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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智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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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5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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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戏”焕新声 ——三晋稀有剧种的传承与发展略谈

在山西厚重的文化土壤中,散落着一批如珍珠般璀璨的稀有剧种。它们扎根民间,承载着地域文化的记忆,历经岁月洗礼,在新时代迎来了传承与创新的新机遇。从国家级非遗名录中的“老字号”到县级坚守的“活化石”,这些剧种以独特的艺术魅力,书写着三晋戏曲的华彩篇章。

国家级非遗:经典剧种的守正创新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的山西稀有剧种,是三晋戏曲的中坚力量。它们历史悠久、特色鲜明,在传承中不断焕发新生。

碗碗腔以小铜碗主奏击节得名,流行于晋中孝义、晋南曲沃等地,唱腔委婉,如泣如诉。孝义碗碗腔2006年入选首批国家级非遗,当地皮影木偶剧团创排《明公断》《三打白骨精》等剧目,融合现代灯光特效与舞美设计,还探索“非遗+旅游”模式,在三皇庙景区设立固定演出点。更值得一提的是,孝义碗碗腔非遗传习班学员在第29届中国少儿戏曲小梅花荟萃活动中斩获奖项,为这项古老艺术注入青春活力。曲沃碗碗腔剧团则整理恢复《五花马》《打金枝》等传统剧目,坚持送戏下乡,以“以团带班”培养年轻演员,开展进校园、进社区活动,扩大剧种影响力。

耍孩儿流行于晋北,属单曲体联套形式,演唱时用后嗓子挤压出类似孩童的声音,2006年入选首批国家级非遗。应县耍孩儿综合艺术团复排《狮子洞》《洪门寺》等20余部传统剧目,新创《劝孝》《扶贫路上》等现代戏,常年在山区、农村及周边省份演出,还在应县木塔景区为游客表演,让这一剧种在文旅融合中绽放光彩。

罗罗腔因帮腔有“罗罗”衬词得名,灵丘罗罗腔2006年入选首批国家级非遗,其源于明代弋阳腔,融合宫廷曲牌与民间杂曲,“背宫音假声”独具特色。灵丘县罗罗腔剧种传习中心年均下乡演出300余场,储备《小二姐做梦》等传统剧目,创排《烧饼店》等现代作品。虽面临传承人老龄化、年轻演员短缺的困境,但剧团积极践行“文旅+戏曲”,在平型关大捷景区展演,联合艺校培养学员,建立数字化档案,奋力破局。

眉户从陕西传入河东后形成晋南眉户,2011年入选国家级非遗。临汾市眉户剧团与临猗县眉户剧团堪称“双璧”,前者保留《三进士》等经典,移植改编《祥林嫂》等名剧;后者将《一颗红心》《涧水东流》搬上银幕,还推出《打碗记》《杨三姐告状》等精品。两团与艺校合作培养后备力量,临猗县更有200余支庄户剧团,通过“村K”活动展现活力,县文旅局构建“培训+辅导+扶持”体系,让眉户扎根基层。

线腔因“二股弦”得名,芮城线腔2014年入选国家级非遗。芮城县线腔艺术研究所复排《隔门贤》,创排《“憨”局长还债》等现代戏,借助短视频、直播等新媒体平台圈粉数万,为古老艺术注入现代活力。

朔州大秧歌2006年入选国家级非遗,形成于明末清初,唱腔独特,剧目丰富。近年来,剧团恢复《明公断》等传统剧目,创排《情系黄坡梁》等现代戏,《泥窑》剧目先后走进北京、参加“戏曲百戏(昆山)盛典”,新编《尉迟恭》获杏花奖提名。当地成立传承研究中心,加大保护力度,让这一塞北明珠愈发璀璨。

地方保留剧种:县域文化的鲜活标本

除国家级非遗外,山西各地县级保留的稀有剧种,是地域文化的鲜活载体,虽影响力不及前者,却以顽强的生命力坚守着一方文化阵地。

孝义皮腔与皮影戏同属“双非遗”,孝义市皮影木偶剧团是专业传承团体,其表演融合传统与现代元素。年过花甲的传承人侯建川走进校园,为师生展示皮影艺术,让孩子们感受传统戏曲之美。

晋北道情2006年入选首批国家级非遗,流行于晋北地区,以道教故事为主要题材,唱腔悠扬婉转,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各地道情剧团坚持演出,在乡村庙会、节庆活动中常见其身影,成为当地群众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襄武秧歌2008年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遗,流行于襄垣、武乡等地,音乐风格欢快活泼,贴近民间生活。剧团积极开展送戏下乡活动,创排反映乡村变化的剧目,深受当地百姓喜爱。

锣鼓杂戏、队戏等剧种则保留着更为古老的表演形态,锣鼓杂戏以锣鼓伴奏为主,表演粗犷豪放;队戏源于古代祭祀仪式,具有浓厚的民俗色彩。这些剧种虽演出频次不高,但在特定场合仍会亮相,是研究山西戏曲历史的重要活态资料。

文水郑家庄灯影戏吸收碗碗腔等唱腔,形成独特“月调”,以文水方言演绎,76岁的传承人马伯礼坚守舞台,创排《傲雪红梅》等剧目,在文博会等场合展演,深受观众喜爱,尤其在非遗进校园活动中备受孩子们青睐。

传承之路:光荣与挑战并存

回望山西稀有剧种的发展历程,光荣与辉煌历历在目。众多剧种从民间走向更大舞台,有的走进北京演出,有的登上全国性戏曲盛会,有的借助影视、新媒体扩大影响力。一批传承人坚守岗位,譬如张翠娥四十载深耕罗罗腔传承,谭慧娜十年演绎朔州大秧歌上千场,他们用热爱与坚守守护着文化瑰宝。

然而,时代发展也给稀有剧种带来诸多挑战。快餐文化冲击下,年轻观众流失,30岁以下观看罗罗腔的观众仅占4%;人才断层严重,灵丘罗罗腔剧团未来5年将有16名演职人员退休,年轻演员因学习周期长、收入低难以坚持;部分剧种对“低级形态”的错误认知导致发展方向偏差,出现“小戏变大戏”的拔苗助长现象。

面对挑战,山西各地积极探索突围之路。政策层面,山西率先实施濒危戏曲剧种抢救工程,每年统筹2200万元购买公益性演出服务;文旅融合方面,众多剧团走进景区展演,实现“以文促旅、以旅彰文”;人才培养上,“以团带班”“校企合作”等模式不断推进,非遗进校园活动持续开展;传播方式上,新媒体平台成为重要阵地,短视频、直播让稀有剧种被更多人知晓;创作上,现代题材剧目不断涌现,贴近当代观众审美需求。

展望未来:让文化瑰宝永续绽放

稀有剧种是中华文化的基因库,承载着民族文化记忆。在文化自信不断增强的新时代,山西稀有剧种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未来,继续坚守传统根基,深入挖掘剧种的历史文化内涵,做好传统剧目的整理与传承,维系好民间小戏的生态系统,使其不脱离群众与生活。同时,要积极创新,找准传统与现代的契合点,利用新媒体扩大传播,创排更多反映时代风貌的剧目,吸引年轻观众与传承人。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我们坚信山西稀有剧种定能在保护中发展,在传承中创新,“活”在当下,“火”在民间,持续讲述中国故事,展现民族气派,传播三晋声音,在中华文化灿烂的星河中永续绽放光彩。

2025.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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