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思绪

                                   —— 《人间日记》（选摘）

《活着的师友》——

我到中年，常添老感。

就像太阳到了正午，便一寸寸地偏西，属下午了。

而下午的太阳，总要把光射向他路过的东边。

我常常想起——

多年前就开始相交，还在奔各自生命途程的一些师友。

特别是我身陷外地，还将被命运迫往更遥远的他乡，

交秋的风，又一个劲儿地在门口斜扯着雨帘，

这思绪，就更绵密了⋯⋯

1999年初秋，于湖北蕲春漕河鹏程自行车批零部。

《故乡的师友》——

身在京城，见大街小巷，挤塞的人流，一天到晚，一夜到亮地涌动。

特别是在这世界最大的城市中心广场上，荡漾着蚁群一样，黑压压的铺天盖地的人潮，

我才真切地体会到“人山人海”的含意。

人潮中，夹杂着人高马大，或炭黑，或雪白的外国人，发出“叽哩哇啦”的语言，确令人“耳目一新”。

而我脑中，常思念起遥远故乡的小县城，甚至小山村里，那寥若晨星的，相交多年的，还在奔各自生命途程的师友。

特别是在生意的间隙，在租住的像我们乡村的胡同古楼上，秋雨一个劲儿的，在窗口斜扯着雨帘，我的思绪，便更绵密了——

透过雨帘，见青灰的古瓦上，溅起随风飘荡的雨雾，

好像故乡的师友们，正在这浓密的雨雾中，向我“咚！咚！咚！”地走来⋯⋯

2003年初秋，于北京前门博兴胡同21号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