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历历在木
网站用户
诗人和耕作者,是不需要文凭的(外一首)
我和闹钟
是一对孤独的怪物,
互相倾诉自己的寂寞。
看不到别人的烦闷在生长,
如同看不到草的生长一样。
笑脸像个面具,已永远
贴死在脸上,
即使如何痛苦
也扯不下来了。
并不比其他读者
更了解你笔下的人物,
就像你不比别人
更了解你的儿女一样。
没有任何筛选,想要
一猛子扎进原生文学的海里,
陷在岸边冗长的滩涂里,
偶尔被粗糙的礁石绊住脚;
往前走,就被浅海的群鱼困住,
在浑浊的水里,听它们
讲毫无叙事技巧的八卦;
玳瑁龟或儒艮,实属罕见。
我有时候宁愿站在岸上,
听AI老师
讲八百遍美人鱼和王子的幻想故事。
当我终于读到那部小说时,
竟生出
一种与之擦肩而过的惆怅。
但是还好,我们还有文学。
我才像真正游到了文学的海。
斑斓的珊瑚和生动的游鱼,
透明泛蓝的海水里
还有一缕来自生活凌冽的风。
农耕展览,值得歌颂的劳动
我就是牛,还在笨拙地走。
一行一行的勤恳的蹄印,
永远无法完成的任务。
围栏外,人群
也在各自的生活里,
不断地拖着属于自己的犁,
一刻也不曾停息。
一行标语,醒目呈现仔我的眼前
农耕展览,值得歌颂的劳动。
田里只有一层泥,
标语,却铺满了整片广场。
耳畔传来一个声音
哈哈哈,这么多年了,
这头牛,还记着要耕地呢
都没人扶着犁,
它再怎么走,也是白费功夫。
这不会是在拍宣传片吧。
不止是他,许多路过广场的人
总会嘲笑两句,
似乎这样就能表现出自己
远比老牛高明。
他们脚下的步伐飞快,
就像是赶着去耕一亩田
看不见的田。
没有太多的人
为了这场展览而驻足,
好像所有人
都有着自己该做的事,
无法在此停留半分。
只有围栏外
一个年迈穿着工装的清洁工。
一边操纵着扫地机器人,
一边不时地看向老牛。
鼓起勇气走近那块地,却迟迟
不敢放下伸出的手,
任由微微颤抖的手臂
悬在空中。弯曲的手指
因用力而有些泛白,仿佛在抓着
什么无形的东西。良久,当老牛
第三次走到他面前,
他终于,再一次,将犁
压进了土里。
他是风,是温润的土
风不止,幡不息,
土地昂扬着青春与希望。
幡布让风有了形状,
也让信仰和土地有了色彩。
信仰,是不需要文凭的
信仰的存在
就是这个世界赋予人类的神性。
2025,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