠萝。《薄暮》为敞口啤酒饮杯,状若靴形,外饰红地黑云,与名相谐。《等待》是一张被长发吹拂晓遮住大量面孔的大眼女性塑。

阿根廷的《女士盘》,两位女性面对面错轮廓的淡绿色抽象画,十分俏皮。《直觉的感性》是镂空的土陶瓶,倒置桌面,顶上有尖,也很风趣。

澳大利亚的陶瓷《刃尖》是一组连壶带杯带盘的茶具,贝壳白,壶直筒,杯大小不一,均直筒,三张直切深盘大套小,整个给人感觉像磨坊小景。《游离》呈橄榄型,中间带状槽,宛然一只黑地红络的小西瓜。

埃及的《女王挂盘》呈正方浅凹开形,褐边黄底,红衫绿冠的长脖清癯女头像,跃然瓷上。突尼斯《天体》,呈浅绿深盖,且坎坷不平,分明一口粗糙的绿色瓦罐反扣地面。

一徜徉在琳琅满目的陶瓷世界,欣赏着丰富多彩的世界陶瓷。感慨万千。

你看,那或高耸成平坦,或方正或圆满,或庞大或娇小,或粗犷或秀雅,或生涩或莹润,或洁白或黢黑的林林总总,斑斓多彩,岂止仅仅是陶瓷么?

那就是或高山或深谷,或荒崖或泥潭,或沙洲或竹林,或陡壁淤凼,或古岩或肥田,或紫壤或白泥的山川河谷,原野坂坡里,无数双或雪白或绯红,或酱赤或古铜,或苍老或稚嫩,或枯瘦或肥壮,或灵巧或笨拙,或坚韧或痛快的勤劳之手,在探方,碎砾,挖膏,和泥,拉坯,塑形,雕花,刻字,上色,施釉,造窑,生炉,叠架,耍火,冷却,成品。

再想象一下,他们的脸上堆满了微笑,辛苦没有白费,或者眉间洋溢着痛苦,这次又失败了。

啊,陶瓷,这中国泥土的经典作品,竟然在五洲四海生发着同样的神妙能逸,喜怒哀乐,真不是庸常俗人仅仅吃饱喝足能想见的,只有亲近自然,热爱生活,追求艺术,躬身实践的劳苦大众,才能体味和获得这泥土的生命和火烧的艺术,诗云:不拘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文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然也!

二○二五年五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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