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秒

35秒

我就不详细描述他从早到晚是如何工作的了，总之，他认真勤奋。

“你看看，你的车子都停到路中央了。”

那个骑电瓶车的人扭头看了一眼，把车子往东北挪了挪，路面空出来了。

他那种被轻微抑制的自豪还是被察觉了。

“左转弯”，他从电瓶车那事儿中转过身来，一边用手势指挥那个从东边左转过来的汽车，一边对着那辆车大声嚷嚷。

马路上很吵，我确信他的嚷嚷车里的人肯定是听不见的。

车左转过来了。仿佛是听了他的指挥。他有点像一个真正的警察了。

有时候，那些真正的警察也会和他一起指挥交通。当然，我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那些真正的警察通常会在路边或者路中央看着，两只手随意地撑在白色的腰带上。他绷紧身体，绷紧胳膊，并拢五指，像一把折尺一样——用力地，来来回回——指挥着数不尽的车辆和讨厌的行人。他确信这是标准的姿势。但我从来没有看到他的同伴肯定过这一点。或许他希望那些真正的警察拍拍他的肩膀，“嗨，老伙计，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家伙。”

有一辆车在他身边呼啸而过。他用当地的土话嘟囔了一句，腾出右手小指，伸进鼻孔，挖了两下，又转了半圈。一团鼻屎就嵌在指甲缝里拖了出来。他低头看了一下，又把蜷了四指的手举向天空，仰头眯眼又仔细看了一下。

这下我确定，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甚至是一个巨大阴谋。

他用大拇指的指肚和小拇指的指肚，熟练地将那团鼻屎揉成一个球。看了最后一眼，用小手指的指甲把那个球从大拇指的指肚上嗖的一下弹了出去。秘密消失了。

对面的绿灯亮了，我得赶紧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